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跟在他的身後也看到了陳炜的屍體,所有人都沉默不語,心裏都是一樣的想法:大家是被困在蒼竹嶺了。不遠處一聲凄厲的狼嚎劃破了平靜的夜空,所有人的心髒都猛然縮進,緊接着又是一聲,仿佛是在回應前一聲,随後狼嚎之聲從四面八方響起,此起彼伏一聲緊接着一聲,似乎已經将衆人圍困在了中間,随時都會有狼從黑暗中竄出來撲向他們。衆人不由自主的靠攏在一起,王欣抓住陳碩的胳膊:“怎麽辦呀?”說着話眼淚流了出來,陳碩此時也是心驚肉跳,表面上卻故作鎮定,握了握王欣抓住他胳膊的手說:“别怕,狼群離咱們還遠。”說着話用手機往四下照了照,手機能照到的十來米的範圍之内除了亂草就是山石,除此之外就是黑不見底的黑暗。大家見狼群并沒有在附近,多少安心一些。
方心玲說:“周圍都是狼,咱們又找不到下山的路,難道真要困死在這山上?”這時誰都沒了主意,沉默着沒人說話,過了好一會兒陳碩才說:“咱們繼續走,總好過在山上等死。”王欣說:“要是遇到狼怎麽辦?”方菲菲說:“咱們在這裏不動,更容易被狼發現。”陳碩說:“菲菲說的對,到了現在咱們隻能繼續往前走了。”大家也都覺得方菲菲說的也有道理,既然山上四處都有狼,走或是停也沒多大區别,不如索性闖一闖。于是又繼續往山下走。
說來也是奇怪,雖然狼的叫聲此起彼伏,似乎到處都有,但他們走了半個多小時,卻一隻狼都沒碰上,不過,經過這半個多小時的跋涉,他們又一次回到了原地。之前大家雖然都有原地打轉的感覺,但因爲周圍的景物都很相似,誰也不敢肯定是不是真的回到了之前的地方,而這一次有陳炜的屍體作爲證據,而且是原封不動的躺在原來的地方,所有人都确信無疑。方菲菲說:“我以前聽人講過鬼打牆的故事,沒想到還真有這麽回事。”她的一句話提醒了陳碩,這類的怪事正屬于俞一粟能力的範疇,雖然俞一粟已死,但他的筆記陳碩卻随身帶了來。陳碩激動的聲音都有些顫抖:“我的背包,快給我!”陳碩的背包一直由方菲菲保管,方菲菲将陳碩的兩個背包都遞給他,陳碩接過俞一粟的那個包,拉開拉鏈從裏面拿出一本破舊的筆記,一隻腿跪在地上,将筆記放在另一條腿上,一隻手用手機照亮,另一隻手地逐頁翻看。王欣見狀,接過手機幫他照亮。陳碩雙手快速翻看,看了十多頁的時候,隻聽嗡了一聲,周圍陷入了一片黑暗。黑暗中王欣帶有歉意地說:“手機沒電了。”
陳碩問趙志凱:“有打火機嗎?”趙志凱說:“我不抽煙,不帶打火機。”陳碩又問:“誰的手機還有電?”所有人都默不作聲,陳碩沮喪地歎了口氣,合上筆記摸黑放回了背包。在他把筆記本放回背包的時候,手碰到一個冰涼的玻璃物體,陳碩順手一摸,心裏就是一動,那東西陳碩白天見過,是一盞提燈。既然有提燈,這包裏就應該有打火機或者火柴之類的點火之物。陳碩将手伸進背包裏,一邊把裏面東西往外拿,一邊用手摸,最後摸了半天也沒摸到火柴或者打火機之類的東西。又是一次失望,陳碩慢慢地将拿出來的東西往背包裏放。這時,有人嗚嗚嗚地低聲哭了起來,雖然聲音很小,但仍然能聽出是女人的在哭。陳碩強忍心中的煩躁說:“别哭,咱們一定會有辦法的。”卻聽三個女生同時說:“我沒哭!”
此話一出所有人都是一驚,趙志凱說:“不是你們,是誰在哭?”陳碩握住他的胳膊,示意他不要出聲,豎起耳朵仔細辨認,那個哭聲夾雜在此起彼伏的狼嚎的空隙中,飄飄忽忽,一會兒近在耳邊,一會兒又像是從天邊傳來的,聲音時高時低,但聽起來悲悲切切,十分傷心,好像是個女人在哭。陳碩睜大眼睛觀察,周圍高高低低大大小小的黑影,有的是山石有的是樹木,卻不見人的身影。漸漸的,那人似乎越哭越傷心,越哭越悲慘,聲音也越來越大。到後來,這哭聲就和狼嚎一樣,由一個變成了兩個,由兩個變成了四個,最後都聽不出有多少人在哭。這哭聲和狼嚎互相應和,在他們周圍此起彼伏不斷哭嚎,把衆人吵得又是難過又是驚怖,腦袋裏嗡嗡直響,不由得都捂住了耳朵。可即便如此,哭嚎之聲仍然穿過手掌在他們的大腦中回響。不但如此,這哭嚎之聲響了一陣之後,衆人便看到黑暗的山嶺上憑空冒出了一個個身穿白色孝服的手持哭喪棒的人,足有數百之衆,這些人一邊哭,一邊走,慢慢地向大家圍攏過來。在這些人的身後卻是一隻隻尖牙利齒的餓狼,瞪着一雙雙幽綠的眼睛跟在身穿孝服的人的後面。
衆人肝膽俱裂,連一向鎮定的陳碩都失去了冷靜,腦海中一片迷蒙。心底裏有個聲音在不斷提醒他:快跑!快跑!可身體就好像不屬于自己似的,絲毫無法動彈。正在着緊要關頭,一聲悠長的狼嚎響徹雲霄,穿過所有的哭聲嚎聲直達衆人心底。如同醍醐灌頂一般,陳碩迷蒙的心智瞬間恢複了清明。手機用戶請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