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想到這裏,楊雪的腦子又不自覺“嗡”的震了一下。
“拜托,你這家夥哪天不折騰能死啊?!”雖然是和以前一樣的頭痛,但這一回楊雪卻感受到了完全不同的畫面——不再是血染的沙場,而是一具具慘不忍睹的屍首,其間還夾雜着一個和自己一樣的聲音:“你,有罪......”
“混蛋,你究竟用我的身體做了什麽!”楊雪剛剛就覺得自己的記憶好像有種出現斷層的感覺,“這家夥該不會真的趁我睡覺的時候跑到外面給我闖禍了吧——不可能的,她不是笨蛋,這樣做豈不是給我這個本體惹麻煩~~可是之前的那個夢,真的就和電視上播的一樣,難道隻是巧合嗎?”楊雪沒敢多想,一頭紮進洗手間裏,一個勁的用涼水沖頭,“幻覺,幻覺,絕對是幻覺......”
大約過了兩分鍾,楊雪才算冷靜下來,可正當她關掉水龍頭,準備弄幹頭發時,卻被鏡子裏的自己吓得直接一屁股跌在地上,手裏的吹風機也甩飛了老遠——yīn險也好,猙獰也罷,甚至是血肉橫飛,楊雪都不止一次在鏡子中看到那個“鬼影”的“惡作劇”,但這一次,她是真的吓到了,因爲鏡子中楊雪不但神情詭異,滿臉濺血,在她的右手中,還提着一個表情驚恐的人頭!或許是剛砍下來的,人頭上肌肉還在不停地抽搐着。“雪,怎麽樣,你也過這家夥該死,所以我就替你收拾她了......”
就在這時,楊雪聽見外面電視裏插播一條新聞:最近我市出現多起惡xìng殺人事件,jǐng方已确定爲同一人作案,且犯人爲女xìng,希望廣大市民多加防範,積極舉報......”
出于擔心,楊雪多看電視一眼,結果轉頭閉上眼睛對着馬桶就是一通嘔吐——那顆腦袋的主人,正是昨晚最後被殺的人!
“喂,你沒事吧,不就是個人頭嘛,至于吓成這樣嗎?”見楊雪不看自己,那個“鬼影”便又從鏡子裏鑽了出來,雖然沒“帶”人頭,但從那隻滿是血迹的右手可以看出,這家夥殺人時根本沒用刀,直接用手削掉了那個“可憐蟲”的腦袋。
“滾!你這個變态,給我滾!我不想看到你!”楊雪聽見聲音是從身後傳來的,便知道那家夥又冒了出來,她擔心自己一睜開又會看見那個恐怖的人頭,便一直抱住腦袋蹲在地上瑟瑟發抖。
“最受不了你這種膽鬼,真不明白當初你是怎麽被選上的?”那個“鬼影”見楊雪這副德行,也多少有些傷腦筋,“或許不該這麽直接的,她畢竟不是琳,但後悔也來不及了——喂,我不管你現在多害怕,但你給我聽好了,我會殺人,也是因爲你内心的想法如此!”
“我内心的想法?”聽到對方的訓斥,楊雪身子猛地一震,随即站起狠狠瞪着那個“鬼影”,“你這混蛋給我解釋清楚,什麽叫做‘你内心的想法’?難道我的本質就是個殺人犯嗎?”
“真是的,好不容易上話了,卻這麽不友好,到底我倆誰才是反派啊?”看着楊雪氣得頭發都要立起來了,坐在沙發上的“鬼影”反倒又耍起了嘴皮子。“沒錯,是我趁你睡覺的時候借用你的身體出去‘幹濕活’了。不過這些死者就像剛剛我的,你也想他們死。”
“怎麽會?”楊雪吓得捂上嘴連退三步,“我怎麽可能咒人死呢?你撒謊,你一定是在撒謊!”直覺告訴楊雪,面前這個家夥并沒有胡,但是爲什麽呢?
“怎麽不會?雪,你未必太高看自己了吧。或許你嘴上不,心裏不去琢磨,但一閃而過的惡念,不光是你,估計任何有‘良知’的人都會有吧。我寄身在你的靈魂深處,多少也受到你的影響,而最多的,便是你潛意識裏的閃念了。”
“潛意識裏的閃念,良知,難這些人~~”楊雪看了下電視上滾動播出的遇害者名單,立刻倒吸了口涼氣,而她這時才明白這些慘案的原因了。
“你終于發現了。”那個“鬼影”的聲音又變得很yīn險,“那些家夥,都是最近在媒體上負有‘盛名’的壞蛋,不單是你,恐怕很多自诩‘正義’的家夥都會有那麽一沖動,正好我也有些事必須解決,所以就搭一下‘順風車’了——還有啊,估計那些jǐng察也發現了死者的相同,托他們的福,我也總算有了一個還算不錯的稱謂,全當名字用了。”着那個“鬼影”便指了下電視,“瞧,他們正着呢!”
“裁決者?”對于名字本身,楊雪沒有任何興趣,不過jǐng方會使用這種稱謂,倒也算是新鮮。
“估計早已經有很多人對這些家夥不爽了,但‘正規’手段又治不了他們,所以~~”“裁決者”冷笑一下,“這件事會怎麽發展,雪你應該可以猜到吧。”
“不可能的!他們是jǐng察,不會這麽放任你這麽做的!”楊雪死死地瞪着“裁決者”,“隻有你這種‘自大狂’才會這麽想,你以爲是在遵從我的意志,其實不過是在草菅人命!”楊雪的眼睛都瞪紅了,“我早就知道你不是好人,沒想到這麽變态!”
“草菅人命?或許吧。不過你腦子裏沒有‘黑名單’的話,我也未必會這麽做,而且我現在看得比你要遠的多。”到這裏,“裁決者”詭笑一下,眼中也閃過一絲帶有殺氣的藍sè,“黑夜,永遠是爲了隐藏罪惡而存在的。”
“你這家夥~~我不會讓你得逞的!”楊雪知道“裁決者”不會就此收手,“信不信我現在就從樓上跳下去——沒有肉身,看你還怎麽害人?”
“想跳樓啊?随便啦,反正除了把地面砸個大坑,什麽都不會改變。”“裁決者”輕輕咧了下嘴巴,“相信我,你連一塊皮都不會破。”
“那我就不睡覺了!”
“不睡覺?你當自己是鬼啊?不過也好,等你這個人格因爲神經衰弱而崩潰時,這個身體就徹底歸我了。”聽到楊雪幾乎瘋狂的話,“裁決者”差笑出來,“還有什麽辦法,都出來讓我開開眼。”
“我,我,我去自首!”楊雪幾乎快被逼瘋了,“霍”的一下站了起來,“我去把所有事情扛下來——你不是我刀槍不入嗎?大不了關我一輩子,反正事情也是這個身體做的!你我都無所謂!”
“這個主意好,不過~~”見楊雪真就要往外走,“裁決者”不禁在後面冷笑一下,“我很有可能在你被關的第一個晚上就越獄了——我的本事你也知道,我要是想走,誰也攔不住。到時候你被全境通緝,白天就像過街老鼠一樣東躲xīzàng,等到晚上,我就繼續殺那些混蛋,至于你那些同伴的死活,哼哼,自身難保,又怎麽幫助别人?而這一切,都源于你一時賭氣而去自首。”
“你......”本來楊雪沒打算在意“裁決者”的詭辯,可當她聽到“同伴”二字時,臉sè立刻變了,“你少威脅我了,就算你再厲害,早晚也會有人收拾你!”
“是嗎?也許你是對的,不過别忘了,收拾我就是收拾你,而且那些jǐng察~~你剛才還他們什麽來着?”“裁決者”故意又露出一副“無賴相”,“我的老姐啊,你也知道那些jǐng察有貓膩,還想依賴他們,你傻啊?”
“你到底想怎樣啊?!”楊雪真是快被氣瘋了,本來就有些淩亂的頭發已經被自己扯得不成樣子了。
“很簡單,接受我,就像當初接受你的另一面一樣。”這時候“裁決者”也收斂了笑容,變得嚴肅起來,“這世上沒有絕對的對錯——這是一場生死棋局,不願意被吃掉,就别光想着自己的‘一畝三分地’,更别指望一直做什麽好人,不然就算你不死,别人也會被你連累。”
“我......”楊雪一時語塞。别的還好,隻要一涉及到大家,明知是歪理,她也無法駁倒“裁決者”,而且回頭一想,“裁決者”并不是爲了殺人而殺人,雖手段過激,但也明她不是完全的惡人,否則也不會給自己這麽多提示,更不會讓jǐng察到現在都不懷疑自己,但就這麽相信她,楊雪還是不敢冒這個險。“如果我接受你,你能不能不再殺人?”
“這個就要看你的運氣了。”“裁決者”輕搖了下頭,“比起這個,你是不是還有更重要的問題去解決?我想你也明白,發生了這麽多事,大概隻有你還在原地踏步,不如~~”
“你做夢!我可以不管你之前的惡行,但絕不會和你合作的!”楊雪知道“裁決者”的想法,于是立刻退後一步,做出jǐng惕的姿勢,“想趁機進一步侵蝕我的意識,沒門!”
這一回,“裁決者”選擇了沉默。
“沒錯,我現在還不能去找琳她們,但别以爲離了你我就玩不轉!這次換楊雪緊逼了。
“是嗎?好哇,從現在開始,我暫時不再幹擾你,也不會幫你制約那股力量——我倒要看看,憑你現在的覺悟,沒有他人的幫助,是不是真的可以拯救其他夥伴?”完,“裁決者”便消失了。“選擇權在你手上,你随時可以結束這場賭局,不過可别後悔......”
“想逼我就範?沒那麽容易。”楊雪皺着眉望了眼窗外,“不就是一個保險櫃嗎?甯你放心,就算把jǐng察局給拆了,我也要揭穿他們的yīn謀......”
叮咚~~就在楊雪收拾行李準備出發時,門外傳來一陣門鈴聲。
“這個時候會是誰啊?”楊雪把門開了一條縫,見來者是一個陌生的中年人,但又好像在哪裏見過,“請問您找誰?”
“是楊雪同學吧,我是jǐng察,有些事情想詢問一下。”那人掏出證件,“我姓蕭,之前在學校見過面的,能讓我進去嗎?”
“這個~~好吧。”楊雪把門打開,并沒有讓開路,但語氣還算不錯,“有什麽話就在這裏吧。”
“又是一個‘軟釘子’,難道這幾個學生就真的那麽不信任jǐng方嗎?早知道就不繞這個彎子,直接找江天鳴了。”雖然氣氛不算僵硬,但蕭jǐng官已經嗅到了“火藥味”,不過這時也隻有硬着頭皮上了。“我想打聽你的一個朋友。”
“誰啊?您問吧。”依舊是那麽客氣,卻讓掩蓋不住那不善的眼神。”
本以爲蕭jǐng官會來套許甯的事,但楊雪沒想到,從蕭jǐng官嘴裏卻吐出了另外一個名字——張羽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