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不想讓他有太多的包袱,從一開始就是。”張羽英試着去拍拍葉靈玉的肩膀,雖然隻能感到yīn冷的寒氣,但那激烈卻難以察覺的湧動,足以明葉靈玉内心的顫抖。“不讓天鳴入道,是想用時間來消磨他的傷痕;不讓他喊你‘姐姐’,是不想他和你太親近,萬一哪天出事了,他也不會多一份痛苦;起初不肯見他,也是怕會影響他的判斷——表面上裝作一副無情的樣子,實際上比誰都在意他,不然今晚也不會見他。”看到葉靈玉半天不不話,張羽英就懷疑是不是自己話太多了,畢竟一個連自己的問題都不能看開的人,又有什麽資格去揣測他人的感情?但立場不同,有些事還是旁觀者清。“如果我得不對,就當我是胡八道,千萬不要往心裏去。隻是,他不會怪你吧。”
“沒事的,羽英。”葉靈玉總算勉強露出了一個微笑,不過卻是那樣的苦澀。“其實你得不錯,師弟是百年難得的人才,隻是心中的仇恨難以放下,所以我才會反對他入道的。今天若不是他喊出那聲‘姐姐’,我什麽也不會現身的——看樣子,他并沒有變成沒有感情的人,隻是遲鈍而已。”
“我想也是,估計他到現在還沒明白你的用意。但正因如此,他才會對我窮追不舍。”張羽英似乎有别的擔憂,“我不是抱怨,隻是琳那邊......”
“放心吧,那子不傻,今晚被我這麽一噎,就算他知道琳有牽連,也不會去撞‘釘子’的。”
“雖然有些失禮,但我還是很好奇,你爲什麽會刻意研究‘念靈’,就好像時刻都會死似的。”本來張羽英還想打聽一下有關念靈的事,但轉念一想,這畢竟屬于别人的禁術,還是不要問得好,“念靈,大概隻有純淨的靈魂才會擁有的這個機會吧。”想到這裏,張羽英也就放心了。
“其實在有羽晴這檔子事之前,我一直在外面做‘驅魔師’。本以爲羽晴的事也隻是一次普通的任務,誰知師父我此行兇多吉少,而且還會有後續的犧牲者,所以我才突發奇想,想在死後變成念靈,能繼續幫助大家。”葉靈玉想得有些無奈,“就因爲這樣,我晚出發了一年,也正是那年,我負責照顧師弟的生活,也間接導緻了現在的局面——不得不,師弟會來多少是想爲我報仇。”
“那就沒辦法了。你師父過其他關于羽晴的事嗎?”
“師父她亦人亦鬼,亦神亦魔;非人非鬼,非神非魔。”葉靈玉搖搖頭,“我也隻能理解爲羽晴擁有多個世界的力量。”葉靈玉師父的話本來還有下句的,隻因涉及到張羽英的痛處,才沒有出來。
“打敗容易,消滅難。”張羽英倒是想出了另一個層面,“果然,羽晴現在既不是鬼,也不是人魔,不弄清整件事的來龍去脈,是不會結束這場噩夢的。”張羽英本來想,萬一真的不行了,她就豁上命和張羽晴拼了,大不了魚死網破,然後這些朋友全部離開S城,至于惡魔的yīn謀,也完全不管了,那樣反而省事。隻是現在看來,即便是這種極端的做法,也未必行得通。
“不過起羽晴,她現在不在學校,那麽醫院就不會沒有動靜,隻是你的身體......”到這裏,葉靈玉便又有些猶豫,“那個‘裁決者’到底什麽來頭?”
“不知道!”張羽英還是很讨厭談論“裁決者”的。“羽晴早就過要親自對付我,‘裁決者’也不像是和惡魔一夥兒的。”
“那就好,隻是你接下來有什麽打算?”
“這一兩天先在這裏琢磨琢磨這個譯本裏的内容,過幾天傷好了就去看看醫院的動靜——我查過了,比起學校,醫院的蹊跷要多得多。”
“真的很難想象,隻是一個飛踢就能把你傷成這樣。”葉靈玉明知不該提這個話題,但還是沒有忍住。
“誰知道!要不是有防備,我的靈魂估計都能被踢出來——真是個怪物!”張羽英别過頭去,“據是最近才出現的殺人魔,我是沒時間搭理她,我媽雖然沒,但我估計她一定會去查的。”
“可是......”
“放心好了,‘裁決者’從不對好人出手。不過~~”張羽英歎了口氣,“其實我現在最擔心的是天鳴,我不怕他找我,隻怕他不夠理智。”
多餘的話,張羽英沒有再,葉靈玉也不想多做猜測,因爲不管如何預測,都不會是好的結局......
“怎麽辦?現在該怎麽辦?”江天鳴本以爲确認了自己的猜測,一切都會變得順利,可他萬萬沒想到,葉靈玉會從中插一腳。“真奇怪,葉師姐怎麽也是那次大災難的幸存者,她會包庇羽英,難道這中間有什麽隐情嗎?不會的,那樣的話,師姐早就和我了......”江天鳴一邊想着,一邊低着頭向前走,“抛開這些不講,到底該以什麽作爲切入呢?”江天鳴見識過張羽英的本事,在不弄清情況之前,他是不會貿然行動的。“本來還想着去問問琳的,現在看來,也隻能放棄了——要是這時候惹雪生氣了,那可真是自讨苦吃。”不知爲什麽,想到這裏,江天鳴不由自主地顫了一下,似乎想起什麽可怕的往事。
就在這時,江天鳴聽到後面傳來一陣嘈雜的聲音,回頭一看,便又擰緊了眉毛。“真是的,沒想到現在還會有‘jǐng察抓偷’的故事。”大概是因爲十三年前沒能查到罪魁禍首,江天鳴一向不怎麽喜歡jǐng察。
“喂,快閃開!”雖然不想管閑事,但聽到那個偷沖自己大喊大叫時,江天鳴還是滿心不爽。就在兩人擦肩而過的瞬間,江天鳴側身把腿輕輕一伸,便讓那個偷半個人都埋進雪堆裏了。
“有什麽事嗎?我可不是同夥!”雖然偷已經被帶走了,但有一個較爲年長的jǐng察并沒有走,隻是用一種打量的眼光看着江天鳴,弄得江天鳴渾身不舒服,而江天鳴因爲心情不太好,所以話也不怎麽客氣。
“别誤會,隻是覺得有幾分眼熟罷了。”
“對不起,我不認識你,也沒犯什麽事。”江天鳴立刻jǐng覺起來,轉身便想離開,但卻被那個jǐng察拉住了。
“你是江天鳴吧——你的背影比你的臉更讓人印象深刻。”jǐng察遞過一張名片,“你好,我姓蕭,幾個月前去過S大學。”
“這算什麽,套近乎嗎?等一下,他故意提自己去過S大學,難道他想~~”想到這裏,江天鳴就有些心慌,因爲他想起當時的黃蕾之死。“他該不會還是在懷疑雪吧?”
“别緊張,我今天也隻是碰巧遇到你,不過有些事,我還真想請教你一下。”蕭jǐng官把江天鳴拉到一旁的拐角,神秘地道,“我想向你打聽一個人。”
“誰?”江天鳴的心,都快跳到嗓子眼了。
“張羽英。”蕭jǐng官掏出照片,得非常正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