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要出村的時候,遇到一個老頭,那老頭有七十多歲,頭發胡子全白了,亂蓬蓬的好像枯草,彎腰駝背,手裏拄着根拐棍。這老頭我也認識,但不是同族,按輩分來說我應該叫一聲叔。那老頭看到我很驚訝:‘你怎麽又來了?’我說我回來看看我堂弟,老頭聽了好很生氣似的,怒氣沖沖地跟我說:‘走!快走!别再回來了!’一邊說一邊舉起拐棍,愣是我把趕出了村子。我越想越覺得奇怪,幾年沒回去,感覺村裏的人好像都不正常了。後來我遇到一個老鄉,也是望天村出來的,跟我歲數差不多,年輕的時候就到外面打工,現在在淄川市賣菜。我們本來也認識,但基本沒聯系過。不久前他來金佛寺燒香,正好跟我遇上的,聊了幾句之後,他非要拉着我去吃飯,我拒絕不了,就跟他去了。吃飯的時候,就說起村裏的事。他跟我不一樣,他逢年過節的都會回去看看。他跟我說,村裏的人确實不正常,因爲望天村有個大秘密:望天村的人死了之後,埋進土裏兩天之後,都能再活過來了。他又跟我提了很多人,說那些人都是死了之後又活過來的。我離開村子時間長了,有些人雖然知道,但交情不深,上次回去的時候也沒有注意。”
“對于他的話,我半信半疑。正好俞師傅來了淄川,我就拜托他去望天谷調查一下。如果不是那麽回事更好,要是真有那事,就讓他查明到底是什麽原因。俞師傅聽說之後也很驚訝,他說這件事跟你母親的事很像,說不定兩者之間有什麽聯系,這才去了望天谷。”
和尚說完,陳碩問他:“你的那個堂弟,真的是死了之後,又活過來了?你親眼看到的?”和尚喝了口酒點點頭:“沒錯。家裏辦了三天的喪事,屍體就一直在棺材裏躺着。假死的話,幾個小時還說的過去,要是死了兩三天長時間,肯定不會再緩上來。”陳碩自言自語:“這事跟我媽的事很真挺像。”隻聽和尚歎了口氣:“俞師傅都沒了,到底是怎麽回事也沒法子弄清楚了。唉,以前我是不好意思回去,現在我倒是想回去了,可村裏發生這樣的事,我哪還敢回去?”
陳碩忽然問和尚:“弘光師傅,望天谷在什麽地方?”和尚說:“你知道白石鎮嗎?”陳碩說:“聽說過,但具體不知道在那。”和尚說:“在東南方向,離這裏大概八十公裏。白石鎮南邊是蒼竹嶺,翻過蒼竹嶺就是望天谷了。”和尚說完忽然醒悟:“你問這幹嘛?你不會想去吧?你可千萬别去,這事情本身就很危險,而且村裏的人還很排斥外來的人,你要是遇到難處,連個幫忙的都沒有。别去,千萬别去,俞師傅已經沒了,你要再出點事,我可擔不起這責任。”陳碩說:“你不用勸我,我必須去一趟。這事不光和俞師傅,和我媽也有關系,我必須去弄清楚,要不然我一輩子都不會安心。你不用勸我了。”和尚見陳碩的态度這麽堅決,就說:“你好好考慮一下,想清楚了再做決定。”陳碩點點頭,心裏早已經下定了決心。
到這時兩人已經吃喝的差不多了,弘光和尚找來服務生結了賬,便離開酒樓各自回去了。回到自己的住處,陳碩始終想着望天谷的事情,因爲這件事和母親死而複生的事情太相似了,如果這件事後面有什麽陰謀的話,恐怕母親這件事也一樣,如果不把這件事弄清楚,他就永遠不會安心。想起俞一粟留給他的筆記,頓時靈機一動,說不定筆記上會有記錄。拿上鑰匙出了房門,找到後面的廂房,把箱子裏的筆記拿出來帶回住處,躺在床上一頁一頁的翻看。看了半天,也沒看到類似的記錄。仔細一想,這筆記是俞師傅寫的,如果他知道的話,也就不必去望天谷調查了。想到這裏,不由的心灰意懶,把筆記放在床頭,閉上眼睛睡了過去。
第二天早上,陳碩早早醒來,把自己的東西裝進背包,又到寺後面的廂房裏,從俞一粟的遺物中随便挑了幾樣裝在一個背包了,回到住處将自己的包背在背上,手裏拎着俞一粟的包,邁步離開了住處。剛到門外,就看到弘光和尚走了過來,和尚見他拿着行李,就說:“要回去了嗎?”陳碩點點頭,和尚一眼看到他手裏拎的包:“這個好像是俞師傅的包。你要去望天谷?”陳碩點頭:“弘光師傅,你不用勸我,我是一定要去的。”弘光和尚看着他長長歎了口氣:“好吧,我不攔你。知道在哪坐車嗎?”陳碩搖搖頭,和尚說:“走,我送你去車站。”
兩人出了金佛寺,弘光和尚把車從停車場開來,帶上陳碩沿着盤山公路往山下行駛。一邊開車一邊說:“要去望天谷得去市裏的川南客運站,坐車到白石鎮,然後步行翻過蒼竹嶺,在望天谷裏向南走上兩個小時,就到望天村了。”說完,和尚看了看表:“現在坐車的話,到白石鎮得中午了,再翻過蒼竹嶺天就黑了。到白石鎮之後你先住下來,等明天早上再上山,晚上在山裏迷路是很危險的。”和尚說完,停了停又說:“村裏的人對外來的人很排斥,你要提高警惕。對了,那裏手機信号很差,手機總是沒信号,隻有村長家裏有台固定電話,如果有急事可以用那台電話。到那你可以去吳東延家,他以前跟我關系不錯,俞師傅去的時候就是在他那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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