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俞一粟剛好把狐狸裝進口袋,正準備把口袋系上,老杜便從山石後面跳了出來,快步來到俞一粟身後,舉起手裏握着石頭,對着他的後腦上狠狠地砸了下去,俞一粟哼都沒哼一聲,身子一軟倒在地上。老杜丢下手裏的石頭,彎腰撿起地上的口袋,把被老鼠夾子夾着的狐狸拿了出來,然後雙手掰開老鼠夾子,放那狐狸出來。那狐狸出來之後并不立刻逃走,而是在原地人立而起,瞪起一雙黃色的小眼睛死死盯着老杜的,老杜仿佛着了魔一般,也目不轉睛地盯着它。片刻之後,那狐狸俯下身去,嗖地一聲鑽進附近的草叢,不見了。老杜站在原地愣了幾秒鍾,沒有理會倒在地上的俞一粟,而是轉身往村子走去。
昨天晚上俞一粟氣呼呼的離去之後,張大嫂的心裏很是惴惴,一方面是俞一粟莫名其妙的發火,讓她覺得很不理解,更重要的是擔心俞一粟會因爲這件事而就此撒手不管。她有心追出上去解釋,但兒子陳碩剛剛醒來,她又不放心離開,坐在陳碩的床邊,腦子不停地胡思亂想,陳碩也看出來了,問她:“媽你怎麽了?”張大嫂一笑,趕忙換上一副輕松的表情:“沒事,沒事,想事情想出神了。”陳碩說:“這兩天我什麽都不知道,媽,你跟我說說都發生了什麽。”張大嫂點點頭,将事情經過完完整整地跟陳碩說了一遍。正說到老杜作法暈倒的時候,就聽到外面有人敲門。張大嫂想到是可能是楊海波,到外面打開門一看果然是他。楊海波進門就說:“阿姨,不用擔心,俞大叔已經去破廟了,這件事他會管到底的。”張大嫂一聽放心下來,和他一起進了屋,兩個人一說一搭把事情跟陳碩說了一遍,楊海波慣于添油加醋,把俞一粟說的神乎其神,陳碩了解他的脾氣,隻是面帶笑容聽着。一直到将近午夜楊海波才告辭離開,說好第二天再來;張大嫂擔心陳碩的身體,雖然有些不舍,但還是回了自己房間,好讓陳碩好好休息。
因爲白天昏迷了一整天,該睡覺了陳碩反而睡不着了,身體雖然很累,但就是睡不着,躺在床上玩手機,一直到天色發亮才沉沉睡去。剛睡着沒多久,就聽到院子外面有人敲門,力氣非常大,把大鐵門敲的咣咣作響。朦胧中陳碩暗自咒罵:誰這麽不懂事,大清早弄出這麽大動靜,還讓不讓人睡!心裏雖然這麽想,但眼睛都沒睜開,翻了個身有繼續睡,然後就聽見正屋傳出腳步聲,經過外屋一直到了院子裏,陳碩知道是母親開門去了,果然母親一出去敲門聲就停止了,隻聽吱呀一聲,大鐵門被打開了。
張大嫂這一夜也睡的不是很安穩,兒子雖然醒了,但罪魁禍首還沒有除掉。俞一粟這一去,也不知道能不能成功,一整夜提心吊膽想的都是這件事,生怕俞一粟失敗了,那狐狸又找回來。所以窗戶外剛透出天光,張大嫂就再也睡不着了,躺在床上胡思亂想了一會兒,然後就聽到外面傳來此起彼伏的雞鳴。村子裏有雞鳴也不奇怪,但這次的雞鳴聲似乎有些不同,外面的雞每叫一聲,張大嫂的心髒就跟着顫動一下,搞的她心驚肉跳,心裏産生了一種很不好的預感,似乎将有什麽不好的事情發生。張大嫂呆不住了,坐起來開始穿衣服。剛把衣服穿好,外面就傳來了敲門聲,聽聲音似乎很着急。張大嫂還以爲是俞一粟,急忙穿上鞋來到外面。打開院門一看,站在外面的卻是老杜頭。
隻見老杜頭面無表情,雙眼發直,手裏握着那柄小桃木劍,直愣愣地看着她。張大嫂剛要詢問,老杜便将桃木劍紮進了張大嫂的胸口。張大嫂吃驚地看着他,眼神中充滿了疑問,但卻說不出話來了。老杜頭木然地看了她一眼,手上用力,把桃木劍拔出來,作勢就想往院裏走。在桃木劍拔出的瞬間,傷口中的鮮血也噴湧而出,噴了老杜頭一脖子一臉。熾熱的鮮血噴在他的臉上,老杜猛然驚醒過來。隻見張大嫂仰面倒在地上,雙眼直直地盯着他,胸前的傷口不斷地往外湧出鮮血,将身上衣服都浸透了,眼看是不能活了。再看自己,手裏正握着一把沾滿鮮血的桃木劍。老杜來不及多想,将桃木劍丢在地上,轉身逃走了。
這時的陳碩正處在半睡半醒之間,忽然間感覺到了一種毫無緣由的巨大驚恐,這種預感如此恐怖,以至于他來不及多做思考,從床上跳下來,光着腳跑到外面。剛到院子裏,,就看到母親渾身是血倒在地上,他趕緊跑過去,隻見張大嫂睜着一雙無神地眼睛直直地看着虛空,早已經氣絕。陳碩跪在地上抱起母親尚有餘溫的身體,張了張嘴巴,似乎要哭,卻隻發出“啊,啊”的聲音,随後身子一軟,暈了過去。手機用戶請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