在高彥被一番嘲笑之後,幾個孩子也沒有忘記此行的目的。聽到那幅畫有可能已經被找到了,王明東老頭顯得很激動,他給幾個孩子倒好飲料之後就開始在沙發上不斷的晃動。夕茜女孩眼睛中閃過一絲訝異,也安安穩穩的坐在沙發上沒有一絲離開的打算。
“王先生。”秋穎拿着自己的本子,一本正經的念着上邊已經寫好的話,按照高彥所說的直視着王明東老頭的眼睛:“請問,在去年你的畫丢失之前,有沒有兩個奇奇怪怪的人來你家裏做過客?”
“我這裏經常會來人的,奇奇怪怪的人也不少,畢竟藝術家都有自己的特點。”王明東淺笑辄止:“不知道你說的是什麽奇奇怪怪的人呢?”
“那兩個人一個戴着一頂摩托車的頭盔,穿着紅色的衣服,還有一個穿着白色的衣服,衣服髒兮兮的還裂開了一道縫。”
“這種人還真沒有。”王明東老頭想了會,搖搖頭。在他的旁邊,夕茜露出有話可言的迹象,遺憾的是她知道此刻她沒有插話的權利。
“真的沒有麽?你仔細想想看。”顔俊提醒道:“是不是曾經有兩個人來修理過您家的太陽能熱水器?”
“這個倒是有。”老頭點點頭,這件事情大家之前就知道了:“可是你們也知道,那隻是兩個修理工罷了,具體長什麽樣我早就忘記了。”
“他們的衣服和這幾個小孩子說的一模一樣。”夕茜開口說道:“戴頭盔是因爲他們就是騎着摩托車來的,藍色衣服的那個姓齊。”
“你還知道什麽?”秋穎很優雅的轉身,把自己的小本子對準了夕茜。
“不多了,我當時就記得他們來過,不過我也沒有特别關注他們,一直都在屋子裏進進出出鬧得我沒辦法專心學畫。”夕茜皺皺眉。
“熱水器很多是因爲管道炸裂之類的原因而壞掉的,騎着摩托車來的修理工很難一次性帶齊所有維修工具和材料,所以說他們修了很長時間,對吧?”
“嗯。”老頭忙不疊點着頭。
“修了兩天才修好,說是管道的型号有問題,倉庫裏暫時沒有合适的管道。”夕茜說道,高彥發現夕茜的性格很好的補充了王明東老頭心裏馬馬虎虎的那份缺陷。
“這種做法,換一種說法就是來踩點。”秋欣也掏出了自己的小本子和鉛筆,裝作很老練的解釋道:“提前把你們家裏熱水器管道打破,然後以修熱水器爲由視察你們家的屋子,找到一條最佳的盜竊路線。”
“你們知道他們是怎麽進來的?”王明東老頭很驚訝。
“是的。”鄭凱指了指樓上:“就是通過樓頂進來的,之前我們已經調查過你們家買太陽能熱水器的那家公司了,沒有任何維修記錄,也就是說之前的那兩個人,根本不是你從原公司請來的維修人員。”
“沒錯,是有人推薦給我的。”老頭微微回憶,從茶幾下的一個抽屜裏掏出一個皮套包被的電話本:“他們倆的電話還在我這裏,你們需要嗎?”
“這個暫時不談,給你電話的那個人,是誰?”孫彪急速詢問道。
“是一個來我家做客的,他是藝術家協會的會員。來找我是彼此之間很正常的交流,我還帶他參觀了家裏的所有畫作,他對這個很感興趣。”王明東老頭回憶道。
“然後你無意間提起家裏的熱水管道壞了,他說他有認識的人可以推薦給你,對吧?”高彥對這種劇情已經百見不驚了。
“你怎麽知道?”王明東老頭很詫異的看着高彥。
“之前以爲你家的熱水器是被人打破的,現在看來隻是碰巧遇到了這樣的事情,而後就把自己同夥的電話留給你了。”顔俊身體後仰靠到沙發上:“說一下那個給你電話号碼的人現在在什麽地方吧。”
“他住在四川。”王明東回憶道:“來這裏參加一個很重要的代表會議順便拜訪我。具體在哪裏我也忘記了,不過要是努力尋找的話還是可以找到的,我記得我留下了他的電話。”
“不用了。”高彥淡淡的說道,孫彪馬上接上他的話。
“那兩個維修人員的電話,可不可以給我看一下?”
“這個沒問題,我們需要打過去嗎?”老頭已經翻到了電話簿中自己想找的那一頁,掏出了自己的手機,是一款樣式很土的翻蓋機。
“不需要了,我們隻是想确定一下這是不是一個座機的号碼?它的尾号是5463?”
老頭手中的電話簿停在了某一頁,他看着上邊的數字,難以置信的望向顔俊。
“我們隻是确定一下而已。”顔俊輕聲說道:“這個電話,是距離你家最近的那家酒吧的電話。事發之前,有人曾經看到過兩個騎着摩托車的人大搖大擺的走進了酒吧,并且在裏邊大吵大鬧的過了一個晚上。”
“你确定就是這兩個人嗎?”夕茜發話了,看的卻是高彥:“在我的印象中,酒吧裏大吵大鬧的人太多了,那家酒吧我偶爾也會過去逛逛。”
“那幅畫被偷的時候是五月二十六日,對吧,偏偏那兩個騎摩托的中間某一個是人鐵杆球迷。”高彥說出了讓在場的人都不懂的一番話:“這樣的經曆可不是想忘記就能忘記的,據一位經常去酒吧的顧客回憶,那兩個人下摩托之後就在酒吧裏呆了整個晚上,和酒吧老闆相談盛歡,就像是多年不見的老朋友一樣。藍衣服的那個人早早離開而白衣服的那個在後半夜和另一個顧客因爲某些事情吵架争論了好久,最後在老闆勸架後很不爽的離開了,兩人直到淩晨時候才再次出現在酒吧吧台附近。”
“這麽說,隻要從那個酒吧入手就可以解決這件事情了?”王明東突然變得激動起來:“你們幾個能幫我找到失竊的畫嗎?要是找到了,就算我欠你們一個很大的人情。”
六人組還沒意識到,一個知名畫家欠自己一個人情代表了什麽。
“要是找到就好了。”顔俊很溫暖的笑笑直起身來:“我們回到最初的那個話題吧,那兩個人是怎麽降落到你家的屋頂上并且偷走那幅畫的。”
“那兩個人是跳傘愛好者。”夕茜冷不丁插了一句話,把自己剛剛爲畫作署名的那張白色小紙條小心翼翼的别在了自己畫框後面。
“你怎麽知道的?”這句話是王明東老頭問出來的,不過也問出了六人組的心聲。
“我聽他們閑談的時候說過,你那時候把兩個人帶到樓頂去就自己到處亂逛去了,給他們倆找工具遞上樓去的是我。”夕茜淡淡的說道。
“這樣的話,就可以解釋了。”王明東老頭激動的說道:“從樓頂倒是可以很輕松進入屋子裏再離開,當初我怎麽就沒有想到呢。”
“你不是沒想到,你隻不過是太依賴維護局的那群人了,那群人又太過于依賴自己的經驗了。”顔俊總結了一句。
“那我們現在就去那個酒吧?”老頭搓了搓雙手站起身來,原本放在腿上的電話簿與手機随着他的動作掉到了地上。
“這個不急,胡羌叔叔已經派人過去了,我們隻需要等就是了。”高彥還是一副懶散的樣子:“要是還沒有結果的話,就真的沒辦法了。”
“好的,好的。”撿起手機查看好壞的老頭之前對于畫作丢失的淡定明顯是加以掩飾的,此刻聽到那幅畫有可能追回來,激動的表情溢于言表。
“已經有線索了,遲早會找到的。”顔俊看着老頭激動的樣子若有所思:“我能問一個問題嗎?”
“問吧,我知無不言。”老頭的心情很好。
“您認識一位叫做蘭嘉的女孩嗎?”顔俊的内心其實早已掀起了波瀾:“她也是個畫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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