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波羅很jīng明,他并不想過早露面,但又的确需要交付一些東西,選好的時間和地,其實隐含着很多信息,作爲人魔,張羽英自然一目了然,剩下的,就是死亡騎士最讨厭的人間事務了。
對于當年的事,阿波羅隻當自己也被命運捉弄了一次。“戰争沒有對錯,隻有勝敗。換一種選擇,或許隻是在世界的另一端發生相似的混亂吧。”守護人類,是阿波羅的責任之一,隻是走下神壇,面對越發複雜的世界,真的不是僅僅象征着什麽,就可以做成事情的。
“天氣可真不怎麽樣。”阿波羅讨厭雨天,但還是不想馬上離開——他可不像死亡騎士,有一堆死神做跟班,而對這種東西做什麽預言,估計連他自己都不能放心。過了一會兒,想着時間差不多了,就化作金光躲到一邊偷看,這裏雖然隐蔽,也不代表不會有人路過——這麽大的雨,要是誰看到還有這麽一個孩,頭上還着陽光,不叫人才怪呢!
“也是時候把最根源的東西顯現出來。”時間差不多了,阿波羅又擡頭望了一眼,果然看見了張羽英和江天鳴的身影。“這就是一個路标,毀滅還是光明,剩下的就由你們自己發掘好了......”阿波羅知道,這邊會讓那兩個鬼很煩心,但終究是是水到渠成的事情,稍稍算了一下,醫院那邊,被夾在天使和惡魔中間,那些女孩們真是有些難辦了。
S大學附屬醫院,門診大廳。
沈琳一行人在和丁悅婷通過話之後,就覺得事情絕不是她們該不該去的問題,等到了那裏,見醫生們一個個都神情緊張,更是清楚又是有事發生了。陶晶心裏害怕,想上前找個人問一下,卻被許甯拽了回去。“傻瓜,連發生什麽事都不知道,你問有用嗎?”
“可是~~”誰都知道敵人是惡魔,都沒出口,陶晶知道許甯真正擔心的是什麽,隻是她總以爲張羽晴和惡魔是一夥的,張羽晴需要自己,惡魔自然不至于太過分。
“别了,我們先去和丁悅婷碰頭。既然來了,醫院又不是她開的,大白天的,想玩把戲也沒那麽容易。”沈琳不知道陶晶最深處的想法,隻當她過于天真。至于丁悅婷,沈琳倒是無所謂,知道表層的東西,深究也是必然的東西,現在隻是怕有人攪局而已。
“那個yīn魂不散的蕭jǐng官......”沈琳并不讨厭這個人,隻是覺得麻煩,而且明明還什麽都不知道,直覺告訴就自己,這回八成又是關系人命的事,搞不好這條“老獵狗”,又要聞到什麽味道了。“算了,抓不到獵物終究是沒有用,不然大家現在基本都成通緝犯了吧......”之前的驚險事,沈琳不願多想,隻是又和丁悅婷通了電話,卻不想直接被引到了地下室見面。
“我過,來了别後悔。”看着大家一個個臉sè都變了,丁悅婷倒是沒什麽反應,瞧了眼頭上“太平間”三個字,依舊是着那張“冰山臉”。“何瑩死了。”
誰都知道這個醫院裏藏着什麽,當時若不是想着何瑩隻是個局外人,什麽也不會把她送到這種地方。如今人死了,聽那個什麽“意外失足”的借口,誰都知道是怎麽一回事,因爲兇手~~
“我知道是什麽人幹的,或許大家都知道了。”别人還站在門口愣神,丁悅婷卻把鑰匙拿出來,開了太平間的大門。“進去話方便,放心,自會有人幫我們守着。”丁悅婷沒有明,但他的神情已經告訴大家,她準備“攤牌”了。
進到太平間,大家心裏都有些發顫,尤其是許甯,天知道會不會又冒出個冤魂來。丁悅婷眼裏看着,倒是沒有多話,反關上門後,就直接着個數找到了何瑩的位置,稍稍搓了下手之後,一把掀開蓋屍布,連眉頭都不帶皺一下。“事情是昨晚發生的,當時人少,想瞞也不是難事,病房估計也沒再動過。不過要是jǐng方介入,我們就什麽插不上手了。”丁悅婷戴上手套,也不顧旁人害不害怕,直接就翻動起屍體,露出後腦已經凝固的傷口。“傷口出血,皮肉整齊無外翻,身體僵硬,頸部卻顯酥軟——真是的,僞裝也沒有這麽差的。”丁悅婷就站在那裏當她的“驗屍官”,完全的自自話,但沈琳她們大緻也能明白,何瑩是被謀殺而非意外,而且八成是被人扭斷脖子緻死的。
“這事果然不是jǐng察能解決的,隻是丁悅婷那樣就知道兇手,該不會~~”
“大概我再問也隻是多此一舉,不過~~”丁悅婷把蓋屍布蓋回去。轉過身來,一臉的嚴肅。“我無意打聽你們的秘密,不過到現在大家都該知道我們的敵人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個團體吧......”或許這本應是張羽英的份内事,但還是丁悅婷搶先公布了這個衆人皆知的秘密——惡魔。
“看來都已經知道了。”丁悅婷在大家臉上還是看到了不的驚訝,但她知道,不是因爲惡魔本身,而是就這樣了出來,估計是大家都沒想到的——單是陶晶,就半天沒合上嘴。
沒人否認惡魔的存在,是惡魔殺害的何瑩,光看從她嗓子裏拿出壁虎的事,也算合情合理,真正讓人不放心的,還是丁悅婷本人——張羽晴會和惡魔合作,不代表這家夥不會插上一腳,過河拆橋自然也不在話下。
“證據呢?”許甯隻是個人看不上丁悅婷,真正從集體利益考慮的,除了張羽英,也就是沈琳了。“看你那個樣子,又不是學醫的,對付死人比和活人交流還自在,應該也不是普通人吧。”沈琳知道,不過有沒有關系,張羽英一直放手不管大家,丁悅婷選在這時候和大家出惡魔的存在,多少有些拉攏人心的嫌疑,至少是搶到了不少“話語權”。這樣的事,沈琳自是不會允許,但又不能阻止,既然想,那就個痛快。“看樣子你應該經常和死人打交道吧,或者......”
嗖!沈琳話還沒完,丁悅婷手指輕輕一動,地上的一塊碎瓦片飛起來就照着沈琳的臉頰劃了過去,卻在隻差幾毫米的地方被楊雪一把抓了下來。
“在這個團隊,耍帥是行不通的。”剛才還是一臉疑惑,這會兒卻是聲音冰冷,眼神中滿是不屑和敵對,甚至是淡淡的殺意——不用想,自然是楊雪和“裁決者”又互換了,除了壓制丁悅婷外,更多的是怕沈琳的自愈能力暴露,卻忘了這一個“英勇行爲”還是讓丁悅婷犯起了嘀咕。
“接的不錯,反正我也不是真的要傷害誰,不過~~我不是沒那個本事,真想做什麽,也不會等那麽久。”若是剛才,丁悅婷完全可以得趾高氣揚,想給衆人來個“下馬威”,卻被“裁決者”撞了一鼻子灰,連話的底氣都少了很多——偷襲的話,剛才那一下子,别人類,就算一般的惡魔,都未必反應過來,更何況是掩護别人。
“的确,我沒有證據,手上也是沾過鮮血——如果狼人和吸血鬼傷人天經地義的話,我也無話可。”丁悅婷其實是想留餘地,沈琳來了這麽一套,那幹脆把話捅破好了。“琳沒猜錯,我也不是人類,一個和人類相似,又更爲遠古的種族,算不上朋友,也無意成爲敵人,何況作爲類似驅魔師的存在,我是算是一個正式的惡魔獵人——不信的話,會有人比我更有服力的。”丁悅婷也不清楚,除了張羽英外,還有誰會介意拿非利人的惡名,最後到爲止,但也不忘含沙shè影。
“羽英不在,你才想着敢這些實話吧。”“裁決者”對丁悅婷并不熟悉,但卻清楚什麽樣的話具有威脅xìng,能夠在無形中蠱惑人心。或許張羽英疑團重重,最近又大玩神秘,但無論怎麽看,都比這個丁悅婷可靠,把“老底”都掀出來,不是别有用心,就是不自量力。“了一大圈‘背景資料’,還真有種領袖宣言的味道——可惜我們不需要這樣的角sè。”
丁悅婷料到會有人質疑自己,因爲之前的矛盾,就等着誰來句“你沒有那個資格”,那就可以直接反咬一下,順帶也拉張羽英一起下水。沒想到“裁決者”這個“老狐狸”直接把自己的嘴巴封住。本來太平間就冷,這下氣氛一僵,就更讓人心裏發涼了。
“甯始終是個不安定因素,那晚上在醫院的經曆,晶暫時有了依靠,但終究不是長久,丁悅婷想證明自己,無非是含沙shè影地想讓大家把矛頭轉向羽英......”先不“裁決者”或是楊雪,單是沈琳,就是好不容易才放棄追究張羽英,像許甯或是陶晶這樣,一直沒有明确的立場,投向丁悅婷的陣營倒不至于,隻是對張羽英是必然不利的。想着和“裁決者”一樣的擔憂,沈琳也試圖扭轉下丁悅婷所制造的微妙氛圍,隻是沒想到“裁決者”那麽大膽,直接把話破了。
“表面上,惡魔向來很少動作,天知道它們到底謀劃些什麽。詛咒面具下的yīn謀,我們到底也隻是些‘炮灰’而已,而且絕不止是我們.....”丁悅婷帶大家下來時解釋,昨晚不想讓何瑩太過顯眼,就沒敢直接守在病房外面,隻是去了樓下長椅打盹去了,沒想到半夜就聽見走廊裏傳來沉悶的砸地聲,等趕過去時,現場已經有一些值班醫生,她沒來得及看到更多東西,隻是瞧見了何瑩被擔架擡了出去,身上還蓋了白布,但隐約間在窗口有硫磺的痕迹。“我隻知道是我媽服值班醫生先把事情瞞住,好像當時何瑩身上還帶着什麽,這會兒應該還在病房裏,至于有沒有用,就不知道了……”丁悅婷和拉斐爾合夥撒了個彌天大謊,實際上很多細節都是真實的,就剛才的話,也算是拉斐爾提供的一線索。
本來知道這些東西,丁悅婷就該帶大家直奔病房——就像丁悅婷自己的,惡魔的事瞞得住,何瑩的死早晚大家都會知道。又不像陳佳明那樣死不見屍,jǐng察要是真的介入,還不知道要惹多少麻煩。一開始帶大家過來太平間是爲了闡明真相,那這時候演變成“口水戰”,沈琳就待不住了。“丁悅婷明擺着不懷好意,想暗中擠兌異己……”之前的話已經明顯透出張羽英和丁悅婷互相了解不淺,這氣氛一僵,沈琳就立刻向“裁決者”使個眼sè,讓她先穩住這個家夥,自己找了個理由,趕快跑去何瑩的病房,卻沒注意在自己離開的瞬間,丁悅婷那難以察覺的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