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這時候你還盼望好的情況?”張羽英覺得江天鳴怎是幼稚得好笑。“我剛來S大學的時候,也沒想過會遇上你,隻覺得會是一場硬仗,但結局是好的;我想靈玉剛來的時候,雖然已有了覺悟,但也期望着能活着回去......”
“你給我閉嘴!”毫無征兆地,江天鳴拿起另一條鞭子對着張羽英一通猛抽,“我不許你再提師姐的名字,你沒有那個資格......”
“因爲銘記于心,所以才不願回想,因爲不願回想,所以才不願提及。更不敢面對。直到有一天,你會被内心的逃避所吞噬,就如同我一樣。”雖然早已皮開肉綻,但張羽英卻如同不知疼痛一般,“直到半年前和姐姐在醫院第一次見面,我還因爲她和我提及十三年前的事而對她惡語相加——天鳴,你已經跑去找你師姐了,又何必自欺欺人呢?”
“你?!”江天鳴猛地住手,随即把鞭子收起來,冷冷地道,“我的事不用你管。”完江天鳴徑直離開審問室——天sè已經不早了,而且他不想再爲這些“私人問題”被張羽英牽着鼻子走,還弄得身心俱疲。“反正還有時間——羽英你聽好了,明天我還有其他問題問你,而且我也不會再對你客氣,你最好有個心理準備。”
“看來今天這些傷是沒白受,天鳴八成已經放棄追查那個秘密了,最多是所有事情解決後,他親自去問靈玉。”其實關于葉靈玉的死和路西法設下的詛咒,這二者間是否存在因果關系,張羽英也并不清楚,剛才她隻是冒險賭了一把,恐吓也好,勸也罷,隻是不想讓江天鳴陷入新的泥潭而已,不過這次貌似是張羽英賭赢了。
“看來,剩下的rì子是要遭罪了......”直到這時張羽英才注意到那些鞭傷沒有愈合,“好子,果然是在鞭子上面動了手腳。”
雖然傷得很重,但張羽英心情卻不是很糟——江天鳴并非蠻不講理。現在就算真的死了,希望卻并沒有消失,唯一讓她擔心的,是江天鳴的理智究竟還能承受多大的壓力......
張羽英沒有猜錯,接下來的兩天,江天鳴完全變了種方式,他再也不問十三年前的事了,隻是一個勁兒就着一些顯而易見的事情問些很沒價值的話,譬如張羽英和張羽晴的關系,或者是張羽英來S大學的真實目的。雖然張羽英一遍遍的重複,但江天鳴還是不厭其煩地做一些無用功。其實更多的時候,他隻是在變着花樣折磨張羽英——比如把聖水用注shè器注shè進張羽英的脊髓裏;把巫塵或是食鹽像填鴨似的灌進張羽英的肚子裏......最狠的是把一個耳機帶在張羽英頭上,然後用最大音量播放教堂裏的誦經聲,讓張羽英七竅都開始流血,舌頭都不知道咬斷多少次了——而這一切,隻是爲了一個簡單的目的:洩憤。
“其實你一直都相信我,隻是在較勁而已。和我較勁,更是和你較勁。天鳴,我是該死,但我也希望你看清事實——我對不起你,也利用過你,但什麽時候真正欺騙過你.....”
到了第三天傍晚,江天鳴終于審累了,其實他也清楚,張羽英沒有騙大家,自己會覺得她是張羽晴一夥的,也完全是仇恨心理在作怪,不然師姐也不會站在張羽英那邊。“真是可笑,這二十多天,我們雖然身處兩地,也在互相算計,卻從未中斷彼此的合作。這種微妙的關系,難道,我注定要和自己的仇人糾纏不清嗎?不行,絕不可以!”江天鳴拿起“弑魔者”,死死盯着張羽英的眼睛,總覺得她似乎在等待着什麽。
三天的折磨,讓張羽英已經成了一個黑sè的“血人”,隻有出的氣,沒有進的氣。“這個家夥,總算是明白了我的立場,這樣的話,我大概就能放心了。”雖然不抱生的希望,但張羽英心裏還是有些遺憾。現在除了沈琳、劉月還有那個譯本外,她和江天鳴的情報基本統一了。或許隻要有一個讓自己信服的理由,張羽英就真的可以放手了。“你根本什麽都不知道!張羽晴吸收了多個神魔世界的力量,不了解事情的始末,誰也消滅不了她!”這算是張羽英送給江天鳴最後的jǐng告。
“或許吧。”江天鳴終于明白張羽英等的是什麽了,而正是這樣,江天鳴才更兼堅定了自己的決心,“你你很了解她,所以一直帶領我們進行調查,但她一樣了解你,結果我們一直被牽着鼻子走。沒有你,我們的調查不定會更順利!把你的話反過來理解,知道了方法,誰都可以滅了她,就像現在的你我。”
“你得對,那麽做你該做的事吧。”張羽英頭,便揚起脖子——她終于決定交出“接力棒”了。“隻是不要後悔。”
“對不起,羽英。雖然我們是朋友,但我畢竟發過重誓。痛苦地合作,還不如讓彼此都解脫——放心,隻要我還活着,就不會讓雪她們受傷害。”
“那就好,否則我一定會找你索命的。”張羽英閉上眼睛,“雪,琳,晶,甯,對不起,看來我要先走一步了。”
“永别了,羽英。”江天鳴也不敢再看,咬着牙一刀紮了過去。
“住手!”就在張羽英感到心髒被“弑魔者”刺穿的瞬間,她似乎聽見外面傳來一陣撞門聲,緊接着便是幾聲急促的呼喚,隻可惜,黑暗已經降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