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碩道:“剩下的交給我。”說着話接過碗來,轉身進了屋。來到正屋,吳東延躲在角落裏,還在揮舞掃帚,陳碩往他身前走近幾步,托起碗裏照着吳東延劈頭蓋臉潑了下去,隻潑了吳東延滿滿一臉,頭上,臉上,胸前都是雞血。這一碗雞血潑下去,吳東延立刻閉上眼睛,不動了,随後手一松,身子一軟靠着牆倒了下去,他老婆沖過去扶住了他,陳碩将碗放下,過去幫着她一起把吳東延拖到了炕上。吳東延老婆到外面拿過一條濕毛巾來,一邊幫着吳東延擦掉身上的血,一邊問陳碩:“這就沒事了吧?他什麽時候能醒過來?”陳碩道:“沒事了,很快他就能醒過來。”吳東延老婆點點頭,将吳東延沾血的背心脫下來,拉過薄被來給他蓋上。陳碩見這裏沒自己的事了,看了一眼方菲菲,對吳東延老婆說:“我們先出去了。”吳東延老婆點點頭,沒說話。
出了屋,方菲菲看到那隻白母雞還是窩在原地,一動都不動,覺得于心不忍,就過去将它抱了起來,準備把它放回雞窩。在她伸手抱起母雞的時候,陳碩發現她左胳膊肘上鮮血淋漓,趕忙提醒她:“菲菲,你的胳膊流血了!”方菲菲看看自己的右胳膊,發現沒受傷,又看看自己的左胳膊,這才發現傷口,說道:“我一直都沒感覺出來,一定是摔倒的時候磕破的。”陳碩接過她手裏的母雞,說道:“你快用水洗一下。”方菲菲點點頭,一邊查看自己的傷口一邊說:“之前一點感覺都沒有,現在看到了還真挺疼的。”陳碩将母雞放回雞窩,回來幫着方菲菲清洗傷口,從胳膊肘到手腕上全是已經凝結變黑的鮮血,把這些血洗去之後發現她胳膊肘前邊有一道一寸來長的傷口,傷口挺深,皮肉往外翻着,看起來挺吓人。之前方菲菲不知道也不覺得疼,這時候看到這麽吓人的傷口,也開始覺得疼了,一邊不停地吸着冷氣,一邊說:“這麽深的口子,一定會留下疤的。”陳碩一邊用毛巾沾着清水幫她擦拭血迹一邊說:“傷成這樣一定得上點藥,不知道東延叔家有沒有。”方菲菲說:“不上藥,那樣傷疤更明顯。”陳碩道:“要是發炎了怎麽辦?這個地方缺醫少藥,要是發起炎來,你整條胳膊都會慢慢爛掉。”方菲菲聽他說得嚴重,也不說話了。
這時候天已經亮了,但因爲是夏天,所以天亮的比較早,從時間上來說才剛剛五點。陳碩幫方菲菲清洗完傷口,方菲菲就回東屋的休息去了。陳碩跑到正屋,從吳東延老婆那裏借來了兩粒阿司匹林,聽說這東西消炎止痛,正好對應方菲菲的症狀。回到東屋将藥片放在紙上,用勺子碾成粉末,将粉末均勻地塗在方菲菲的傷口上。方菲菲笑道:“這藥還真管用,塗上立刻就不疼了。”陳碩道:“哪有那麽快,都是你的心裏作用。好了,你躺下睡一會兒吧,傷口一結痂就沒事了。”方菲菲嗯了一聲,看着陳碩微微一笑,爬到炕的另一頭,面對着外面側身躺下,然後閉上了眼睛。陳碩在炕的另一頭躺下,歪過頭看着另一邊的方菲菲,隻見方菲菲閉着眼睛,長長的睫毛輕輕顫抖着,嘴角微微翹起,臉上帶着似有若無地淡淡微笑。陳碩發覺今天的方菲菲似乎與平時不太一樣,究竟哪裏不一樣他也說不上來,隻是感覺此刻的方菲菲說不出的嬌巧可愛,感覺上又是特别親近,不由得就想要過去抱她一抱,但想到她是自己的表妹,便隻能強行抑制住這種想法。爲了不讓自己再胡思亂想,陳碩翻了個身,面朝着牆側身躺着,躺了一會兒便睡着了。
剛睡了沒一會兒,就聽到窗戶外面有人說話,陳碩一陣煩躁,拉過薄被捂住自己的耳朵,可外面說話的聲音仍然清晰地傳了進來,一個是男人的聲音,應該是吳東延,另一個是女人的聲音,應該是他老婆,倆個人不知道因爲什麽在争論。隻聽吳東延說:“我得去看看。”吳東延老婆說:“别去了,你又不是看不出來,現在村裏的人對咱們很是不滿意,你去了人家反而會不高興。”吳東延說:“他們愛怎麽樣是他們的,我跟超強兄弟從小一塊長大,他開棺這麽大的事我說什麽也得去。”手機用戶請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