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菲菲又繼續說:“還有一點,表哥,你這個人也太忠厚了。”陳碩笑道:“還是第一次有人這麽說我。你爲什麽這麽說?”方菲菲先不說話,下了炕來到窗前看看外面,确定沒人之後又回到炕邊坐下,小聲對陳碩說:“你覺得弘光和尚這個人怎麽樣?”陳碩一愣:“弘光師傅?他挺好的啊。我在金佛寺的時候,吃飯住店都是他花的錢,俞師傅的後事也是他幫忙料理的,這次來望天谷他還給了我不少錢,還讓我來找東延叔,我覺得他人不錯。”方菲菲連連搖頭:“你就不想想他爲什麽會對你這麽好?”陳碩說:“當然是看俞師傅的面子。”方菲菲道:“我看未必。他對你那麽好,那麽照顧你,恐怕就是要诓你來望天谷。”陳碩不斷搖頭:“他诓我幹嘛?我本來就有這個打算,而且我來望天谷的事,弘光師傅一開始就不同意。那時候你也在場啊。”方菲菲搖頭笑笑:“如果他不真想讓你來,又爲什麽會告訴你望天谷的方位?這個地方這麽偏,如果沒人告訴你,你自己肯定找不到。”方菲菲這麽一說,陳碩愣住了,回想弘光和尚的表現,覺得方菲菲說的也有點道理。隻聽方菲菲又繼續說:“在你決定來望天谷之前,弘光和尚是不是把望天谷發生的事詳細地跟你說了一遍?”陳碩道:“是啊。”方菲菲說:“那他的很明顯就是想讓你來望天谷。如果他不想讓你來,又何必跟你說這裏發生的事?不要說你本來就有點想來這裏,就算是一個對這裏沒有半點興趣的人,聽了這裏發生的怪事恐怕也會想要來看一看。”
聽方菲菲說到這裏,陳碩完全信服了她的話,越想越覺得弘光和尚形迹可疑,原本敦厚溫和的弘光和尚頓時變成了一副陰險狡詐的模樣,陳碩忽然冒出一個恐怖的想法:“那俞師傅會不會是被他害死的?”方菲菲搖搖頭:“應該不會。如果俞師傅是被他害死的,那他又何必去通知你?那不是給自己找麻煩嗎?俞師傅死在望天谷的事應該是真的,不過俞師傅當初來這裏,恐怕也是受了他的欺騙,可惜俞師傅後來死了,他沒能達到自己的目的,所以才會去找你。如果真是這樣,他轉告你的那些話,未必就真是俞師傅說的。”陳碩忽然搖起頭來:“不對,不對。降妖捉怪是俞師傅的職業,弘光又何必騙俞師傅?”方菲菲笑道:“表哥,你就是太忠厚了。他既然能騙你來這裏,當然也能騙俞師傅來這裏,至于出于什麽目的,等弄清望天谷的事情之後你自然就能明白。”陳碩繼續搖頭:“他雖然騙了我,但他未必會騙俞師傅,而且俞師傅也未必會輕易上當。我還是覺得俞師傅是自願到望天谷來的。”方菲菲道:“咱們現在争論也是白費口舌,弄清望天谷的事情之後,自然就會明白。”
這時,外面忽然有人喊了聲:“東延叔!”随後腳步聲便進了院子。方菲菲從炕上直起身來往院裏看,一個二十來歲的小夥子正往屋裏走,看樣子也是村裏人。吳東延在屋裏應了一聲,然後迎了出來,兩個人聲音一邊說話,一邊進了屋。他們具體說的是什麽,方菲菲和陳碩都沒聽清楚,但聽說話的口氣,似乎是出了什麽事了。過了兩三分鍾,那個小夥子又從屋裏走了出來,一邊走一邊大聲說:“叔你快點啊,收拾好了就趕緊過來。”吳東延跟在後面往外送,口中答應着:“行,行。你先過去,我馬上就到。”兩人說着話一先一後的出了院門,片刻之後吳東延又回來,站在窗外往屋裏看了一眼,見陳碩坐在炕上正跟方菲菲聊天,就說:“你醒啦,我正好有事跟你說。”一邊說着繞到門口進了屋。陳碩從炕上坐起來,問他:“什麽事?”吳東延說:“超強兄弟死了。”陳碩一驚:“死了?不是說已經有點好轉了嗎?”吳東延道:“我剛接到信兒,具體是怎麽回事還不知道,剛才那孩子就是來報喪的,讓我現在過去。”陳碩問:“他死了之後,還能不能活過來?”吳東延道:“得這種病死的人一般都能活過來,這次應該也是一樣。”陳碩低頭沉思,心想吳超強的死不知道跟那條蛇有沒有關系。吳東延見他不再說話,就說:“我先過去看看是怎麽回事,晚上回來再告訴你。”陳碩道:“好,麻煩你了。”
吳東延一走,陳碩就對方菲菲說:“這件事我可能做的有些莽撞了。”方菲菲問:“怎麽了?”陳碩就把吳超強被怪蛇糾纏,自己讓吳東延把雄黃放在吳超強的飯菜裏,最後把怪蛇驅走的事情說了。最後說:“那條作怪的蛇明明已經被趕走了,東延叔也說吳超強好了很多,怎麽今天忽然又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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