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于熬到了太陽落山,來到天機子的房門前,江天鳴又有些猶豫了。“雖然師父讓我來問,且不有沒有幫助,光是這樣做,就已經很過分了。”連清幽道長都會爲之傷神的事,硬去問天機子的話~~“算了,還是晚些再吧。”
吱~~江天鳴把手縮回來,剛一轉身,門就被打開了。
“幹什麽都猶豫不決,是成不了男子漢的。”天機子早看見門口有個人影,磨磨蹭蹭,想進不進,知道江天鳴實在擔心什麽,卻不想這子居然把自己師父都“看扁”了。“傻瓜,我們都一大把年紀了,天大的事又能怎樣?你都能放下仇恨,我們又有什麽看不開的?喜怒哀樂,不過是人之常情罷了——你也别怪師父,我到現在連藏經閣都不想進呢!”
“我知道了。”長輩們都有了覺悟,自己卻還是猶猶豫豫,江天鳴的臉一下子漲得通紅,不多廢話,進屋開始切入正題。“師兄,那本書的作者究竟是誰?”一本研究筆記一樣的東西,不定就出自本門弟子之手。
“麒麟子。”天機子深呼了一口氣,像是觸碰了什麽禁忌。“他是師父的大弟子,十幾年前被趕出師門,當時隻清楚是做了不該做的研究,今天經你這麽一提,才知道是因爲‘念靈’。”
江天鳴上山時就沒見過大師兄,大家也閉口不談,原來是被驅逐了。“難怪,畢竟是家醜,隻是爲什麽研究‘念靈’會被禁止呢?”葉靈玉沒有邪念,一心一意在幫助大家,卻會遭人鄙視,這一,江天鳴始終想不通。“那大師兄他人呢?”江天鳴不想深知當年發生了什麽,既然知道了作者,就沒必要多聽那些又老又俗的陳年舊事,隻要知清楚了麒麟子的所在,其他的江天鳴也不打算過問。
“别想了,他早就死了,被驅逐後不到一個月就死了。”
“死了?!”江天鳴一屁股坐在地上,雖然這種事情很正常,但一樣很讓人無奈——過了這麽久,連問死因的意義都沒有。“難道他真的什麽東西都沒有留下嗎?”
“不是留下,而是被藏起來,因爲從沒看過,我也不知道是什麽——當時我也以爲他在做壞事,隻是不知道他在研究‘念靈’,不過這種事究竟是好是壞,恐怕現在隻有師妹自己清楚。”天機子歎了口氣,掀開卧室的地闆,從裏面拽出一口箱子,打開一看,全是些泛黃的手稿,翻來一看,真有種研究記錄的味道,但rì期卻可以追溯到三十多年前!
“奇怪,把人都趕走了,卻留下了筆記和資料——師兄,你是不是要向我解釋一些事情?”江天鳴是真不想聽什麽故事,隻是不了解其中緣由,他就是沒辦法安心下來。
“這件事~~我也隻能個大概,知道全部真相的大師伯早就仙逝了,雖然也是一知半解,但如果沒有我,大師兄可能現在還活得好好的......”天機子所知道的,也隻是事情的一部分,但僅僅這一部分,就足夠他悔恨終生。
“記得大師兄原本隻是個醫生,和自己的同伴到處行醫救人。大概三十多年前,不知什麽原因,他孤身來這裏拜師學藝,不過他在山上的時間很少,即便回來,比起練武修道,他更喜歡把自己鎖在屋子裏不知道琢摸什麽,箱子裏一堆筆記,卻從不讓我們看。開始幾年大家隻當是醫生的習慣還保留着,也就逐漸忘了這種事。不過後來就有人懷疑了,甚至有傳言他在培養什麽邪靈之物,甚至他是妖魔附體。最後連師伯也看不過,屢次問他,結果大師兄就是不,還和師伯吵了起來。後來師伯要我把師兄的研究資料偷去藏經閣,還rì後會親自傳我法術......”
“什麽?!”直到剛才,江天鳴不過覺得自己是在聽一個“科學瘋子”的故事,卻不想那位素未謀面的師伯,會做出這種事來。“師兄,你該不會就這麽同意了?”江天鳴真想聽到否定的回答,卻隻是看見沉默的頭。
“我是一時糊塗,因爲本領太低,就利yù熏心了——我也真傻,明明什麽也不知道,就那麽輕易答應了。”天機子得不假,直到現在,他也隻是會算命而已。
“算了,過去的事。”兩個人都沉默了好久,江天鳴知道天機子在等自己的反應,也隻有先開口了。
“當天晚上,師伯把師兄叫了出去,一晚上都沒回來。第二天才知道他被趕了出去,後來是師父告訴我師兄的死訊,還讓我把這些資料處理掉——雖然沒明,但我知道所謂的‘處理’是什麽意思。至于那本整理稿,大概是師父自己塞在**堆裏的......”
“就這些?”
“就這些。”
江天鳴不再問什麽了,他看出來天機子知道的遠不止這些,不想,也就算了。
道謝過後,江天鳴把箱子拖回自己書房埋頭研究起來——失蹤的一頁已經不需要找了,所有秘密都在裏頭,隻是去找那禁忌的部分,着實費力——“隻是随便一塞啊......”到現在,江天鳴反而不清楚,讓師伯不能接受的,到底是研究的對象,還是其過程。“或許,我當初也是對師姐有誤會了......”
龐大的資料,畢竟是從三十多年前開始,放得又那麽亂,單是找幾個結論的話,也許還會好一些,江天鳴偏要看個全面——不知爲何,好多東西總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但又不上來是什麽。就這樣茶飯不思地,不知不覺間已經過了快兩天,江天鳴連門都沒出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