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大嫂聽他這麽一說,知道他又是在找托辭要錢,但剛才觸及目驚心的那一幕卻不像是假的,就連一直疑慮重重的楊海波此時也是被驚得目瞪口呆。張大嫂心裏轉了幾轉,又看看旁邊的楊海波,心一橫說道:“老杜,你需要多少錢買補品?”老杜歎了口氣:“唉,我看你們孤兒寡母的确實是不容易,我也不多要,你再給我一千,一共是兩千塊錢,我保管把這妖精除掉。”張大嫂點點頭:“好,但我現在沒有,明天行嗎?”老杜說:“行,我信得過你張大嫂。”說完,目光掃視了院子一周,說道:“要用這三昧真火我需要上法壇作法,我看你們家也不會有香案,咱們就用外間屋的茶幾代替吧。”張大嫂連忙答應着:“好!好!”一邊忙不疊地把茶幾上的東西拿到一旁,楊海波見狀也趕忙幫着張大嫂收拾。老杜頭又四下看看,指着院子當中的一片空地說:“這個地方陽氣最盛,我就在這裏作法好了。”張大嫂和楊海波一聽,趕忙将茶幾擡了過去。
隻見老杜從随身攜帶的兜子裏拿出一個小銅香爐,端端正正地擺在茶幾上,然後有拿出一封香,從裏面抽出三支,用火柴點燃,用雙手捧在胸前,面對這香爐站好,恭恭敬敬地向半空鞠了三個躬,同時嘴裏默默祈禱了一陣,這才把香插在香爐上。然後又從兜子裏拿出一柄一尺來長的桃木劍,一疊符文,将符文放在茶幾上,把兜子放在沙發上,将雙手的袖口挽起來,右手握着桃木劍,左手掐了個劍訣,喊了一聲:“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嚓地一聲用桃木劍挑起一張符文,閉上眼睛默念了一句,然後舞起了桃木劍。說起來也着實奇怪,隻見老杜随便揮了那麽幾下,那挑在桃木劍上的符文“呼”地一聲自己燒了起來。
張大嫂和楊海波并肩站在遠處看着,看到符文無火自燃,都被驚地一哆嗦。張大嫂對老杜本來就有幾分信任,現在更加堅信不移了。楊海波原本對老杜一點都不相信,但見他前這麽兩次施法,心裏也犯起了嘀咕:“難道這老家夥真會法術?”倆人一個驚疑不定,一個面帶笑容,看着老杜在院子裏又是跳又是舞,折騰了有将近十多分鍾,先後燒掉了三張符文,卻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倆人對視一眼,心說:“看來這法事還得需要一些時間。”倆個人又耐心地等了一段時間,眼看着已經半個多小時了,老杜已經是氣喘籲籲臉上冒汗了。到這時,他已經不再用劍挑起符文了,隻是握着一柄桃木劍不停地亂揮亂刺,絲毫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楊海波對張大嫂說:“阿姨,我看有點不對勁啊,這都多長時間了。”張大嫂搖搖頭,小聲說:“老杜肯定有他自己的道理,咱們别打擾他。”聽她這麽說,楊海波便不再言語。又過了二十多分鍾,前後将近一個小時了,可老杜還是舞個不停。此時的老杜已經是汗流浃背,前後心的衣服都被汗水浸透了,張大嫂也開始意識到事情不對頭。仔細看老杜的表情,隻見他神色迷茫,雙眼發直,就好像是喝醉了似的。
張大嫂壯着膽子喊了一聲:“老杜!差不多了吧?”老杜頭充耳不聞,依然亂揮亂舞。張大嫂又喊了兩聲,老杜依然沒有反應,這時倆人都明确地意識到,老杜肯定也出事了。楊海波看看張大嫂:“阿姨,我看他好像也中邪了。”張大嫂點點頭:“我看他這樣子也不對頭。”楊海波說:“我過去攔住他吧?”說着就想過去,張大嫂伸手拉住他的胳膊:“他瘋了似的手舞足蹈,你過去被傷到了怎麽辦?讓我怎麽跟你爸媽交代?”楊海波想了想說:“要不給我爸打個電話?”張大嫂搖搖頭:“這個點他還在廠子上班,别耽誤他。”楊海波說:“那怎麽辦?看這樣要是不管他,他肯定會一直這麽下去,直到累死爲止。”張大嫂心一橫:“還是我過去吧,我過去他抱住,就算被他打一下,也不會有什麽大事。”說着剛想要過去,隻聽老杜啊地大喊一聲,仰面摔倒在地。
兩人見狀,三兩步趕上去,隻見老杜直挺挺地倒在地上,雙手雙腳互相絞在一起,腦袋一下一下不停地向後仰,眼睛向上翻,露出白色的眼仁,上下颚緊緊咬在一起,下嘴唇都被咬出了血,看樣子要是不及時阻止,他肯定會把自己的嘴唇咬掉。楊海波早被吓傻了,站在那裏呆呆看着。張大嫂畢竟有些閱曆,昨晚又親眼目睹了兒子的慘狀,心裏早已有了準備。見老杜的樣子,似乎和前天晚上兒子的樣子很像,于是就學着那晚上的樣子,用手按着他的額頭,一邊搖晃他的身體,一邊高聲喊:“老杜!老杜!”一連喊了十多聲,老杜始終充耳不聞,依然不停地抽搐。就在這時,隻聽一陣急促的腳步聲走進院子,張大嫂和楊海波雖然都聽見了,但都沒顧得上理會。張大嫂感覺一隻強有力的手握住了自己的胳膊,将自己拉得退後了幾步,同時有一人手裏拿着一個裝滿暗夜液體的飲料瓶,對着老杜的臉上擠了一下。飲料瓶蓋兒的小孔裏噴出一陣暗紅色的液體,滿滿噴了老杜一臉。老杜臉色被噴了液體之後,抽搐的更厲害了,但抽搐兩下之後,老杜的身體猛地向上一挺,随即便軟了下去。張大嫂走過去再看,之間老杜已經停止了抽搐,眼睛也閉上了,牙關也松開了,但卻陷入了昏迷之中。手機用戶請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