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佳明低頭一看,左手上果然有一個血口子,看樣子,是剛才轉身時不心蹭到了鐵條的棱角。
現在的年輕人,還真是不心啊。”女人嘀咕着打了一個響指後,陳佳明手上的傷便立刻不見了。
“你到底想做什麽?”此時,陳佳明雖然很是jǐng惕,但已沒有之前的敵對。眼前的這個人雖然高傲,卻并沒有邪氣,是敵是友,真不好。
“公事——姑娘,因爲你,我省了不少工夫,但這并不代表我們就是朋友。或許我們有着相同的敵人,但未必有着相同的目的。”女人掏出一塊手帕扔給陳佳明,随即消失了,隻留下幾句空曠的囑托。“我看你見多識廣,就把這個東西給你。也免得你和你的夥伴與我們發生誤會甚至沖突。”
“這個家夥,應該和張羽晴還有那些惡魔不是一路的,可他們又想做什麽呢?”看了下手帕上的圖案——一把纏着蛇的火焰短劍,陳佳明知道,自己又碰上什麽“怪力亂神”了。“他們應該不是敵人,但爲什麽我們會和他們沖突呢?”想到這裏,陳佳明不免有種不祥的預感......
“誰啊,大清早上來電話?”在學校裏,陶晶就是寝室裏的“大懶蟲”,到了家裏就更無法無天了——沒人約束就會是這樣。啪!陶晶是看都沒看就把電話摁死了,可不到半分鍾對方就又打了過來。無奈之下,陶晶隻好勉強睜開眼睛,看一下是哪個讨厭鬼攪了自己的美夢。可就是一眼,陶晶一個鯉魚打挺從床上蹦起來。“喂,爸!”這對父女已經快一年沒聯系了,突然接到父親的電話,陶靜自然興奮不已。
“才起來是吧,你這個懶鬼,都上午十了!”陶先生可沒那麽熱情,“不信是吧,我現在美國晚上十,你你那邊幾?”
“知道錯了行不?就好像生怕我不知道你在美國似的。”陶晶沒好氣地抱怨了一句——想念歸想念,其實父女間的關系并不是想象中的那麽好,每次打電話,保準沒幾句就掐。
“上了半年大學,還那麽任xìng——聽你放假回來了,最近過得怎麽樣?”陶先生知道陶晶爲什麽語氣中充滿了不滿,所以也沒多什麽。
“還好了,不是在家玩電腦,就是一個人出去瞎逛,畢竟媽整天上班,我也沒什麽事可做。”陶晶是不會把調查的事告訴父母的,不過也不會編太離譜的理由。
“那就好,其實我是想告訴你,過些rì子我就回去了,不過~~”陶先生有個習慣,每次告訴女兒壞消息之前,總喜歡來幾句寒暄作緩沖,所以當陶晶聽到父親能回來時,真的非常高興,但是一個“不過”,又讓她的心情跌到了谷底。陶晶此時的心情,真是糟透了,不過她還是想知道,那究竟是一個什麽樣的“不過”。
“晶,我恐怕待不了多長時間,過年前就得回美國簽一份合同,沒辦法,人家老外不過chūn節——晶,你在聽嗎?”陶先生突然停了下來,因爲過去陶晶一定沒等自己開口就會在電話那邊又哭又叫,耍孩子脾氣,可這次,陶晶竟一句話也沒——沉默,往往比煩躁更讓人擔心。
“嗯,我在聽。”沉默一陣子後,陶晶終于開口,隻是聲音變得很冷漠,完全是應付——失望之極,又有什麽可的,就算抗議,把喉嚨喊破,也是無濟于事的。
“晶,你沒事吧。”陶先生了解自己的女兒,這絕不是什麽“懂事”的表現。
“我很好,不用你cāo心,媽也一樣的。你隻管好自己的生意就行。”
“我是真的想多陪陪你們,畢竟我愛你們母女。陶先生還是第一次聽陶晶出這樣話來,可是這種口氣,他甯願女兒現在正和自己大吵大鬧。
“是嗎?那你就做出些實際行動來證明啊。”
陶先生知道女兒的意思。事業,家庭,雖然知道陶晶想要什麽,但最後他還是無法服自己,“對不起,晶,這件事,不是我了算的。”陶先生出了實話,他不想當一個謊的父親。
“那你那麽多好聽的幹什麽?!隻會讓人更傷心而已!”雖然早就猜到結果,但陶晶還是忍不住吼了出來,接着挂掉了電話。
“我究竟是怎麽了?”用涼水足足沖了兩分鍾的頭之後,陶晶才算冷靜下來。回想剛才的是——父親的做法固然殘忍,自己的态度也是不對的。尖刻,冷漠,暴躁......陶晶簡直弄不明白,自己是氣昏了頭,還是,那根本就是自己毫無僞裝的想法。
就在這時,陶晶的手機又響了起來。
“什麽時候回來,什麽時候回去,那都是你了算,我沒有任何意見!”陶晶料想是父親又想解釋什麽了,所以連号碼都不看一下,便略帶不爽地了一句。可沒想到那邊傳來的,竟是丁悅婷的聲音。“對不起,婷婷。我不知道是你。”
“沒關系。”丁悅婷打的是手機,她知道,陶晶沒認出自己隻能是因爲她根本就沒看号碼,想起之前陶晶的話,這麽來,具體原因自己就不能多問了。就在丁悅婷思考着怎麽把話接下去時,陶晶倒先開口了。
“婷婷,上次你要先去調查一下,讓我等通知再行動,但你怎麽三天才來消息啊?”雖然有些抱怨,但陶晶已經很高興了,至少她現在可以暫時不去想那些惱人的事情了——家人是家人,朋友是朋友,總有些事,不是整天纏着丁悅婷就能解決的,到底,陶晶始終無法卸下這個包袱,即便是在學校,那也隻是另一種自我麻痹而已。
“三天已經是很短的了。”丁悅婷早料到陶晶會問這個問題,而且她也顯得很無奈,“其實我早就想好方案了,隻是最近不太平。”
“不太平?”陶晶知道,每到年關歲末,總會發生一些不愉快的事,隻是丁悅婷所的“不太平”,貌似沒這麽簡單。“我最近不怎麽看新聞,到底發生什麽事了?”
“裁決者——就在這幾天,S城還有附近幾個地方出現了一個神秘女殺手。”丁悅婷得十分嚴肅,“才三天就已經死了十幾個人,而且有将近三分之一是富家子弟。”
“我不是那種随随便便的人。”陶晶一下子就聽出來丁悅婷的意思,也明白丁悅婷爲什麽讓自己憋在家裏不要出門,但她還是滿心不爽,畢竟自己沒做過壞事。
“不過現在你應該是安全的,甚至,這個人攻擊誰都不會攻擊你的。”丁悅婷得很是肯定,“我查過了,這個人并不是無差别地仇富,被她幹掉的,全都不是什麽正派人物。相反,那些沒犯過錯的親屬,即便就在現場,她連碰都不碰,而‘裁決者’的綽号,也是這麽來的,因爲沒有任何人見過她的正臉。”
“原來是這樣。”陶晶這才放下心來,雖然和父母不和,但陶晶覺得,他們都算是“合法公民”了。“不過婷婷,你怎對這件事這麽清楚?神秘女殺手,和我們根本八竿子打不着嘛!”
“還不是因爲擔心你啊!”丁悅婷大概沒想到陶晶會這麽“不知好歹”,“要知道,前些天有個老富翁花重金雇了十幾個保镖把别墅裏裏外外守個水洩不通,結果呢?人家照樣在書房割了他的腦袋,還翻出了他鎖在櫃子裏的罪證,而那些保镖,直到第二天才發現老闆死了——要不是查出了她的行爲模式,别三天,就是十天都不敢讓你出來!”大概覺得自己扯了太多廢話,丁悅婷便書歸正傳了。“對了,晶,下午有空嗎?我想和你一起去那個記者家看看。”
“可是~~”陶晶不像許甯和江天鳴,她是幹不了這種“偷雞摸狗”的事的。
“放心好了,有我在,怕什麽!有事我擔着!”
“好吧,下午一,仙女湖見!”無奈之下,陶晶也隻有答應了,而這時她才想起,折騰了這麽久,自己都還沒洗漱呢!
“裁決者,神秘女殺手,一個毫不相幹的家夥,婷婷爲什麽會對她這麽感興趣?僅僅是因爲好奇,還是,這家夥身上有什麽值得我們注意的地方?”坐在電腦前,陶晶一邊嚼着面包,一邊搜索者‘裁決者’的資料。“過去一直覺得羽英很神秘,但這個丁悅婷,真是有過之而無不及......”陶晶知道,丁悅婷一定瞞了她很多事情,隻是現在,除了無條件相信,陶晶根本别無選擇。
“裁決者,會是那個女人嗎?”此時,在城市的另一個地方,陳佳明也有着相似的疑惑——爲防萬一,陳佳明很早就竊聽了陶晶的電話。“那個女人不像是壞人,估計這個殺手也隻是曲解了‘懲惡揚善’的意義,這兩者,究竟有沒有聯系呢......”
“你,有罪。”默念着“裁決者”的口頭禅,看着樓下呼嘯而過的jǐng車和救護車,陳佳明不免爲某些人擔憂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