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潛悠,來,這邊,我們已經幫你打探好了,你以後就住在這裏,恰好在我們寝室樓的對面呢!”還沒有上樓,任潛悠就聽到了金鐵的大嗓門震撼着整個樓層。
雖然學校提供了公寓式的寝室,可惜隻提供給成績優秀的學生,也就是說,至少要得到了獎學金才有可能——換句話說,隻提供給大二以上的學生。
所以大一新生無論再怎麽不甘願,也隻能擠在這狹小的宿舍裏,四個人,四張床,就再也沒有什麽東西了,連廁所都是公用的……
換句話說,條件不是一般的艱苦。
大概學校覺得應該讓大一新生的條件艱苦一點,以讓他們能夠發憤學習,而不是在大學裏荒廢生命吧。
“你跑那麽快……就不知道幫我把東西拿一下……”任潛悠氣呼呼道,其實他倒是冤枉了金鐵了,金鐵一手拎了一個大箱子,把所有行李的大半都包攬了,而任潛悠身邊的劉威也幫任潛悠分擔了一些東西,任潛悠不過背了一個背包罷了。
不過,他現在也隻能這麽抱怨——金鐵的大長腿可以一次上三個台階,幾乎沒看到人影,他就已經到樓頂了。
小七在一旁抿嘴笑,這次任潛悠回來之後,确實開朗了不少,和他在一起的時候,總給人一種如沐春風的感覺,衆人說話的時候也就不那麽小心翼翼的顧及他的感受了。
或者說,雖然有點長,但任潛悠終于從自己
父母死亡地陰影裏走了出來——歸根結底,還是任潛悠父母去世惹的禍。
“就是這裏了!”拿自己的腳指着自己面前的一扇門。金鐵皺着眉頭,“不過,今天裏面還真吵啊!”
是呀,剛剛上了樓。任潛悠就聽到震耳欲聾地轟鳴聲,而那聲音正是從自己要去的寝室傳出來的。
任潛悠拿出了自己的報名手續表,看了幾眼之後,才發現,這裏确實寫着409……似乎就是這裏吧……
任潛悠拿出了自己剛剛領到的鑰匙,然後插入了鎖孔裏,然後猛然頓了一下,看向了自己身邊的金鐵,金鐵神色凝重的點了點頭,任潛悠才深深吸了一口氣。轉動了一下鑰匙,寝室門打了開來。
任潛悠小心的向裏看去,發現其他三個人已經都來了。在不大的房間正中央放着一隻巨大的音箱,而那震耳欲聾地聲音就是中那裏發出來的。
而在音箱的後面,一個頭發很長地男生正在又唱又跳,手中一把電吉他正是那噪音的來源。
任潛悠的目光轉了一個方向,發現在那男孩的背後。有一個男孩正帶着耳機坐在電腦前大喊大叫,似乎身邊的噪音完全沒有影響到他。
任潛悠地目光再移動,發現距離最近的地方。有一個人正趴在桌子上,任潛悠簡直懷疑他已經昏倒在地了。
看到任潛悠,那正在拼命彈吉他的男孩眨巴了眨巴自己地眼睛,開始唱了起來:“朋友朋友你從哪裏來,你是否我們409的新夥伴,哦也哦也……”
任潛悠覺得自己已經有些想暈倒了。
他要幹什麽?難道他要和對方來個對山歌嗎?
“抱歉,抱歉!”任潛悠還沒有反應過來,剛剛還在電腦前大喊大叫的另外一個人已經跳了起來,一把拔掉了電吉他的電線。震耳欲聾的音樂瞬間消失,一時間的寂靜讓任潛悠簡直懷疑自己的耳朵已經失聰了。
“昆明,不要吼了,你吓到咱們寝室老四了!”那人自己吼得比吉他男還大聲。
“哦?真是這個寝室的?”别人都說男人是身體比大腦更敏感的生物,昆明似乎是一個音樂細胞比較敏感地人,剛剛已經唱出來了,現在才反應過來。
“你好!”剛剛趴在桌子上的那個人突然跳了起來,竟然是一個頗爲高壯,看起來也頗爲憨厚可靠的,很有男人味的男生,他伸出了手去,把任潛悠手裏的東西接了過來,道:“抱歉,抱歉,我耳朵已經被震聾了,所以沒有聽到你進來,快進來,抱歉,抱歉……”
任潛悠理解的點點頭,在這樣的環境下不被震聾都是怪事。
把所有人都讓了進來,幫任潛悠把東西接下來,衆人對着金鐵發了一會兒呆,才對任潛悠伸出了手去,紛紛自我介紹。
任潛悠把自己等人也介紹了一下,劉威和小七隻是說是送自己的家人。
這三個人,剛剛的吉他男叫做廖昆明,這個姓任潛悠是第二次見到,上次是青叔。
而剛剛大喊大叫的其實是在玩遊戲,他的名字叫做遊圓,很有意思的名字。
而第三個人,叫做許軍,這個名字就沒有什麽特殊的了,似乎大馬路上一抓一大把,重名的人可以編一個軍隊。
能夠進入雲城大學的除了雲城本地人之外,就幾乎都是各個地方的狀元級别的任潛悠本以爲自己見到的應該是三個書呆子,沒想到這三個家夥和自己想象裏的幾乎完全不一樣,竟然第一眼就震撼了自己。
呃,應該說,除了許軍看起來比較普通。
“老四。”遊圓似乎是個自來熟,他一把抓住了任潛悠的肩膀,不容置疑的把這個不怎麽好的編号送給了任潛悠,也不管送任潛悠的人還沒有走,“你剛剛來,我們要說說規矩,因爲你來的比較晚,我們就先把排行定下了。”
排行,幾乎是每個寝室都有的,不過,一般情況下。不到一年,那些排行都會被各種綽号代替,不過起到一個過度的作用。
但是,就算是過度。他也代表了你在這個寝室能夠發揮的作用,擁有地權力,應盡的義務……
“我們決定按先來後到的順序排行,所以,你……”
“我知道,我是老四……”任潛悠無奈的舉手,他很不習慣和陌生人這麽接近,就算眼前地人是他的同學,而以後必須一起生活,所以他立刻答應了下來。然後向後退了一步。
遊圓卻沒有自覺的繼續靠了上來。
“知道就好,我來介紹,這個是老大許軍。本人呢,就是你的二哥遊圓,而這個隻知道吼的家夥,就是你的三哥,我的三弟。而你……就是我的小弟了,明不明白?”
任潛悠無奈的聳肩,對這個牛皮糖一般黏上來的同學實在是沒有辦法。如果可以地話,他很想一腳踢出去,把他從樓上丢到樓下。
好在遊圓終于離開了任潛悠的身邊,看向了自己的身後,給老大許軍做了一個隐諱地手勢。
“好了,好了,”老大許軍立刻來打圓場,“遊圓你不要再胡鬧了,老四他一定很累了。來,先休息一下吧。”
“那……劉威,小七,你們就先回去吧。”金鐵看看兩個人,提議道。
“好,我送送你們。”任潛悠和金鐵對望了一眼,然後帶着小七和劉威走了出去。
看任潛悠走了出去,室内的氣氛立刻古怪了起來。
“不是異能者,我還以爲第四個人也會是個特殊的家夥呢。”遊圓露出了古怪的笑容。
“也不是武術家。”許軍道。
“這個世界上哪裏有那麽多的怪人。”廖昆明在冷笑,“我們一個寝室有了我們幾個,就已經足夠奇怪了。”
許軍微微一笑:“不一定呢,他身邊那個人就不是庸手。”
“你是說那個大個子?”
“不,是那個年齡大點地。”許軍道,“似乎練習過什麽武術,而且肯定是個高手。”
“高手?”廖昆明冷冷一笑,“這個世界上哪裏有那麽多的高手?我看應該是保镖吧。”
“誰知道呢?”許軍聳肩,“我來這裏本來打算過點平靜的生活,沒想到又遇到你們兩個……這個世界也太小了吧,或者是上天故意把我們集中在一起呢?”
“如果是普通人地話,一定發現不了我們不普通的,所以在那個老四看來,我們應該和他一樣,是再普通不過的普通人吧。”遊圓道,“這個世界上特殊的人并不少,不過大部分人看不到罷了……
“謬論,謬論,我在學校裏轉了一大圈,也沒有看到幾個特殊的。”廖昆明道,“我倒是懷疑,是不是有什麽人知道我們的身份,然後特意把我們聚在了一起?”
……自這個,可能嗎?有什麽人知道你們的身份?”這還是三個人第一次讨論這個問題,“如果是我的話,應該沒有告訴什麽人的。”
“我也沒有。”
“嗯,我地身份不是什麽大的秘密,不過雲城應該也沒有人知道才對。”
“那麽……,三個人都有些疑惑了。
而在外面,任潛悠和金鐵的低聲交談也繼續着。
“是陷阱嗎?”
“不知道,不過如果是陷阱的話,未免也太顯眼了吧。”任潛悠還沒有進門就已經發現了他們,這還是在無心提防,又被那震耳欲聾的音樂分散了注意力的情況下,所以在任潛悠看來,這幾個人其實算不上什麽大高手。
“今晚暫時不要住在這裏了。”劉威身爲保镖(已經恢複了自己職業保镖的身份……),考慮的是任潛悠的安全問題。
“沒關系的。”任潛悠搖頭,“他們應該沒有發現我的身份,我如果不住在這裏,反而會讓他們起疑。”
黑衣就很擅長僞裝,而被他熏陶出來的任潛悠,金鐵和小七都知道如何把自己僞裝成普通人——畢竟武術家和普通人的行動方式并不一樣,比如走路姿勢,走路的聲音,以及習慣性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