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有些過了，不過那時我也沒有辦法。”目标進了附近一家西餐廳，江天鳴也多少松了口氣，但還是不敢離得太近，和許甯各自挑了個遠的地方坐好，還了杯咖啡——坐在一起太過顯眼，而且天知道這家夥會不會從後門溜了。“畢竟吓了一跳，人的身體，卻拖出狗的影子，當時距離就不到五米，突然把你拽到牆角已經很突兀了，我要是再和羽英話，那‘狗人’不聽到才怪呢！”
“但你也不能什麽不就隻讓我盯着那家夥，早知道是這種事，就和你換位了，摩爾斯密碼，我也明白一、二。”聽到江天鳴用隐形耳機傳過來的聲音，許甯心裏不滿，但還算清楚，江天鳴是不想她打草驚蛇，要真是自己和張羽英溝通的話，且不怎麽解釋情況，估計一定會叫張羽英“增援”。
“跟蹤這種事，本來就不适合多人合作，貿然叫人幫忙，也隻會添亂而已。”正是這樣的話，才服了許甯，不過她也算是運氣好，出牆角沒幾步，就正好看見那家夥進了咖啡廳，可過了好一陣子，都沒有出現江天鳴猜測的“神秘客人”，也看不出任何緊張或是異樣。
“天鳴，你是不是看錯了？那就是一個吃牛排的顧客而已，要真是請了‘神秘客人’，就應該找個包間，而不是這種散桌。”眼看着那個人已經吃得差不多了，許甯不免懷疑這麽做是不是在白費力氣——這個人她上次被叫去jǐng察局的時候見過，姓王，好像和蕭jǐng官還很親近。“jǐng方不定也真有問題，但現在查卻是師出無名。”許甯不可能暴露自己被jǐng方懷疑過的事，既然對方沒有搗亂，自己還是不要捅馬蜂窩了——要是像上次一樣再來個全城大sāo亂的話，許甯一定會發瘋的。“這不是拍電影，按你的邏輯，這裏的客人全都是來接頭的......”
“或許他的确隻是在享受午餐，不過我絕對不會看錯！”江天鳴不否認自己因爲上次那兩把劍的事變得草木皆兵，甚至有些神經質，但他還是相信自己的眼睛。“或許不是惡魔，但也不像是好東西，還好比較低調，至少吃牛排的時候像個人樣。”江天鳴又望了過去，也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相信我一回吧，這家夥不是人。”
“我不是這個意思，就是~~好吧。”許甯借着上廁所的機會從好幾個角度看個仔細，雖然不是穿着jǐng服，但已經可以确定，那就是蕭jǐng官身邊的jǐng員王，本來不打算深究jǐng方内部的問題，隻是弄清蕭jǐng官爲什麽“嗅覺失靈”而已——即便那樣，也是在沒事找事，可現在許甯貌似沒有别的退路了。“我可不喜歡再被這家夥盯梢......”沈琳和江天鳴之間有了芥蒂，誰都看得出來，雖然不知道原因，在這種時候，是不會有那個旁觀者去攙和的。“不過天鳴，我看了半天，那影子比人類還像人類，哪裏像狗了？或者他露尾巴的時候恰好讓你碰上了？”許甯知道張羽英和張羽晴的關系，江天鳴和張羽英走得又那麽近，不會什麽都不知道。“那天丁悅婷自報身份，時候這子也沒怎麽驚訝，不定......”許甯沒有惡意，隻是好奇心的驅使下，她忍不住旁敲側擊而已。
“誰知道呢？但我那是就是看到了。”許甯的意圖，江天鳴看得真切——或許許甯真的知道了什麽内幕，既然沒有緊逼，那他也沒有義務坦誠相告。稍微繞彎，憑許甯的腦子，應該立刻就會明白。“還是先盯好這家夥再吧。”
“果然，天鳴也不是普通人。”雖然沒有直接得到答案，但這種刻意迂回的方式，心知肚明，但不破，對誰都有好處——作爲老搭檔，這默契還是有的。
就在江天鳴和許甯“眉來眼去”的時候，刻耳柏洛斯已經把盤子裏的東西掃光，擦嘴的時候還有意無意地瞥了下四周，吓得那兩個人趕緊用報紙遮住臉，動作大得差把杯子碰掉了。再一擡頭，刻耳柏洛斯已經去前台買單了。
“跟上。”江天鳴和許甯互看了一眼後，便跟着出了大門。知道對方并非善類，兩個人都不敢大意，别的還好，跟蹤這種事情，兩個人還真是第一次嘗試，尤其是許甯——不管真實身份是什麽，隻是在人類世界，他就是一個貨真價實的jǐng察，且不自己有“案底”，單是跟蹤被發現，就沒有辦法解釋。
“天鳴，你告訴，這家夥到底哪裏可疑了？”雖然刻耳柏洛斯看上去沒有絲毫jǐng惕，哼着曲，不過是多繞了幾個拐彎，許甯不擔心會跟丢，隻是這種表面上的松懈更容易讓懷疑。“你啊！”想在江天鳴身上找些勇氣，碰了一下手，卻發現比自己還涼。
“這個~~”剛才已經搪塞了一下，江天鳴這回也不知道找什麽理由了，準确連他自己都不确定——江天鳴和許甯最初的打算是去jǐng察局周圍轉轉，雖然不抱太大希望，但多少也想了解下情況，畢竟蕭jǐng官這回沒有“多管閑事”，怎麽想也不合理。但他沒想到的是，離jǐng察局還有十幾米的時候，他藏在身上的迷你劍匣又跳動起來，雖然沒有發動什麽攻擊，但江天鳴也被一股奇怪的力量推出去好遠，差撞上一個男人，低頭一看，那個悠閑走路的家夥，竟然拖着犬類的影子，而且有數不清的腦袋，最可怕的，江天鳴隐約間還能聽見詭異的粗喘，那是地獄犬特有的聲音。這時，張羽英不早不晚地打來了電話，江天鳴一驚，趕忙把許甯拽到了牆角，張羽英也不合時宜地來了電話，隻是剛才奇怪的感覺也随即消失了。“是敵人？還是主人？”受到吸引，但又多少帶些殺氣，江天鳴也弄不好這兩把劍和那個“狗人”的關系，最好就是閉嘴。
“啊，怎麽吞吞吐吐的？”不能大喊，許甯憋得臉都紅了，看下四周，本來jǐng察局就在市區外圍，不知不覺中，他們兩個都已經跟到胡同裏了。“大白天來這種地方，就是jǐng察也有些奇怪。”看到刻耳柏洛斯幾乎是毫無目的地繞圈，許甯是越發相信江天鳴的話，隻是總覺得他瞞了些什麽。想到這裏，許甯又下意識抓了下胳膊，卻不想這個動作又被江天鳴抓個正着。
又不是張羽英一個人的事情，面對這樣的提問，江天鳴覺得也不必嘴那麽嚴，稍微動一下腦筋，或許還能反過來收獲些東西。“好吧，我告訴你，不過~~”江天鳴眼睛一轉，“你得告訴我......”
嗖！江天鳴話還沒完，就看見刻耳柏洛斯一個閃身不見了蹤影，還沒來得及反應，一顆拳頭大的尖石突然從牆角飛起來，直沖許甯的腦袋。“蹲下！”
“什麽......”許甯來不及反應，就見到什麽東西朝自己飛了過來，大叫着退了一步，卻絆在一塊磚頭上，“撲通”一聲摔在地上，恰好躲過了那塊要命的石頭——它已經整個嵌進後面的磚牆裏了。
“你，你沒事吧。”江天鳴扶起許甯，剛才真是把魂都吓掉了——許甯差被一塊石頭爆了頭！
“我們還是走吧，這家夥已經發現我們了。”許甯一分鍾也不想多待，隻是出來修個手表，卻又被江天鳴拉着去jǐng察局，雖然發現可疑人物，結果差把命丢了，真不知道這是好運還是倒黴。
轟！兩個人還在話，一道沖擊波掃了過來，把他們全都吹倒在地。
“準确是我們一直上了他的套。”江天鳴起身望下四周，這哪裏還是什麽胡同，他們根本就是在一座正要噴發的火山腳下。“是‘固有結界’——雖然不知道對手是誰，看來并不是惡魔。”
“那就先找到他吧。”許甯還從沒見過這種架勢，使勁拽着江天鳴的胳膊，身子都差貼上去了，“不是惡魔的話，也許隻是個誤會......”
“誤會？你什麽蠢話！剛才他那一下明顯是想要你的命！”江天鳴雖然這樣着，但心裏清楚，“固有結界”是施術者的意念所形成的dúlì世界，不打倒他，便永遠出不去。
“還不是被你拖來這趟渾水......”被江天鳴罵了一句，許甯心裏不爽，轉頭看着火山口——整個“固有結界”的中心。“那家夥隻能在那個地方。”
“不用也知道——跟緊了。”地面一直在晃動，江天鳴也沒敢耽誤——是敵是友，真是看看才知道。
兩個人沒走幾步，四周便又是一陣巨響，咔嚓！地面竟瞬間龜裂四散，兩個人各自站上一塊浮石，卻被井噴出的岩漿分開了幾十米遠。
轟！就在這時，大把的型火山彈從火山口噴了出來。當！江天鳴眼看腦袋上要挨上一下，拔尖就砍了過去，但沒想到表面是石頭，看上去卻有種柔韌感——嗷！
“地獄犬！？”江天鳴氣得大吼，再一看手中的寶劍，已經有一部分變成鐵水了。而許甯雖然沒有被擊中，但那邊至少落着十幾隻着火的地獄犬，一個個都張牙舞爪，好像在等待命令。
“别動，我這就來救你。”江天鳴不知地獄犬爲什麽沒有直接攻擊許甯，但既然如此便有機會。“一，二，三......”江天鳴不敢用法術，怕驚到那些地獄犬，借着那把殘劍的支撐，像跳房子一樣數着數躍過一塊塊浮石，眼看着就要到許甯那邊了。
“真正的絕望，都是緊随着希望的腳步，不是嗎？”刻耳柏洛斯躲在暗處，看戲般地望着下面那兩個人，估計着差不多了，冷笑着一弾手指，一股巨大的岩漿流突然井噴出來，正好擊中了江天鳴站上的那塊浮石。
本來想着江天鳴能過來解圍，眼看人都要過來了，卻一眨眼被岩漿吞沒，許甯一屁股坐在地上，眼睛直勾勾瞪了半天，好像世界停止了一般，直到一塊石頭落到旁邊，啪！
“啊~~”幾乎是撕心裂肺的尖叫，仿佛是地獄犬開飯的呼聲，眨眼之間，那些餓急的“火球”全部撲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