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高彥覺得這個也就夠了。他走到那個葉子旁,果然看到一束光直奔對面山上的深邃而去。他示意幾個人圍住自己,将那并不怎麽粗但亮的出奇的光用身體檔住。高彥有一種預感,對面的小島上一定會有人在,這光說不定就是提醒他們的一種方式。
“客自他鄉,
黃葉無光。
一上小槳,
入島勿幫。”
秋穎突然朗誦出一首詩。
“這是什麽東西?”高彥并沒有覺得她莫名其妙。
“你自己看呀,就在這個葉子上面寫着呢,隻有我這個角度才看的到吧。”秋穎指了指葉子的最下面。
高彥幾個輪流站到秋穎的位置細細查看那片葉子的下方,果然有一小行字雕刻在上邊。高彥突然覺得,自己來這裏可能并不是偶然。
“快看那裏,有動靜了。”還是秋欣第一個發現,她指着湖面,遠處似乎有一個小黑點越變越大了。
“應該是這首詩裏說的一葉扁舟了。”高彥說道:“大家準備一下,收拾好東西等它過來,可能會是一些不友善的人,鄭凱和顔俊把槍拿出來裝裝氣勢。現在不用擋住那道光。”高彥對鄭凱補充道。
幾個人很快的收拾了一下自己的行李(主要是那一盒撲克),秋穎秋欣将自己的包包分别丢給了高彥和孫彪,大家站在岸邊很緊張的注視着那個小點越變越大越變越大,最後變成了一艘造型簡單結構亦簡單的獨木舟,荷載六七個人的樣子。将獨木舟劃過來的人,是一個看上去很粗犷的大叔,手裏撐着一杆粗壯的船槳。出乎高彥意料的不是大叔的年齡也不是形象,而是他的穿着。在高彥的想象中,原住民至少需要穿着獸皮光着膀子臉上還畫着圖騰才對,這個大叔怎麽看都像是剛剛從百貨商店裏出來的一樣,衣服談不上光鮮亮麗,但是款式和做工都很符合現在的風格。
“原住民,額,都長這樣麽?”孫彪率先結結巴巴的發話,随後和兩個男孩的目光都轉向了高彥----他們唯一知道的一個客串過原住民的人。
“才不是呢,高彥當初的衣服可比他要慘多了,連膝蓋都露出來了。”秋穎毫不顧忌高彥的感受,将他當初的形象暴露給大家。
高彥也是一陣臉紅:“我覺得吧,我們可能是魯賓遜漂流記看多了,現實生活中不可能出現那麽多的原住民,交通發達點也說不定,這個大叔的打扮,可能是一個意外。不過,我覺得我們有麻煩了。”
“你是說如何解釋我們出現在這個島上麽?那麽多的理由随便編一個出來不就得了,比如說飛機失事什麽的。”孫彪說完之後就知趣的閉嘴了,飛機失事這種事情,在幾個人的嘴裏,暫時還是敏感話題。
幾個人還沒讨論完畢,那葉小舟就晃晃悠悠的開過來了。大叔走下了小舟,向着高彥等人揮了揮手,示意他們上船。
遲疑了一下,高彥還是動身了。秋穎在他身後緊緊跟着他,然後是孫彪和秋欣。幾個人看着那個大叔毫無惡意的表情,心裏輕松了不少,高彥想開口,卻發現大叔沒有一點要和自己溝通的意圖,便很知趣的閉上了嘴。
大叔将自己的獨木舟的一個側面推上岸邊,小舟不再搖晃,他們幾個一個接一個挪了上去,四個男孩将他們幾個的背包也放了上去。高彥覺得如果這個獨木舟是正規廠家生産的,現在一定已經被提醒嚴重超載了,但是大叔毫不介意,他們沒看清大叔将船頭的哪裏輕輕推了一下,船就開始左搖右晃的下水了,不一會兒,他們就已經看着小船兒輕輕的推開了波浪,感受着迎面吹來涼爽的風,向着中心的小島進發了。
想象之中的刁難與詢問并沒有發生,幾個人隻是偶爾小聲的交頭接耳,傳到了大叔的耳朵裏也沒事,因爲大叔隻是專心的劃船,毫無偷聽的感覺。高彥是個僵屍,鄭凱一般不多話,孫彪與秋欣隻是對自己熟的人才放的開。于是,六人組便隻有互相之間的對話了。他們幾個開始還有點拘謹,後來看到大叔毫無反應,就完全放得開了,開了幾個玩笑之後,終究是顔俊覺得不說話過意不去,對着大叔開口了。
“大叔您好,請問您是住在這裏麽?”高彥想不到顔俊還有這麽像小孩子的時候,稚嫩的聲音讓他覺得簡直像是換了一個人。
“唔。”大叔的嗓子裏發出來一個肯定的聲音,随後就繼續劃自己的船去了。
顔俊被敷衍了之後也沒有生氣,隻是臉上的表情更加的真誠了:“那是不是所有來到這裏的人,你都要接到中間那個島上去呢?”
大叔這次沒有回答他,手放開船槳指了指身後,高彥他們看到,自己來的地方,有一個很亮的黃點。大叔的意思很明顯,誰擋住了那個光點,誰就是被接過去的人。
顔俊知趣的閉嘴了,大叔并不想解釋什麽,也不想和他們有過多的交流。要不是大叔臉上的表情很溫和,他們甚至感覺自己坐上了賊船。小船在水上劃着細細的軌迹,激起一道道波紋,伴随着夕陽照射下的輝光,在這片天地間留下自己的印記。
看上去不算太遠的小島,在這個大叔的獨木舟慢速的前進中,顯得格外遙遠。這讓高彥他們有時間做更充分的登島準備。秋穎将自己的一隻手放到湖面上,劃出了一道水紋,然後開心的拉着高彥看,遺憾的表示自己沒有帶上照相機。高彥嘴上表示遺憾,心裏卻在思考,那個手機普及的時代可能馬上就要到了,到時候不要說帶照相機了,随便帶個什麽東西,都能随時随地拍出照片。
小船最終還是要上岸的,他們感到小船很激烈的蕩了一下,船的另一側差點被浪花淹沒。一個個下去之後,高彥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環顧這個小小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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