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在說什麽,小欣完全聽不懂。”秋欣突然插了一句話打斷了半耳男人的演講,高彥真心想說一聲做得好。
秋穎哼了一聲,高彥覺得的确已經到繼續出發的時間了。
“同志們我們是繼續前進還是打道回府?”顔俊的聲音和揮手的動作讓高彥想到了某部抗戰片裏某位政委級别的人物。
“繼續吧。”孫彪唯恐天下不亂:“山頂上肯定要好東西,萬一是寶藏,不上去不就虧大了麽。”
“這句話小欣完全聽得懂。”秋欣甩了甩自己的頭發,高彥從來沒有見到過這個模式的秋欣。
“高彥你怎麽看?”鄭凱還是習慣于服從組織上的安排。
“上去吧,我覺得他說得對。”高彥轉身面向那幾個還倒在地上的人,深色冷峻:“不過,我可不希望有人在後面跟着我們,我們不介意讓某些無聊的人再多添幾處傷疤,反正這裏是沒有法律法規的,誰的拳頭硬誰說了算。”
“明白,明白。”胖子一隻手撐着腰部,臉上堆出一縷谄媚的笑容:“我們自己簡單處理下傷口就走了,不會跟着你們的。”
顔俊狐疑的看了他們一會才放下心來。幾個孩子跑回去找到了樹底下丢着的背包,一個個背了起來,繞過還趴在地上的幾個人之後登臨了那片空地之後的小路。
“真惡心。”走過那條蛇的時候,秋穎大聲說道,不過高彥感覺她指的可能不是這條蛇。
又是一段不急不緩的路,幾個孩子走的很艱難,斷斷續續的停了好多次才确定了正确的方向。走得慢還有一個原因,在他們身後還有一個不小的隐患。
“沒有跟來。”十分鍾後鄭凱就從後面的林子裏趕上了高彥等人:“他們幾個下山了,嘴裏罵罵咧咧的,據說要去找醫生,但是醫生在山頂,他們打算下去自己包紮一下,等我們下山之後再做打算。”
“醫生?”高彥眉頭又是一皺,心裏卻是砰然一動。
“可能是山神之類的聽錯了吧。”不得不說顔俊是幾個孩子中最會察言觀色的,高彥有時候真的覺得他很了解自己在想什麽:“鄭凱離得太遠了沒聽清楚很正常,之前他們不是也跟我們說過了麽,山上可能有山神,我覺得要是山上有人的話,他們就不可能這麽說了,這裏的人又不笨,人和山神肯定能分得清。我們要上山他們沒有阻攔,說明上面的并沒有太多危險。”
“幾個見了我們一面就對我們開槍的大叔,沒有阻攔我們就說明那裏安全了麽?剛剛是誰說的要時時刻刻注意危險?”秋穎的語氣真的讓高彥很難堪。
“可是我覺得,他們是可以信任的,沒有爲什麽,就是單純的直覺。”顔俊好像從來都不會生氣,隻是在耐心的跟秋穎解釋着。隻不過,秋穎根本就沒有表現出聽他說話的意圖,這讓高彥瞬間分辨出兩個人誰是比較有理的一方。
“他們很值得信任的,他們曾經也是維護局的人。”高彥現在的語氣自動切換成爲了那種‘不要問我爲什麽會知道這些,因爲我就是知道答案’的模式。在很久很久以前,高彥每當切換成這種語氣的時候,有個人總是會很知趣的閉嘴,不再詢問。可能這就是一種默契吧,高彥想到,可惜這種默契并沒有維持太多時間。
“爲什麽?”
“你是怎麽知道的?”
“他們又沒說他們是維護局的。”
高彥無奈,果然大家會問爲什麽。說句實話,高彥并不喜歡在中途說出自己的假設,追求完美的他隻有在真相大白的時候,才會将所有可能漏掉的細節一一道來,再解釋自己的一切思想軌迹。這才是最真實的高彥,那個無所不知的僵屍偵探。他希望大家可以沿着自己的思維行動,以自己爲主體,因爲隻有這樣他才會知道怎麽去跟其他人交流。
思緒不知不覺又溜了出去,等到高彥注意力拉回的時候,大家都已經開始繼續前進了,剛才他走神沒有回答大家提出的問題,不過大家興趣也不大。以前就有人說過,見過了太多的神奇之後,再次遇到,你隻需要把它當成日出日落就夠了。現在幾個孩子對于高彥的推理已經司空見慣了。
一路無話,接下來的旅行變得容易了很多,山頂的這部分,雖然也很陡峭,但是樹木少了不少,開始有了大片大片的空曠地區,而之前遇到的可能有威脅的東西,都已經不見了,能在這裏生存下去的,都不是一般的動植物。
唯一的一個阻礙是一個很劣質的陷阱,就好像是臨時挖的樹坑,被人馬馬虎虎的蓋上了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看上去居然和周圍的景物别無一二。高彥很驚訝這種簡單粗暴的小東西,居然讓小心翼翼行路的他們中計了。不過,掉下去的不是他,而是在最前邊蹦蹦跳跳的孫彪和走路飛快的秋穎。
“哎喲我的屁股喲,幸好不怎麽深,地下就放了幾個小樹棍,不然我就倒黴了。”孫彪的重複念叨幾個人都可以背下來了。
另一個人,秋穎,則是顯得淡定了好多,不過也對自己的壞運氣與髒衣服耿耿于懷。在好不容易被幾個人拉上來之後,高彥注意到秋穎有一絲痛苦的表情。秋穎表示自己并沒有受傷,他也并不知道要不要去追問,這件事就這麽揭過去了。
唯一的不正常就是,高彥偷偷示意顔俊去注意的,那個看上去馬馬虎虎的陷阱,不僅馬馬虎虎,而且上邊的泥土很明顯是剛剛被挖出來的,這麽說來,這裏很可能,就是真的有人了。
高彥想不到,顔俊也想不到,這個人就這麽,突兀的出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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