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碩跟在老太太後面往外走,老太天一邊走一邊說:“出了門一直往前走,第一個路口右轉,第一個路口往右,往前走就進村了,往左沒有路,千萬别走錯了。”一邊說着,還不停用手比劃着。陳碩連連點頭:“我記住了。”來到門口,老太太摸出鑰匙開鎖,一邊開鎖一邊說:“那月下草和咱們吃的韭菜差不多,不過葉子要寬一些,别的草沒有長成這樣的,很好找。”陳碩連連答應:“我知道了。”老太太打開栅欄門,陳碩提着燈走了出去,老太太站在門口說:“門我就不鎖了,你快點回來。”陳碩應了一聲,提着燈走進了黑暗之中。
陳碩按照老太太所指示的方向,沿着小路往前走。提燈的光亮非常微弱,隻能看清周圍四五米遠的距離,再往遠處就越發模糊,二十來米之外便什麽都看不清了。陳碩一邊往前走,一邊接着燈光觀察四周的環境,腳下這條小路不過三四米寬,高低不平甚是坎坷,路兩旁的可見範圍之内都是荒草,偶爾有上一棵歪歪扭扭的樹。陳碩正聚精會神往前走着,眼前忽然冒出了一堆篝火,篝火旁邊還站着一人。這一下突入起來,陳碩險些撞在那人的身上,他趕忙退後兩步借着光亮仔細觀看,卻見那人穿着一件寬大的袍子,一直拖到地上,頭上呆着連衣帽,隻露出一張蒼白的臉,竟然是個女人。那女人的面貌甚是奇異,無法用美與醜來衡量,而她的年紀也難以分辨,往小了說也就二十來歲,往大了說或許已過四十歲。在陳碩打量她的同時,那女人也在目不轉睛地盯着陳碩,臉上的表情高深莫測。陳碩見那女人在盯着自己看,忽然意識到自己有些失禮,趕忙收回目光低下頭去,在他低下頭的時候,眼光便停留在了地上的篝火上。陳碩發現那篝火中燃燒的不是木頭,而是一根一根的骨頭,而正當中的卻是一顆骷髅頭。陳碩大驚,擡頭看着那女人問:“你是人是鬼?”那女人并不答話,而是擡起手臂向他輕輕揮了一下,似乎在催促他快走。就在這時,忽然刮起了一陣狂風,不光吹熄了陳碩的提燈,連地上的篝火也一并吹滅了,周圍陷入了黑暗。陳碩趕緊蹲下來,将提燈放在地上,從口袋裏摸出火柴,摸黑打開提燈的燈罩,劃着火柴重新點亮油燈,再把燈罩重新裝上。當他拎着提燈從地上站起來的時候,那女人已經不見了,地上的篝火也一并消失了,連一粒灰燼都沒有留下。
陳碩愣在原地,好半天才回過神來,這才發現自己正站在十字路口。老太太說過要在第一個十字路口右轉,陳碩便按照老太太說的,沿着右邊的小路往前走。越往前走,陳碩感覺到地勢逐漸升高,走出不多遠便聽到前面傳來流水的聲音,在寂靜的深夜之中聽來非常清晰。陳碩順着流水的聲音往前走,走了二十多分鍾之後,忽然眼前一亮,是河面反射出來的燈光。陳碩快步來到河邊,見這小溪也就四五米寬,河水清澈見底,岸邊是一叢緊挨着一叢的青草,十分茂盛。這溪水從右邊的山上流下來,一直流進了遠方的黑暗之中。陳碩俯下身子,一手拎着提燈照明,一手在草叢中翻找,很快便發現了一大叢類似與韭菜的青草。陳碩拔下一把來仔細查看,見這草綠油油的,和韭菜極爲相似,不過相比起來,葉子要比韭菜的葉子短一下寬一些,十分複合老太太的描述,這應該就是月下草了。陳碩将提燈放在岸邊的一塊石頭上,蹲下來一口氣将那一叢月下草拔得幹幹淨淨,因爲沒帶别的器具,便将這些月下草裝進了牛仔褲的口袋,鼓鼓囊囊足足裝了一口袋。
陳碩擔心不夠用,又繼續沿着河邊尋找,找了十多分鍾,才又發現了一小叢。陳碩蹲下來,把提燈放在旁邊的一塊石頭上,剛要去拔草,就發現從河的上遊漂下來了一件白色的連衣裙。陳碩一愣,拎起提燈仔細看,卻發現這那裏是什麽連衣裙,分明是一個披頭散發的女人。不過那女人漂在河水裏,随着河水的流淌不斷波動起伏,看上去就好像是一張漂在河面上的畫。陳碩拎着提燈緊跑幾步,趕到近前伸手在河裏撈了一把,想要把那個女人從河裏拉出來,但觸手之處涼冰冰的,除了冰冷的河水别無他物。陳碩又接連撈了幾下,除了河水之外,什麽都沒撈到。陳碩怔怔地站在原地,眼睜睜地看着那女人随着河水消失在了黑暗的遠處。
陳碩滿腹的狐疑,想不通是怎麽回事。想起還有正事,便又回到剛才發現月下草的地方,将那一叢月下草拔下來裝進口袋,這一次估計夠用了,拎起提燈往回走。往回走的途中,陳碩的心裏甚是忐忑,出來這麽一會兒,已經遇上兩件怪事,回去的路上會不會還有其他的怪事發生?一邊胡思亂想一邊往前走,眨眼便來到了十字路口,但這次十字路口空蕩蕩的,既沒有篝火,也沒有那個奇怪的女人。走到這裏,已經可以清晰地看到小院裏照射出的燈光了,陳碩的心裏安定不少,加快腳步往前走,很快便來到了院門之外。院門虛掩着,隻留了條縫隙,院裏昏黃的燈光穿過縫隙照射出來。陳碩三兩步來到近前,伸手就想推門。這時,一條人影穿過院門悄無聲息飄了出來。那人影似乎是透明的,似有若無飄飄忽忽随風搖擺,陳碩借着提燈的光亮一看,是原本已經死掉的陳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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