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人是誰?”紙帶已經被黑衣細心得解了下來,他知道任潛悠對紙的特殊感情,所以沒有用割的,而任潛悠也非常娴熟得把衛生紙和其他的紙帶都卷了起來,漸漸露出了包裹在裏面的黑色人影。
他和火拳同樣的打扮,都是黑色的西裝,身高和健壯程度都不比火拳差,年齡大概要小一些,大概二十四五的樣子,不用黑衣回答,任潛悠也大概得能夠猜測出來,這人大概是黑衣所說的b組的人。
黑衣低聲得叙述了一下自己的經曆,大緻是這人發現了什麽蛛絲馬迹,所以闖進了任潛悠的家裏來,好在黑衣聽到了聲音,知道這個時間不可能有人來,早就做好了準備,拼死發動了重擊,沒想到這人比想像中還難對付,本來打算把他腦袋斬下來的一刀,竟然碰到了什麽阻力一般,隻是讓他暫時無法發出聲音,卻沒有真正傷到了他。
兩人在黑暗中安靜得搏鬥了很長的時間,都沒有引起外界的注意,直到任潛悠回來。
說起來火拳雖然戰鬥力非常強,對同類的感應卻一直都很差,沒有了和他一直搭檔的神耳,就如同變成了瞎子聾子,竟然距離這麽近,都沒有感應到房間内搏鬥的兩人,而任潛悠滿房間的書籍,也是非常好的吸音體,裏面的聲音很難傳到外面來。
“他的能力到底是什麽?”任潛悠看着平躺在地上的可憐家夥,低聲問道。
“好像能夠操縱金屬。”黑衣輕輕得撫摸着自己的利刃,“在對付他的時候,我完全無法發揮出全部的實力,還好潛悠大人你回來了。”
今天的黑衣大概自己都沒有發覺,自己的話比往常要多一些。
并肩神作書吧戰之後,兩人的感情又被拉近了一步。
任潛悠想起自動向自己飛過來的臉盆和鐵鍁,點了點頭。
“要怎麽處理他?”任潛悠低聲問道。
黑衣拔出了自己的短刃,道:“當然要殺掉!”
“不行!”任潛悠連忙阻止了黑衣,如果真的殺掉眼前的人,如果以後有什麽變故,自己和火拳勢必變成大敵,火拳是任潛悠見到的第一個能力者,也是他心目中最強的一個,這樣的論斷并沒有什麽道理,大概隻是因爲火拳的力量恰好克制任潛悠吧。
無論如何,他并不想和火拳成爲敵人,因爲面對火拳,他似乎沒有任何的機會。
就好像剛才的情況,全身都被包裹起來的時候,如果是火拳在的話,隻要一點火焰就可以全部解決了。
甚至,任潛悠對火拳還有一些崇拜的意味,因爲火拳的形象真的有些像是小說中出現的那種英雄。
而且,真的要殺掉某個人,任潛悠根本下不了手。
“那潛悠大人決定如何做?”黑衣放下了自己的短刃,低聲道。
“有沒有什麽辦法可以封鎖他的力量……”任潛悠輕輕歎了一口氣,既然已經有一個黑衣了,家裏再多一個人,大概也沒有什麽吧。
黑衣看着任潛悠,然後低聲道:“是,我了解了。”
“那麽,就拜托黑衣了。”任潛悠低聲道。
而且,任潛悠還有一些事情想要問問他,在任潛悠看來,黑衣雖然厲害,卻并不是擁有“能力”的人,如何訓練自己的能力,增強自己的能力,任潛悠還需要一個師傅,而且請教别人,并不會破壞任潛悠對黑衣的那種奇怪的支配感。
雖然這人的身體看起來并沒有金鐵壯,可任潛悠卻覺得他完全不比金鐵輕,費了他們久牛二虎之力,才把他挪到了任潛悠的房間,看看實在沒有什麽地方可以塞,幹脆塞到了床下面。
半夜,任潛悠被黑衣推醒,黑衣告訴他說,那人醒了。
這一夜外面的犬吠聲此起彼伏,顯然火拳一夥和黑衣一夥已經不知道接觸過多少次,可在這個小小的房間裏,黑衣兩人卻平靜得對視着,任潛悠驚訝的發現他們之間并沒有仇恨,甚至沒有任何的感情,當然,那人的眼睛裏也并沒有任何的感情,隻是冰冷的對望,甚至,任潛悠在那人的眼睛裏看不到絲毫的驚慌或者恐懼。
黑衣用一種特殊的方法封鎖了對方的能力,甚至讓對方的體能保持在類似嬰兒的水平,現在的他勉強能坐在那裏,就已經很吃力了,任潛悠在他的身後墊上了一個枕頭,然後把他向後略微一推,他就無法抵抗得靠在了身後的牆上。
“你叫什麽名字?”任潛悠問道。
對方并不回答,任潛悠也沒有指望他能回答,說起來他給人起名字已經上瘾了,他想了想道:“那我叫你黑子好了……”
對這個名字不滿意啊!看對方瞪着他,任潛悠道,“不滿意就回答我的問題嘛!你不說我怎麽知道呢?”
讓任潛悠驚奇的是,對方竟然回答了。
“b13。”非常簡短低沉的聲音,而且聲音很嘶啞,可任潛悠依然聽到了。
“b13?”任潛悠撓了撓腦袋,“這是什麽名字?太奇怪了吧……這樣吧,雖然你不是穿白色衣服的,但是……還是叫你白衣吧。”任潛悠嘻嘻笑了,不過現在的白衣脫下了外面的外套,露出了白色的襯衣,确實是白衣。
對比一下黑衣白衣,任潛悠的目光落在了黑衣的身上,雖然看不出來身材,但是相對比較嬌小的黑衣……大概是女性吧。
這個念頭隻是在任潛悠的腦海裏盤旋了一下,并沒有停留太久,這也隻是任潛悠靈機一現的靈感,可惜的是他并沒有抓住。
黑衣是一個非常沒有存在感的人,别人看着他的時候,很難思考關于他的事情。
天很快就亮了,那一天任潛悠是提心吊膽的過的,因爲他害怕有人會跑到自己的家裏去,黑衣自己還好,他會藏的非常穩妥,可現在有了白衣,不知道會不會露出馬腳。
如是過了三天,任潛悠就放心了,而且也習慣了這樣的生活,甚至已經習慣了每天上課拼命學習,下課就拼命賣書的生活,爲了能夠賺到更多的錢,任潛悠開始和自己的同學交往,并告訴他們說,如果他們有什麽想要的書,可以優先聯系他,不多久,竟然有人在課下的時候向他下“訂單”了,甚至有很多老師都來求他。
書籍是非常奇怪的東西,隻要不破損,不論是老是新,它的價值并沒有特别明顯的差距,因爲内容都是一樣的。
任潛悠漸漸覺得自己家的書籍已經不夠用,甚至打算請上半天假去回收站淘一些書。
當一件事情成了習慣之後,反而就不怎麽辛苦了。
而且,人的潛力總是在逆境中發掘出來的。
就這樣,不知不覺中,任潛悠已經慢慢的改變,同時在一次摸底考試中,他發現自己的成績也有了顯著的進步。
雖然一天天忙得連休息的時間都沒有,學習的時間也沒有其他同學長,可任潛悠發現自己的生活竟然變的格外的充實,以往老是困擾着他的寂寞已經蕩然無存。
唯一不變的是,他對青叔的恨,這幾乎已經成了他前進的動力,雖然幾十年後他回憶起來,大概會非常的感謝青叔,可現在他卻一直在恨着青叔,認爲是青叔毀了他。
“如果我不用忙這麽多東西的話,說不定生活會更加的好。”他這樣想着。
但這也無可厚非。
少年最高興的事情,就是每天回到家的時候,會像往常一樣,有兩個人在家裏等着他,而不僅僅是擺在桌子上被供奉起來的兩張遺像,有時候他會喃喃的把自己往日的生活說給兩個大冰塊聽,他們也隻是聽着,并不插話,黑衣和白衣面對面的坐着,雖然從來不搭話,卻連他們自己都覺得,自己似乎已經成了這間老屋的一部分。
任潛悠沒想到,自己還沒有開口,黑衣竟然就自己開口希望能教他戰鬥的技巧了,而黑衣還給了他一個更大的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