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甯,我先出去一趟,一會兒就回來。”張羽英很自然地拍了下許甯的肩膀,之後便出去了。
“你好久沒有來電話了,是不是又有什麽進展?”黑衣人覺得,張羽英這回的聲音要比平時壓得還低,看來,是碰到了敏感事物。“是有關楊雪的嗎?”原本黑衣人是想調查一下楊雪的,但聽過張羽英之前轉述的葉靈玉的解釋後,也隻有暫時放棄了,況且那個一直在暗中幫忙的女孩,最近似乎也遇到了些麻煩。
“進展倒是有,隻是古怪的地方更多。”完,張羽英便把前些天的調查結果了一遍,“别的還好,我們都可以慢慢查,唯獨那篇被打亂的惡魔文,還有那些我也看不懂,但雪卻可以短時間認出的文字,這真的不是那些姑娘能查到的。”
“我知道,查不出内容,就無法确定其出處。”黑衣人也歎了口氣,“你現在是病急亂投醫了,可我又有什麽辦法?我的惡魔文還是你教的呢!一般的都讀不順,更别打亂順序了。至于其他語言,就更别想了。”
“這......”張羽英知道,自己不能太難爲對方,“這個黃靜,也未免謹慎過頭了吧,留下的謎題,比線索還多!”
“我想起來了!有一個人或許可以幫忙。”沉寂了十幾秒之後,電話那頭突然興奮起來,“那個人可是懂得世上所有的語言,當然也包括惡魔文。”
“你該不會是想請那個超級自戀的家幫忙吧。”張羽英一下子就聽出黑衣人指的是誰,“這靠譜嗎?你也不是不知道,這家夥可是個有名的酒鬼,整天邋邋遢遢的,寫母語文章都錯字連篇......”
“我有什麽辦法?我知道你一直不喜歡這個人,但怎麽我們也是有些交情,而且他也是世上獨一無二的‘神谕者’。”黑衣人把話接過來,“我想這家夥整天接觸這些‘古籍’,給他二斤好酒,他就是三天不睡覺,也會把這件事做好的。”
“外加五斤醒酒湯。”張羽英也沒什麽可反對了,“我可不想這家夥醉醺醺地把事情搞砸了。”實際上,張羽英并不讨厭那個“神谕者”的人品,隻是不喜歡他的一身酒氣罷了。要不是“神谕者”是受天使保護的,恐怕早在十幾年前,他的腦袋就已經搬家了。
“你好,哪位?”
“諾亞,幾年不聯系,不會連我的聲音都認不出來了吧。”黑衣人聽到對方的聲音,不禁好一陣竊喜,“真不容易,頭一次這家夥接電話時沒喝醉酒。”
“原來是你這個老家夥,我告訴你啊,我最近才思泉湧,相信過不了多久,我就能......”諾亞認出了黑衣人,一下子顯得極其興奮。
“我知道,你過不了多久就會創作出一部宏偉巨著,成爲世界上最偉大的家。”看樣子,這些話黑衣人一定是聽了太多次,過了這麽多年,還是可以倒背如流。“不過我不管你有多忙,都必須停下來,我現在有一份重要資料需要你去翻譯。”
“可是......”對方顯然是不太情願。
“我現在把資料用郵件發給你,幹或不幹,你先大緻看一下,之後再做決定。”完,黑衣人就把資料發過去了。大約半分鍾後,黑衣人又道:“當然,我不會白讓你辛苦的......”
“等一下!”諾亞突然喊了一句,打斷了黑衣人的話。“這活我接了,而且你也不用給什麽報酬了。”不知爲什麽,諾亞的聲音突然變得異常嚴肅。
“你可要想好了。”黑衣人擔心,諾亞可能隻是看見新鮮東西,一時頭腦發熱罷了。
“我的确嗜酒,自大,但不代表我是個白癡。我一眼就能看出來,這東西絕對是人命關天,我會不惜一切代價幫助你們的。”
“真的?”黑衣人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雖然自己也很清楚這東西的重要xìng,但貌似還是低估了它了。
“‘神谕者’絕不撒謊!”這時候的諾亞,簡直就像是在宣誓。
“果然是自戀狂。”放下電話後,黑衣人忍不住笑了一下,但她心裏,卻更加緊張了。“這個東西,到底藏了什麽秘密,能讓諾亞這麽認真?”
“甯,我回來了!”剛回到圖書館,張羽英便直沖老書刊閱覽室,然而令她意想不到的是,許甯竟不見了蹤影。
正當張羽英急得滿頭是汗時,桌上一本雜志裏的便條吸引了她的注意力。張羽英看了眼那張便條,又翻了下夾便條的那兩頁,“這個丫頭,又擅自行動了!”張羽英把便條放進兜裏,立刻離開圖書館——她已經知道許甯的去向了。“甯,你也太任xìng了,你以爲你是天鳴啊......”
“真晦氣,怎麽剛一來就遇上急救傷者?”背着張羽英又來到醫院的許甯,剛進一樓走廊便看見了急救病人的推車,不過應該是做完手術準備送進病房的。見推車過來,許甯趕忙讓出一條路來,然而就在許甯和推車擦肩而過時,她竟然認出了那張臉。
“嚴鳳!怎麽回事?”雖然知道嚴鳳這時候還沒有清醒過來,但許甯還是下意識地背過身去。“怎麽會是她?中午還好好的,是有人故意做的,還是意外而已?”這下子,許甯的好奇心又來了,甚至把正事都忘到腦後了。
“姐,打擾一下。”因爲有了在前台受氣的經驗,許甯在走廊看準一個還算親切的護士後,便立刻迎上去,眨着那雙滿是清純的“狗狗眼”,細聲細語地問道:“剛才那個人,是怎麽受傷的?”
“你是她什麽人啊?”護士本來不想搭理許甯的,但看到許甯一副“天真無邪”的樣子,她也隻好暫時應付一下這個好奇的丫頭了。
“我是她的同學,中午她還好好的,怎麽幾個時不見就進醫院了?”
“聽大夫,她是從教學樓的台階上不心滾下來的,而且不知撞了什麽邪,竟然一直從四樓滾到了一樓,中途還波及了一些女生,但隻有她傷得最重,已經是腦震蕩了,搞不好要失憶的。”
“唉,真是可憐。”許甯假裝一副痛心的樣子,甚至還擠出些“鳄魚眼淚”,實際上她心裏想:“活該!”
“還好是意外,要是别人推的,就不好了。”想到中午的事,許甯還是有些後怕的。“四了,過一會兒該幹正事了。”
此時外面的已經暗了下來,醫院也安靜下來。經過多次的“實踐”,許甯已經對醫院裏的監控死角了如指掌,更是總結了好幾條“安全路線”,而許甯這次的目标,還是資料庫裏的文件。
“但願羽英不會生氣。”因爲許甯根據網絡和舊資料的對比整合,偶然發現一條“可能”很重要的線索,于是又抑制不住求知yù望,再加上她猜想張羽英一定又是出去查找其他東西,不想打擾她,因而便“不加請示”,隻是留下便條和提示後就來到了醫院。
“怎麽回事?”剛在辦公樓層走了幾步,許甯便聽到有腳步聲在逐漸逼近。“保安!他們以前可沒有巡樓的習慣啊!”豆大的汗珠從許甯的脖子上往下淌,“算了,什麽路線不路線的,先逃命吧。”許甯立刻反應過來,趁保安還沒上來,飛快地躲進女廁所裏。
“還好離得近。”過了好一陣子,眼看着保安從另一側的樓梯離開,腳步聲也逐漸消失,擦了下頭上的汗後,許甯這才敢從廁所走出來。然而就在許甯走到一個拐角處時,一種怪異的感覺又湧上了心頭。
還沒等回過頭來,後面突然伸出一雙手來捂住許甯的嘴巴,幾乎沒來得及掙紮,那雙手便把許甯硬是拉到另一側那完全黑暗的角落裏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