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你們是做什麽的?”一個粗犷的聲音呵斥道,一位與聲音相符的大漢,從最前邊的小木屋裏移出,一臉怒氣向六人走來。臉上胡子拉碴,一頭亂蓬蓬的頭發,鼻子深深的塌陷,面色被甘島的陽光曬成了黝黑色,雙手布滿了深深的溝壑。
“我們是來這個島上旅遊的。”顔俊露出害怕的樣子,高彥覺得這都是裝出來的。
給他們擺渡的那個大叔走上前去,跟男子輕聲耳語,男子突然變得很生氣。
“旅遊?旅遊會帶上槍麽?你們要是不好好說話,就不要怪我們不客氣了,快說是不是又是什麽該死的考察隊,來我們這裏尋找什麽遺迹?告訴你們,你們走錯了,在那邊!還有,回去告訴你們的家長,不要以爲讓小孩子來我們就會放松警惕。”男子一點也沒有因爲他們是小孩子就慈眉善目。
高彥皺皺眉,握在手裏的手槍轉了一個圈。顔俊走上前,伸出自己的手:“我們是來甘島做任務的維護局成員,現在需要在這個島上呆幾天,不管你有沒有聽過維護局,不管你信不信,我希望你不要爲難我們,我們是不會對你們不利的。”
高彥有點驚訝顔俊的誠實,但更驚訝的事情随即發生了。他們視線之内的幾個成年男子不約而同的放下手中的事,轉過身打量着他們幾個。剛剛對幾個孩子很不客氣的那個男子更是滿臉疑惑:“維護局?維護局現在還有人敢到這裏來?拿出證明來!”最後一句話,突然變得異常淩厲。
顔俊一愣,不知如何是好。高彥把自己的手槍輕輕放到秋穎的手裏,就在幾個人不友好的目光下,打開自己的背包,取出那天晚上撿到的那片黃色的葉子,打算走上前去交給那個男子。
“高彥不要上去,小心。”秋穎在他身後小聲提醒,高彥舉起一隻手制止了她的擔憂。
“客自他鄉,黃葉無光。一上小槳,入島勿幫。”高彥背誦石頭上的那首詩:“這裏邊藏了一句話,對吧。把每句的第二個字連起來讀,‘自葉上島’,也就是用黃色的葉子做證明,對吧。”
“對。”漢子簡短的說道:“你們在這裏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呆多久都沒人會管你們。但是,不許帶走任何一樣屬于這裏的東西,不許傷害任何人。”兇巴巴的男子轉身向小屋中走去,不再搭理他們。
“那如果我們想帶走一個人呢?”高彥忍不住對着他的背影喊着。
“帶走什麽東西,就留下同樣的東西,這是這裏的規矩。”男子揮了揮手,那位用獨木舟接他們來的大叔,将獨木舟推到最靠近湖邊的小屋,當着六人組的面将屋子的門關閉上鎖。那意思很明顯,無論高彥他們想從島上帶走哪一樣東西,離開的時候還得乘坐獨木舟,那時候要是被發現就不再會僅僅是一種警告了。
高彥突然感到,整個島上都是謎團。
夜色降臨,高彥他們找不到空閑的木屋去住,隻有找了一片空地搭了兩頂帳篷。天色稍暗的時候有人将晚飯送了過來,是一些很平常的烤魚野菜,高彥他們沒有生火,睡覺的時候将身上的衣服多添了幾層。顔俊試着和送飯來的兩人交流,發現他們還算和善,在得知他們來自維護局之後他們的态度變化很明顯。他們并沒有一直住在這個島上,他們的家都在甘島的另一側,隻不過這個島中島始終會留下來幾個人。他們送來的烤魚有點硬,看起來就像一塊木頭被弄成了熟食,還帶了一點焦黑色。不過,六個孩子都吃的很香,連秋穎也沒有表現出絲毫不屑。
“雖然啥都不知道,但是最起碼我們可以肯定這個島上的人和大陸是有聯系的,你們看他們的衣服和語言,沒有太大的隔閡。說不定他們還看新聞聯播。”孫彪打了一個飽嗝,躺在自己的睡袋上,懶洋洋的說道。
“可是我們還是不知道我們的任務是什麽。”秋穎不無擔心的說道;“這個該死的任務什麽時候才能結束呀,好久都沒有洗澡了,晚上睡在帳篷裏怪難受的,真可怕。”
“我覺得挺刺激呀。”秋欣搖了搖姐姐的胳膊:“要不你去和高彥睡在一個帳篷裏吧,他可有安全感了,就像在獄林裏一樣。”
高彥可以拿自己的智商打賭,秋欣知道的東西,和她小小的年齡一點也不符合的。要不是飛機失事的時候根本沒有一位叫做秋欣的女孩子,高彥一定會把她當做和自己一樣的人。
“我們還是想想明天去幹什麽吧,在這裏幹什麽都被其他人看到,感覺跟動物園裏的動物一樣,挺奇怪的。”這是鄭凱在說話。
“要不我們繞島一圈?肯定可以找到有用的東西。說不定這裏是以前某海盜的聚集地,留下了什麽船長的寶藏。你們說會不會是維護局自己不想大張旗鼓的來取寶藏,讓我們幾個代勞?”孫彪開玩笑沒有一點下限。
“還海盜,你小說看多了吧。那東西在我們國家叫倭寇,那都是幾百年前的事情了,就算真的留下寶藏也埋在地下了,就憑你還想找到?”秋欣毫不留情的戳穿了他的想法:“你就是想到處去轉轉吧。”
“你怎麽知道的。”孫彪很驚訝的問到。
“因爲,我也是這麽想的。”秋欣露出一個可愛的笑容。
“我覺得,我們有必要上山去看看了”顔俊不理會這倆活寶,自顧自的說道。
“爲什麽?”兩人同時問到:“山上的風景好麽?有什麽好玩的?”
秋穎一臉的無奈,高彥将手裏的手槍舉起一個角度,對着山頂做出了一個射擊的動作,随後将下巴對着黑漆漆的夜空揚了揚。秋欣和孫彪轉身看向身後,在山頂本來屬于那杆旗子的地方,一道弱弱的火光搖曳在深邃的黑暗中,顯得格外明亮。
“山上有人,還不止一個。這種顔色和亮度,是篝火發出的光。”鄭凱伸了一個懶腰鑽進了自己的睡袋裏:“從來這個島上到現在,我就沒看到過有人上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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