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前,江天鳴又跑去那個教堂,原本隻是想向老神父要了些聖水和巫塵,怎料卻有了意外的收獲。
“夥子,你确信你要對付的,是一個人魔?”在教堂裏,江天鳴剛把來意明,老神父便皺着眉頭把他領進裏屋的密室,在那裏,一個同樣是胡子花白的人正坐在那裏喝茶,“不久前,我貌似見過那個人魔,你有照片之類的東西嗎?”那人得很生硬,好像遇到了什麽令他很不爽的話題。不過對于這個人,江天鳴卻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有倒是有,隻是~~”見對方這副樣子,江天鳴大緻猜出了他的“職業”,隻是張羽英的事,江天鳴雖然希望得到些幫助,但卻不想讓任何人插手。
“你放心好了,隻要不來找我的麻煩,我才懶得插手你們這些鬼的事呢!所以你也别問我是誰了。自從十年前退休之後,我這個‘地下獵魔人’就金盆洗手了——要不是這個老神父和我談到你,還隻要還在追蹤惡魔的腳步,你就還會回來,我也不用大老遠從S城過來。隻是沒想到你居然遇上了那個‘暴怒之魔’。”
“老先生,您認識這個‘暴怒之魔’嗎?”就在這時,江天鳴終于認出了這個出言不遜的怪老頭——他叫謝華,曾是S大學附屬醫院的領導,十年前随着那次“改朝換代”一起退休,是當初許甯篩選出的重調查對象之一,而且正是這個人,不僅讓那三個姑娘吃了閉門羹,還放狗追了張羽英足足能有五百米遠。“難道,是那個時候發現了羽英的身份?”當時還有些不解,現在江天鳴終于明白爲什麽那兩條狗單單去追張羽英了,“果然是聞到了羽英身上的惡魔味道了。”
最後幾句話,江天鳴隻是咽在肚子裏——他不想暴露自己的調查,更不想讓謝華知道自己張羽英的關系,但爲了博取信任,江天鳴又不得不把張羽英的照片亮出來,“您看看,是這個家夥嗎?”
“沒錯,是她!”謝華推了推眼鏡,一下子就認了出來,“當時一共來了三個女孩,我發現最的那個人身上有股惡魔的氣息,所以才放出‘獵魔犬’的。不過那女孩身上也有人類的特xìng,所以我隻是讓那兩隻狗趕走她們而已。”謝華到這裏,忍不住歎了口氣,“枉我這輩子獵魔無數——吸血鬼、狼人、狐妖、易形怪甚至是惡魔,哪一種我沒見過?可當時卻愣是沒看出來她的底細,直到後來,一個更有經驗的朋友告訴我,那是一個人魔。”
“朋友?您能告訴我他是誰嗎?”江天鳴查過謝華的底細,這家夥十歲時離家出走,打了一輩子“光棍”,二十年前,他的家人幾乎全部過世,也就在那年,他被調進S大學附屬醫院,直至十年前退休,并與之前的同事完全斷絕來往。“一個連熟人都幾乎死絕的人,哪來的朋友啊?等一下,家人過世後不久後被調到醫院委以重任,一個老獵魔人會被安排到醫院,這種設定簡直就像是~~”江天鳴不敢在推理下去,因爲那會是一個非常殘忍的真相,“不行,今天是來打聽人魔的應對之法的,這種事以後再吧。”江天鳴幾乎是強逼着自己把注意力又拉回來,而謝華此時也把話接了下去。
“想知道我那個朋友是誰?不好意思,無可奉告!”
“可是......”江天鳴這幾天還真是倒黴,先是被張羽英利用,然後讓諾亞羞辱,現在又得看這個獵魔人的臉sè,要換在平時,他早就爆發了,但此時也隻有忍氣吞聲了,反正他已經決定到時候把這些帳全算在張羽英頭上。
“我知道你子怎麽想的,你不給我們添麻煩,可不代表那些惡魔不會找上來——我可不想像其他人一樣被幹掉。”依舊是那麽目中無人,謝華冷眼瞅了江天鳴一眼,“實話告訴你,就算見到那個人,你也問不出什麽來——他固然不是惡魔的同伴,但也不會刻意幫助人類。想我或許不通情理,而他才是真正的冷血動物......”
“不會刻意幫助人類?難道又是什麽厲害的鬼神之輩?”明明是好奇到了極,面對那種咄人的氣勢,江天鳴還是閉嘴了。
“好了,老夥計。你就不要這些了!”或許是注意到江天鳴的臉sè越來越難看,站在一邊的老神父也看不下去了,走過來向謝華擠眉弄眼,“老夥計,不是我多嘴,你也應該知道,現在的‘暴怒之魔’可是撒旦的人魔後裔,如果放任不管的話,遲早會出事的——這時候還想獨善其身,你是不是有些過分了。難道,當年大名鼎鼎的‘惡魔克星’,現在也成了縮頭烏龜?”雖然是不符身份的發言,卻一下子讓謝華臉漲通紅,直喘粗氣。
“子,你爲麽一定要殺那個人魔?你又怎麽知道她的?”謝華知道自己不過老神父,便又把頭扭向江天鳴。
“我......”江天鳴是不會出和張羽英的仇恨的,但一時也找不到好的理由,隻是杵在那裏半天答不上話。
“算了,反正不是空洞的理想,就是狹隘的私怨。”見江天鳴這副沒出息的樣子,謝華一擺手,表示無所謂了。“一個是人類,一個是人魔,哼,不管有多少内情,結果都隻是一個你死我活罷了。”謝華遞給江天鳴一個冊子,口氣還是不那麽友好,“雖然你有了《記錄者之書》,知道了對付人魔的方法和道具,但卻沒有任何經驗,這個冊子或許能給你一幫助。”完,謝華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孩子,等一下。”江天鳴知道謝華是在暗示送客,謝過之後便轉身要走,但還是被老神父叫住了。“你忘了拿聖水和巫塵——不好意思,謝華沒有惡意,隻是經曆太多的事,讓他不信任任何人了——還有這個,他或許可以幫上忙。”着神父又遞過一個鐵匣子,貌似裏面是一個很沉的東西。
“我明白。”江天鳴接過東西,一臉的無奈,“其實我還是很佩服他的——在生死邊緣摸爬滾打了一輩子,換做是我,恐怕早就崩潰了。而且今天要不是他,我也不會~~算了,不了,總之很感謝你們,再見。”大概是怕自己漏嘴,江天鳴趕緊打住,立刻跑了出去。
A市教堂外的夜晚,永遠是漆黑的一片,在月光的反shè下,整條大道顯得單調而詭異。江天鳴本不在乎這些的,可就在這時,江天鳴突然停下了腳步,直直地望着前方那一抹漆黑的身影,而對方似乎也有些吃驚江天鳴的出現,兩個人就那樣對視着,足足有十幾分鍾。
“天鳴。”
“羽英。”
沒有任何的動作或是表情,兩人隻是那樣輕輕地對話而已。
“看樣子,我們的問題,終于可以解決了。”
“沒錯。不過,請再等三天。”
“你還是那麽任xìng——但事已至此,我也不想保留什麽‘發言權’,盡管我有自己的想法。隻是希望你能做出正确的事。”
“我從不後悔自己的決定,不然我今天也不會來到這裏,就算你和那個女魔頭是魔鬼之後,于公于私,我都不會退縮。”
“那就好。勇往直前,不像我,到現在還在自我欺騙。”張羽英歎了口氣,慢慢從江天鳴身邊擦過,“明知道半用處沒有,還是想去那個教堂。”
“羽英,我知道你的想法,但今晚你還是不要去那裏了——有一個‘獵魔人’正坐在裏面喝茶呢。”就在二人擦肩而過的瞬間,江天鳴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随即又放開了,“他叫謝華,是十年前醫院退下的老領導,那幾天你們去拜訪尚在人世的醫院老職工,就是他放的狗。還有,那天他貌似發現你不同于人類,至于人魔的身份,是另一個神秘的家夥告訴他的,不過那家夥并非人類的夥伴,但也不是惡魔。”江天鳴從包裏取出幾頁文件塞給張羽英,“我總算沒有做無用功——這是謝華的資料,你自己琢磨吧。”
“爲什麽要告訴我這些?你不是懷疑過我的意圖嗎?”
“爲什麽,其實我也不知道,或許,隻是我想這樣做而已。”江天鳴别過頭走開幾步。
“的也是——三天是嗎?等你準備好了,電話聯系,不見不散。”明明是生死之約,卻得像是在請客一般——張羽英苦笑一下後,便消失不見了,留下江天鳴站在那裏獨自失神......
“沒想到,到最後,我們竟還是可以‘心有靈犀’——老天爺,你可真會開玩笑啊......”望着布置好的一切,又看了眼通話簿上名字,江天鳴的手竟怎麽也按不下通話鍵。“爲什麽按不下去?難道是狠不下心嗎?不可能的,她是我的仇人,這是不争的事實,殺人償命,欠債還錢,這可是天經地義的事。不是這樣,那又是什麽?依靠?害怕一旦失去她就不能保護好大家?别開玩笑了!人魔也不是無敵的!不然那家夥怎麽會被一群毫無法力的人給消滅了?那又是什麽?是什麽......”
就在江天鳴大腦一片混亂時,手機突然響了起來,吓得他險些摔在地上——張羽英竟自己把電話打來了!
“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