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坐’這種事又不是人間獨有。曾經有一個信徒生孩子沒在大門上灑羊羔血，結果整個地方的頭胎全都夭折了——算了，不和你這些了，談正事吧。”張羽英讨厭那些高高在上的家夥，很大程度上因爲這個原因，這一，倒和丁悅婷驚人地相似。“天使和惡魔一樣需要召喚，天鳴，你看了那麽久的《記錄者之書》，就沒有什麽收獲嗎？有關天使的情報。”張羽英雖是人魔，對天使卻并非一竅不通，随便動下腦子，就想出了一個方法，隻是實施起來的風險實在太大。
“天使~~與其是召喚，到不如是祈禱。咒文儀式什麽的都是次要，隻是這些家夥面子太大，祈禱半天也未必會搭理你。”江天鳴絞盡腦汁，也隻能想到些殘片，再等翻開書，立刻擺出了“苦瓜臉”。“好啊，就算是最虔誠的信徒，直接召喚天使的幾率也是微乎其微，就算成功，也隻路過的‘角sè’，比如丘比特之類的天使......”江天鳴本來還打算請A市的老神父幫忙，現在估計就是把教皇請出來，都未必好使，更何況他們是異類中的異類。“混蛋玩意，就沒有辦法直接把拉斐爾找來嗎？！”江天鳴又翻了一遍，結果是越看越氣，一把将書摔在地上。“滿篇的惡魔，怪獸，鬼魂，就沒有幾個描述天使！”
“别這樣，天鳴，那時人們或許還以爲天使是正義的化身，就沒想過對抗什麽的。“葉靈玉知道江天鳴救人心切，就一個勁地向張羽英遞眼sè，心想着你身爲一個人魔應該更有主意啊！
“你願意承受那個代價嗎？搞不好，不，你是一定會死的......”一想到死亡騎士的話，張羽英心裏就有些發毛。換在過去，她巴不得趁這個機會死了算了，不定還能留個美名，可是現在，她反倒有些怕了，不是怕死，隻是怕在這種事上去死，但陳佳明的xìng命，也并非比自己低賤......
“羽英，你不是人魔嗎？難道真的想不出辦法？”惡魔，人類，天使，各有自己的世界，即便是穿越地獄人間的人魔，也無緣踏足神的領域，這一江天鳴不會不知道，隻是還沒開始就要認輸，換誰都不會甘心。
“真沒辦法，我也豁出去了，不定看在救人的份上，那些家夥還能讓我多喘幾秒。”張羽英看了下昏迷不醒的陳佳明，微微歎了口，不知是可憐還是羨慕，“實話，你還真是讓人佩服啊......”
“行了，你們别吵了，我想到辦法了，但成功率隻有不到一半，所以天鳴你得幫我！”張羽英深呼了一口氣，像是做了一個艱難的決定，眼神也變得銳利起來。“天鳴，過一會兒你去A市教堂，找老神父要些聖油，我明天把諾亞也接回他家裏......”
“羽英，你這是在自殺！”一聽到“聖油”兩個字，劉月一下子就猜出了張羽英的計劃，沒等江天鳴反應就開口反對了。
“至少讓羽英把話完吧。”葉靈玉知道張羽英又要出馊主意了，但還是搖頭讓劉月不要打斷。“劉阿姨，是不是危險，等她完再下結論。”葉靈玉估計張羽英不管怎樣都會實施計劃，還不如讓她出來，省得連怎麽救場都不知道。
“真是年輕人，算了，反正你們聽了也會反對。”知道勸無用，劉月索xìng轉身照顧陳佳明去了。
“天鳴，記得之前我和你過，曆代‘神谕者’都是受天使保護，尤其是不讓惡魔靠近。所以我想~~”張羽英使勁咽了下口水，眼中也掠過一絲恐懼和不安，拳頭都握得死死的。“稍稍利用一下諾亞——我想在可控程度内，最大限度地使用‘惡魔之魂’，雖然假裝傷害，但隻是那樣的話，天使也不會坐視不管的。”
“可是~~”
“放心，我之前戰鬥的時候也沒有失控，況且我身上流着魔鬼撒旦的血，即便力量差很多，氣息還是一樣的——路西法襲擊‘神谕者’，這個理由足夠讓天使長出動了。估計等來人反應過來，已經見到我了。”
“我怕的就是這個！”一直聽着張羽英自自話，江天鳴早就把這個方案判“死刑”了。“你就不怕他們一來就把你滅了？到時候你連請求的機會都沒有！”
“絕大多數情況就是這麽回事。”張羽英兩手一攤，裝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既然決定好了，就不要再死闆着臉，弄得同伴都動搖了。“所以你要在對方動手之前用聖油造出一個火圈，就算救不了我，至少可以把那家夥困住，這樣就有了交易的籌碼——聖油的火焰對任何天使都是緻命的。當然，如果來的是其他天使長，你也可以以此要挾拉斐爾——天使雖然不重視同伴，但四大天使長還是比較團結的。萬一出岔子，我教你一種血符，用手一拍就能把那些‘鳥人’驅逐到千裏之外......”
明明是個“自殺計劃”，張羽英卻得十分起勁，簡直就像是在策劃聯歡會一樣。用的是比較随意的口氣，但江天鳴已經從張羽英的眼睛裏，看出一種必死的覺悟。“過去的羽英，是絕不會因爲一些意外而改變戰略，沒想到現在僅僅是爲了救人，就甯可讓自己犧牲......”江天鳴真的有些動搖了，他不知道自己的話竟對張羽英有這麽大的影響，也不清楚剛剛的堅持是否真的正确。“難道連救人都要‘一命抵一命’嗎？”
重獲新生還要決心赴死，江天鳴實在想象不出，張羽英需要有多大的決心才服自己。聽着張羽英滔滔不絕地陳述計劃，一時間，江天鳴都有些不知所措，隻是不敢打斷。
“我反對。”葉靈玉也抱着相似的看法，好不容易等到張羽英完，張口就投“反對票”。“和天使對抗，你這樣風險太大，連天鳴也會有危險。”
“天使雖然霸道，但一般不會傷害人類，何況我還教了他‘緊急措施’，隻是一旦使用，就相當于宣告佳明姐的死亡。”張羽英又把臉闆了起來，轉過身不想理睬那些反對意見。劉月知道自己這時候什麽都沒用，幹脆也一言不發。
“我不信真就沒有一個更好的辦法！”
“别任xìng了，天鳴！‘希望’這種東西是最靠不住的！”見江天鳴又在翻《記錄者之書》，張羽英冷哼一下，一把搶了過來把書翻到中間一頁。“我也看過《記錄者之書》——沒錯，記載中的确還有另一種方法，隻可惜沒人知道了！”張羽英看了下末行“強制召喚”四個字，不禁歎了口氣——後一頁的叙述已經被撕掉了，看痕迹應該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前後書頁都有血迹，不定有人因爲這個方法付出很大代價，所以就把這頁撕掉，免得誤了後人。”
“那你呢？！你的辦法不是一樣會有犧牲？甚至《記錄者之書》裏都沒有記載！”
“那是因爲還沒有人魔想過召喚天使。”張羽英把書扔回去，冷冷問道，“我問你，一天時間，你是能找回一張被撕掉了快一百年的書頁？還是指望有哪個家族會世代相傳那種危險的儀式？我都不包括解讀和準備！”
“這個......”剛才還理直氣壯的江天鳴，一下子就被張羽英噎住了，有那麽一刻他真想“讓陳佳明死了算了”，但最終還是不出口。
“天鳴，你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保護好羽英。”
“師姐......”江天鳴沒想到，連葉靈玉也支持這個瘋狂的計劃。
“要麽按照羽英的計劃行事，要麽現在就把陳佳明給殺了，你選哪個？”
“我隻是不想有人再死掉......”
“那就少廢話，快行動，現在在已經過去兩個時了！”葉靈玉話一完，身上的寒氣突然猛烈攪動一下，把旁邊的一個杯子都凍裂了。
“師姐，你怎麽......”
“沒事，隻是時間一長，維持的人形有些不穩定了。”葉靈玉沒等江天鳴多就把話題岔開。“我得去盯着那些姑娘了，天知道她們得知陳佳明的‘死訊’會傷心成什麽樣。”
“盯住她們，尤其是丁悅婷。佳明姐不會無故大半夜去招惹地獄犬的，還有琳那邊，你們都有一堆話問對方，千萬不要讓她占主動。”張羽英并不知道陳佳明遇襲的細節，也不想江天鳴過多在意沈琳和葉靈玉的關系，于是就用起了“心靈感應”。
“師姐，你真的沒事嗎？”葉靈玉消失後，江天鳴又擔心起來——那本記錄着“念靈”的**，有一頁也被撕掉了。“難道師姐也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
“喂，走啦！别愣神了！”一看江天鳴又發呆，張羽英就忍不住掐了他一下。“時間緊迫，你還要不要救人了？”着，張羽英拉起江天鳴就向外走，順手還扔過去一個面包。“先去準備一下，一時後這裏見——這兩天基本上别想着休息了。”
距離約定時間還有21時35分17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