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其他線索都被截斷的情況下,蕭jǐng官也隻有遵循之前的設定,利用“民間力量”一抽絲剝繭,試圖抓住上層的“狐狸尾巴”——反正其他的情況不是被打壓下來,就是過于“超自然”,到底,也就隻有這有這樣的暗查才讓蕭jǐng官覺得自己還像一個jǐng察。每天無數次的出jǐng,實質上隻是在爲“裁決者”“擦屁股”而已——立案這麽久,到現在連張正臉相都沒有。“明明是專案組,如今卻成了‘收屍隊’。”戲谑的話語,卻道出了蕭jǐng官的心聲。至于江天鳴那邊,雖然有過實際的合作,結果還是被人過河拆橋,還沒等自己查到張羽英的事情,江天鳴就躲起來準備收拾張羽英了,想聯系自然是天方夜譚了。
“鬧得這麽大,結果還是這凄慘。”江天鳴“叛變”後,本來幹勁十足的蕭jǐng官也一下子蔫了下來。替“裁決者”善後早已是家常便飯的事,調查一度陷入僵局。有時難得“裁決者”給大夥們“放個假”,蕭jǐng官便會習慣xìng地去回想過去的種種努力,結果換來的,隻是一具具冰冷的屍體和一大堆莫須有的案件。
“累了......”蕭jǐng官有時真想脫掉jǐng服、一走了之,但見過太多頹廢的蕭jǐng官深知這是懦夫的行徑,于是每當自己有着類似的想法,都會在兩個巴掌聲之後重新投入工作。“不定我也陷入了那個什麽‘514寝室的詛咒’呢......”偶爾翻閱過去的檔案時,蕭jǐng官還會想起這個将自己生活徹底打亂的“元兇”,但換來的,也隻有苦澀一笑罷了。
就這樣,rì曆一翻過了不知多少頁,直到那件事發生。
“頭兒,剛剛得到消息,,......”傍晚時分,蕭jǐng官剛剛帶着一群吐得虛脫的部下回到jǐng局,就聽到一個驚天消息,幾個時前,他們去處理柳芳那已經不能算是屍體的屍體了。
“兄弟,你等會再行不?”看見同事話都結巴了,衆人便知一定是發生大事了,但還是有不少人青着臉先跑去廁所吐了。
“菜鳥,又不是沒見過~~碎屍。”蕭jǐng官雖然沒那麽大反應,但一想到那堆“肉醬”,還是忍不住頭皮發麻,“這應該是‘裁決者’幹得最殘忍的一次了——你吧,究竟是怎麽回事?”蕭jǐng官可不想在這種事上浪費時間。
“惡魔會,全、全滅了!據是,是火災。”
“什麽?!”本該是令人高興的事情,卻讓蕭jǐng官險些坐在地上——惡魔會沒了,也就意味着調查張羽英和張羽晴的最後途徑消失了,但這個消息卻讓另一個家夥竊喜半天。
“姓蕭的,看你這回怎麽辦,那些人類鬼可都盯了你一個多月了,估計這會兒也都抓狂了......”刻耳柏洛斯一直在意蕭jǐng官忘記了當初的暗示,但畢竟投鼠忌器,這麽久也不敢再去提醒,這一回他終于抓住了機會,但并不急于一時,見有人過來,刻耳柏洛斯冷笑着也進到辦公室裏,“不管她到底是不是‘裁決者’,這都足夠那群人類喝一壺了——反正姓蕭的也沒别的路可走了......”
“火災?是什麽時候的事了?”大吼過的蕭jǐng官自然是引來不少目光,這一下子反倒讓他冷靜不少,誰知這一問,那個最先了解情況的同事立刻臉紅了。
“大概~~有五天了。”
“五天?怎麽會這樣?”蕭jǐng官還沒什麽,其他人先炸了鍋——就算上頭想打壓消息,那些無孔不入的媒體怎麽也啞巴了?
“起火災,前些天還真有過報道,當時隻是普通公寓,沒想到竟然惡魔會!”蕭jǐng官懊惱地拍了下自己的腦袋——整個S城,好像也隻有這些jǐng察不知道惡魔會的所在了。“既然有人從中作梗,那怎麽又被曝出來了?”
“聽那家報社的人,是一個大學生模樣的女孩告訴他們的。”
“大學生?”蕭jǐng官一怔,心想這年頭大學生怎麽都成jīng了——先是張羽英,再是江天鳴,這次又不知道要冒出什麽“絕世高人”,竟然能動報社無視上級的消息封鎖。
“頭兒,你這要去哪兒,那個家夥不一定什麽時候就出現了。”那個jǐng員沒敢直接“裁決者”的名字,生怕刺激到蕭jǐng官。
“報社——反正我們隻會替那混蛋清理現場,倒不如趁現在有時間,多在活人身上下功夫。”蕭jǐng官大步向外走,頭都不回一下。
“頭兒你别急嘛!”刻耳柏洛斯一見勢頭不對,立刻使眼sè讓大家把蕭jǐng官拉住,“我剛剛都問過了,因爲是疑似縱火事件,這個案件已經移交給别的部門了——到底惡魔會在我們這裏還沒有另立案件,所以我們手頭也就隻剩一個‘裁決者’了。”
“好吧。”蕭jǐng官嘴上這樣着,眼睛卻一直沒有離開刻耳柏洛斯,心想這家夥雖跟了自己好多年,但也是上面委派的,會不會......
“頭兒,還有什麽事嗎?”
“沒什麽,都回去工作吧。”蕭jǐng官歎了口氣,擺手讓大家出去了。
“不愧是老jǐng察,隻可惜我不是人類。”刻耳柏洛斯又是最後一個出去,看着蕭jǐng官一副苦惱的樣子,心裏比吃了蜜還甜。“鬼們既然那麽‘仰仗’這個老jǐng察——想繼續跟進他的調查,好啊,就等着這位可敬的‘人民衛士’把你們領進墳墓吧......”
半夜時分,原本就被燒得不成樣子的惡魔會,此時更顯出一種凄冷的詭異,可就在這鬼氣森森的地方,卻閃出了一個一個人影,黑sè的籠罩下,一雙湛藍的眼睛閃閃發光。
“這是要保留現場還是清理效率變差了?”“裁決者”在廢屋裏溜達一圈後,又轉回了後門那裏,接着一腳踢開壓在地上牆皮,用手輕輕蹭了一下上面的細顆粒,“硫磺,不錯嘛,用地獄火的話,連靈魂都不會剩了,更别替某些人做證了。”拍了幾下手之後,“裁決者”又站起來四處“觀光”了。
其實在“裁決者”看來,惡魔會并非一無是處,因爲沈琳的建議,自己着實搭了不少的“順風車”,隻可惜中間的一些變故,讓原本想調查兩姐妹關系的她,直接跳到了十三年前的事情,那時的她就差在諾亞那裏把張羽英解決了,但最終還是沒下去手,結果正因如此,她才找到一直躲藏的柳芳。
“雖真相并不清楚,但沒想到羽英居然會做出這種事來,真是傷腦筋啊。”楊雪和“裁決者”是相互dúlì的,但很多時候,她們卻可以共享一些情感。“最讨厭處理感情上的事,真不如大開殺戒爽快。”輕罵了一聲後,“裁決者”從地上撿起一塊碎玻璃,借着月光,楊雪的容貌又現了出來。
“所以才你是個沒有良心的人。”“裁決者”的話,楊雪一直在聽,所以一張嘴便在開罵。“整天就想着殺人。”
“那可未必。”面對楊雪怒氣沖沖的樣子,“裁決者”早有準備,“我要是你的那種人,羽英現在已經是個死人了。”
“那柳老師呢?”如不是困在鏡子裏,楊雪估計早就一個巴掌招呼過去了。
“從某種意義上講,那個家夥确實是同伴,隻可惜,她爲那個女人做過事,就必須死。”到這裏,“裁決者”眼裏又迸出一絲殺氣,楊雪見狀,也沒再嘴——反正“裁決者”幹什麽都有理。
“喂,羽英的事,你到底想怎麽樣?”過了好一會兒,楊雪又心問了一句,她擔心這個殺人狂又會出什麽歪子。
“繼續調查呗,反正那也是你的意願。”“裁決者”伸了下懶腰,似乎早就料到了這個問題。
“我至少不會懷有惡意,更不會出手傷人!”每次“裁決者”漫不經心時,楊雪都會一肚子火。
“所以嘛~~我想換個玩法,反正‘轉換器’的‘按鈕’在我手上。”
“你什......”楊雪還沒反應過來居然覺得一陣天旋地轉,再一睜眼,已經回到現實世界了。
“老姐,偶爾也注意下時間,這年頭,不是什麽都可以拖的。”一句沒來由的話,算是“裁決者”的告别語了。
“這個混蛋,居然來這一套,别指望我會感謝你!”楊雪知道“裁決者”的意圖,但還是暗自高興了一下,畢竟又可以自己控制身體了,而且是“長期”的。
“讨厭歸讨厭,不過有時候~~算了,這種家夥還是誇不得。”楊雪彎下腰撿起一本燒掉一半的rì曆,翻了幾頁,不禁苦澀地笑了一下——此時距離新學期開始,隻有一天了。“我真是一團糟,居然會忘了這種事,不知道大家現在都怎麽樣了......”
S大學附屬中學,女寝A棟一片漆黑,唯獨514寝室還閃着微光。
“琳,後天才開學,你其實不必這麽急着回來的。”習慣xìng地在校園裏轉了一圈後,葉靈玉又回到了514寝室,沈琳正坐在被窩裏擺弄着電腦。
“沒辦法,那兩個丫頭都各自‘單飛’了,我爸媽也整天加班,你知道我最閑不住了,與其在家裏死宅,還不如來幹實事。反正都已經和你這個‘鬼’睡一個床了,我還有什麽怕的?”本來還有些嚴肅的沈琳突然壞笑着撲向坐在床沿葉靈玉,吓得葉靈玉大叫着竄到對面的上鋪上。
“居然打一個‘念靈’的主意,你這個大變态!”葉靈玉原本就是修道之身,沈琳這招着實把她吓得不輕。“人類能吓到鬼,琳,你絕對是個奇才!信不信我以後晚上再也不來了?”
“靈玉,你真的一直守在我們身邊嗎?”本來氣氛已經比較輕松了,誰知沈琳突然扭過頭,一臉的凝重。
“從第一次遇到羽英後就是這樣的,保護你們——最開始隻是我們之間的約定,後來也是我想這麽做了。”葉靈玉知道沈琳心裏在想什麽,便也不再開玩笑了,“琳,這一路走來,我們大家都經曆了太多,或許這分開的一個多月真的會改變一些東西,甚至比之前整整一學期都要複雜,但我相信大家的心是不會變的——當然了,如果你覺得這些話能讓你有些安慰的話。”葉靈玉也不喜歡“掉書袋”,但她實在挑不出别的話——現在的沈琳,幾乎很難看到過去的無憂無慮,變得和張羽英一樣的老氣橫秋。
“其實~~”沈琳搖着頭關上電腦,拿起枕邊當初大家的合影,“沒有一個是讓人放心的,但我最擔心的,還是那個丫頭——那樣的心态,唉,畢竟一步錯,步步錯......”
砰!
S城的郊區到處可見一些廢棄的舊倉庫,二、三十年都沒人動一下,門框也早就松動了,隻一腳,其中的一個便被一個不速之客踢開了,在身後還跟着一個哆哆嗦嗦的女孩。
“進去吧,這是對你第一個任務的獎賞——記住我和你過的話,不然他們死了我可不負責。”那人冷冷地使了個眼sè,女孩便飛一般地沖了進去。“死丫頭——倒計時三十秒,三十,二十九,二十八......十,九,八,七......”倒計時還沒結束,女孩便挂着淚痕出來了。
“呦呵,怎麽不多待一會兒?時間還有呢!”
“還有下一次是吧。”女孩沒有正面回答,隻是滿腔仇恨地看着眼前的人。
“是嗎?看來你真的成熟了不少。”那人冷笑一下,蒼白的面孔上,赫然是一雙血紅的眼睛。
“我可不是爲了你這個惡棍,張羽晴。”女孩别過頭去,不願去看這張扭曲的臉。
“這有區别嗎?反正你已經答應~~”張羽晴緩緩把嘴貼到女孩的耳邊吹着寒氣,輕輕道。
“别了......”這時,女孩眼中突然閃過恐懼的神sè,聲音也變得低沉而顫抖。
“幫我~~”張羽晴沒有絲毫停下來的意思,反倒故意把語速放慢,一字一頓,足以刺痛人的靈魂。
“别了......”
“打倒~~”
“别了......”
“張、羽、英......”
“别了,你這混蛋!”剛孩終忍不住了,歇斯裏地大叫起來,一邊捂着耳朵一邊踉踉跄跄地跑進黑夜當中,一群受驚的烏鴉騰空而起。
“人類就是人類,或許我早該這樣了。”張羽晴沒有追上去,隻是站在那裏望着女孩逃跑的方向,“下學期再好好幹吧,我看好你的,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