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東延點點頭:“真讓你問着了,我一個夥計就得了這種病,就住在我們家後面。怎麽,你想去看看?”陳碩道:“那當然更好了。”吳東延說:“行,我帶你去看看。”說着話站起來往外走,這時吳東延老婆慌慌張張跑進屋裏:“東延,你來看看,咱家的雞這是怎麽了?”吳東延一邊往外走一邊說:“怎麽了?”吳東延老婆說:“你沒聽見呀?都炸了窩了。”陳碩跟在後面來到院裏,見他家南牆根下雞窩裏的那幾隻母雞不停地上竄下跳,還咯咯咯地叫個不停,一隻五彩斑斓的大公雞站在雞窩上面,不停地打鳴。吳東延問老婆:“你有沒有驚到它們?”吳東延老婆搖頭:“沒有啊,你看咱們家的豬。”說着話帶着他們來到西邊的豬圈旁,隻見豬圈裏的那頭老母豬腦袋埋在角落裏,一個勁的哼哼。吳東延看看陳碩,一臉的茫然,吳東延老婆指着東面的鄰居說:“你聽他家的狗,還有那頭驢。”隔壁家的狗不停地狂吠,一頭驢也在不停地嘶喊,聽聲音也是非常的不安。仔細再聽,不光是他們隔壁,村子裏各種家畜的叫聲此起彼伏,亂成一團,聽起來讓人感覺心驚膽顫。吳東延的老婆問丈夫:“你說這是怎麽回事啊?是不是要出大事了?”吳東延一臉得不高興:“你個傻老娘們兒瞎說什麽?能出什麽大事?這是牲口受了驚了,一會兒就沒事。天馬上就要黑了,你快去做飯,三個人的。我出去下,一會兒就回來。”說完帶着陳碩出了家門。
來到外面街上,牲口的叫聲就聽得更清楚了,豬狗牛馬雞鴨鵝各種牲畜家禽的叫聲從四面八方傳過來,叫的人心裏發慌。吳東延擡頭看看暗淡下來的天空,自言自語:“莫非真要出大事?”陳碩也是第一次經曆這種怪事,也隐隐感覺到不安,心想,不知道這跟村裏的怪事有沒有聯系。想起還有正事,吳東延就跟陳碩介紹:“我那夥計在後面那街上,咱們得繞過去。我這夥計叫吳超強,我們從小一塊長起來的。他得這病有十多天了,吃什麽藥都不管用,身體越來越弱,現在都瘦的不成樣了。”陳碩不解地問:“不是說能活過來嗎?他還吃藥做什麽?”吳東延說:“像我們這個年紀的,說老不老,說年輕也不年輕,得了這種病能不能再活過來,誰也說不準。所以呀,該吃藥還得吃藥,實在好不了就隻能聽天由命了。”
說話間,兩人轉到後面的街上,吳東延指着街邊的一個虛掩的木栅欄門說:“就是這了。”說着話推開栅欄門走了進去,一邊往裏走一邊喊:“有人在家嗎?”東面的屋子裏有人說話:“誰呀?”随後便走出一個高個子的中年女人,應該是吳超強的老婆,見是吳東延就說:“東延哥來了?進屋吧。”說着話指了指當中的正屋,吳東延帶着陳碩一邊往正屋走一邊問:“超強好點了沒?”高個女人歎了口氣:“還是那樣。”說着話打量了一眼陳碩,問吳東延:“這是誰呀?”吳東延一愣,随機笑道:“耀宗哥的一個小徒弟,回來拿點東西。”高個女人點點頭,看了陳碩一眼,似乎不怎麽相信。
一邊說着話,三個人穿過外屋進了正屋。正屋的炕上躺着中年男人,身上蓋了條藍色的毛巾被,雙臂和胸口以上的部位露在外面。胸口的肋骨一根根凸在外面,兩根胳膊好像兩根枯竹竿,脖子上面青筋暴露,一張臉瘦得好像骷髅,顯得眼睛非常大,但眼神卻非常暗淡。他這人就這麽躺在炕上一動不動,卻在呼哧呼哧不停地喘着氣,但他的呼吸非常淺,似乎随時都會斷掉似的。不用說,這個就是吳超強了。吳超強看到吳東延進屋,有氣無力地說:“東延哥,你來啦?”說着就想坐起來,吳東延趕忙将他按住:“别動,别動,又不是外人,不用這麽客氣。這兩天怎麽樣?好了點嗎?”吳超強搖搖頭:“估計是不成啦。”吳東延說:“别這麽說,我看你,我看你比強兩天好多了。”吳超強喘息着說:“你不用安慰我,我自己的事我自己知道,沒幾天啦。到這個歲數,也不知道能不能活過來,要是活不過來,東延哥,我們家就全靠你照顧了。”吳東延說:“别胡思亂想,肯定沒事。跟哥說,身上到底哪不好?”說到這,有意無意地瞟了陳碩一眼。陳碩知道他這是要自己注意聽,于是就留意聽着吳超強說的話。
吳超強指了指自己的胸口,氣喘籲籲地說:“憋得慌,喘不上氣來,脖子也是,好像被人掐着似的,頭頂一陣一陣的發冷。吃不下飯,晚上也睡不着,老是做噩夢,唉,受罪啊。”說到這,吳超強停了下來,呼哧呼哧不停地喘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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