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江天鳴心翼翼地退下子彈,發現槍膛上滿是白sè的結晶顆粒。而那些子彈上的結晶就更多了。“鹽?”江天鳴有些發懵,“槍裏哪來的鹽,難道~~”
“仈jiǔ不離十。”許甯的表情也嚴肅起來,她轉身從箱子裏取出一顆備用子彈,“如果我們猜的不錯的話~~”着,許甯用力一扭,竟把子彈從中間打開了。許甯極其謹慎地把内容物倒在桌上,那些既不是鋼砂也不是火藥,而是普普通通的鹽!
見有人出來,張羽英立刻向陶晶使了眼sè。而心領神會的陶晶,也用她那富有“感情”的聲音道:“請問,這是黃蕾的家嗎?我們是她過去的同學,因爲隔得很遠,最近才知道她發生了不幸,我知道,現在不是合适的時候,隻是,我們隻是想再‘看’一下自己當年的夥伴。”
“這......”女人顯得有些猶豫,但還是把門又開了一,就當陶晶以爲有戲的時候,一個粗暴的聲音傳了出來。
“怎麽回事?!都過多少次了,要是來談什麽賠償的就把他們趕走,我們不需要别人可憐!”這時,一個膀大腰圓的男人走了過來,以一種極不友好的眼光上下打量着陶晶和張羽英,冷冷地道“你們想幹什麽?”
“我們是黃蕾以前的朋友,聽她出事了,所以想......”陶晶最怕的就是這種情況,再加上天生膽,又“做賊心虛”,連話都顯得沒底氣了。
“我知道你們想幹什麽,不過這裏不歡迎你們,我不想有人打擾我們的女兒。你們還是走吧。”男人一下子就看出了陶晶的意圖,聲音中竟帶着一絲愠怒。
“可是......”
“沒什麽可是!我不想第三遍,走!”男人的聲音陡然提了八度,還很蠻橫地推了陶晶一把,險些把她給推倒了。
張羽英眼疾手快,一把扶住後退的陶晶,同時用力咬了下嘴唇——若不是情況特殊,張羽英一定會沖到那個男人面前給他一拳的,然而現在也隻有忍了。
“叔叔,相信我們,我們隻是想懷念一下我們曾經有過的回憶罷了,沒有惡意的。”趁門還沒有關上,張羽英一個箭步沖過去,抓住男人準備關門的手,明明心裏壓着火,卻還要笑臉相迎。
“想吊唁的話去她的墓前吧,不要到這裏煩人!”男人下意識地想甩開張羽英的手,但并沒有成功。
“叔叔,我們并不是吊唁,而是來‘看看’我們的故友,那冰冷的墓碑,對我們來,沒有任何意義。”見對方的氣勢弱了下來,張羽英便開始“反攻”了。
“意義?你們覺得這麽做滿足了你們自己,你知道這對我們夫妻倆意味着什麽嗎?是痛苦,是撕心裂肺的痛苦。”男人的聲音突然變得很輕,但語氣卻更加冷峻了。“我們一直堅信,時間可以抹去很多東西,甚至是心靈的傷痛,六年前,我們失去了自己的大女兒,就在我們以爲真的可以放下心結的時候,我們的女兒竟從同一個學校死去,我們向來不求别人的可憐,因爲它是一種恥辱,我們隻想默默地等待,直到一切都被磨平。然而時間可以撫平傷痛,卻一定會留下疤痕,你們的到來,就是在無情地揭那層疤痕,隻會讓我們這些做父母的,痛上加痛。”
“時間抹去一切?”張羽英突然覺得眼前這個人很是可憐,甚至連她的眼睛都有些濕潤,“難道,您是想忘記自己的女兒不成?不管過去發生過什麽,那都是你們刻骨銘心的回憶,您覺得自己可以放下,其實是不可能的,刻意去忘記,隻會導緻痛上加痛,這些年來,您和阿姨有過快樂嗎?有些記憶是可以忘記的,然而另一些,是我們絕對不能抛棄的。”張羽英斜眼見看到了室内的一個房間裏滿是學習用具,“叔叔,其實您是明白一切的,隻是自我欺騙罷了,否則,也不會我們進去是打擾了你您的女兒——您和阿姨其實一直認爲她們還在身邊的。”完,張羽英松開手,一臉真誠地看着對方,“我們正是因爲這個才來的,還有~~”本來想晚的,但現在就必須挑明了,“叔叔,我們也不相信,黃蕾是自殺的。”
“我不管你們是虛情還是真意,進來吧。”男人明白張羽英的意思,長歎一聲,轉身進屋了。“但我并不保證你們會得到你們想要的東西。”
“會出這種話,難道羽英也經曆了不幸?”正想的時候,陶晶突然覺得被誰拉了一把。“快走吧。”張羽英的聲音還是帶着悲傷。
“這已經不是演戲了。”陶晶暗暗想着。
“還真是可憐,她一定是想到了自己的姐姐。”遠處,那個監視的女孩又在打電話了。
“或許吧,‘人xìng之光’的解封,就是會這樣。”黑衣人在那頭道,“既然她們已經進去了,那麽就隻有靠她們自己了。至于你......”
“兵來将擋,水來土掩。”堅定中,女孩的聲音也不乏無奈,“躲不了,那就隻有面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