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張大嫂已經十分的确定,兒子絕對沒有發瘋,他是被不幹淨的東西纏上了。意識到這一點,張大嫂立刻便想起了殡葬店的老杜。這時剛過清明沒幾天,張大嫂清楚地記得清明節的時候到老杜店裏買上墳用的貢品,親耳聽到老杜說自己學過法術。在張大嫂眼裏老杜頭隻是一個貪杯又好色的瘦老頭,從他嘴裏說出來的話,十句裏面最少有十句不能信。張大嫂聽過之後并沒在意,隻是當做一句笑話,聽過就忘了。現在兒子陳碩遇到了這種事,她忽然又想了起來。雖然心裏名知道老杜的話未必可信,可卻成了她現在唯一的希望,老杜也成了唯一一個能夠救兒子的人,不管是真是假,不管希望有多麽渺茫,總要試一下。
張大嫂看着昏迷不醒的兒子,用手撫摸着他的頭發,輕聲說:“别怕,媽媽很快就回來。上一次是你救了媽媽,這一次媽媽一定要救你!”說完回自己房間換上衣服,臉都沒顧得上洗便離開家門。
在來的路上,張大嫂還遇到了個怪人。那人隔着老遠就喊:“大姐!大姐!你等一下!”張大嫂心裏惦記着兒子的事,以爲是在叫别人,,雖然聽見了,但頭也沒回一直往前走。一直到那個人追上來攔住了她的去路,她才停下。眼前站着個五十多歲的男人,中等個頭,身材削瘦,頭發蓬亂,臉上胡子拉碴,皮膚黑黑的,身上的衣服又破又舊,還是八九十年代的款式,上面滿是泥垢,似乎是穿了這麽多年一直沒換。看他的樣子,好像是無家可歸的流浪漢,但又比流浪漢整潔一些。特别是他的一雙眼睛,又黑又亮,仿佛在黑暗中都會閃閃發光。這個人手裏拎着一個紅色的塑料袋,裏面裝着一隻死公雞,也不知道被什麽東西吃得隻剩下了半個身子,老遠就能聞到一股惡臭,那個中年人卻毫不在意。
張大嫂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又看看他手裏的袋子,不由皺了皺眉,心說:這個人怎麽這麽邋遢。但還是禮貌地對他說:“你叫我嗎?什麽事?”那人說:“大姐,你有沒有聽說村子裏有誰的家裏出事了?”張大嫂聽他問地稀奇古怪,模樣又是邋裏邋遢,心裏就有了防備,口中說道:“沒有,沒聽說過。”說完不等對方再說話便從他身邊繞過去,快步往前走。走出一段距離之後,張大嫂回頭看了一眼,那個怪人沿着往相反的方向走遠了。張大嫂松了口氣,心裏說:“這個人怪模怪樣的,肯定是有精神病。”這麽想着,也沒往心裏去,徑直來到了老杜的殡葬店。
以上便是事情的詳細經過,因爲時間緊迫,張大嫂隻撿緊要地說給了老杜聽。老杜耳朵聽着心裏琢磨:聽她說的,她兒子可能是半夜做惡夢撒呓掙,這種事他聽說,也處理過,雖然不知道是什麽科學道理,但一般過幾天都會沒事。想到這裏,老杜的心裏就有了底,一邊琢磨這該怎麽作法除妖,眼睛一邊不斷地往張大嫂的身上打量。
路過大街上的便利店的時候,張大嫂看見楊海波坐在便利店門口的長凳上,一邊抽着煙一邊在跟另外一個孩子聊天,看到到她跟老杜頭在一起,便迎了上來:“阿姨,你,你怎麽跟他在一起?這個老神棍可不是什麽好東西,你可别聽他瞎忽悠。”楊海濤年輕說話也沒有顧忌,老杜頭在旁邊聽地清清楚楚,轉過身去假裝去看停在路對面的停着的摩托車,心裏卻暗罵:好小子,你給老子等着。
張大嫂一聽,瞪了楊海波一眼:“小孩子别瞎說。”随即又歎了口氣:“碩碩撞邪了,昨天晚上折騰了大半夜,跟瘋了似的,早上馬大夫給他打了一針,這才睡了過去,現在估計還沒醒。我又不糊塗,家裏要是沒事能找他嗎?”楊海波一驚:“陳碩撞邪了?您怎麽不告訴我呢?走,我跟你回家看看。”說着拉着張大嫂并肩往家走,邊走邊詳細詢問。老杜頭跟在後面,心裏不停打鼓:“張大嫂一個人還容易對付,這些小年輕的動不動就講什麽科學技術,對鬼啊神啊的一點都不信,要是被他看破了,我在這一帶這聲譽可就毀了。”但轉念又一想:“他小小年紀能有什麽見識?這麽多年大風大浪也經曆了一些,他一個小孩子能把我怎麽樣?”這麽一想也就安心下來,端起一副高深莫測的架子,跟着他們走進了張大嫂家。
進門之後,張大嫂迫不及待地來到陳碩房間門口,推開房門見陳碩仰面躺在床上,還在沉睡,這才放下心來。楊海波看看床上的陳碩,看到他額頭上的傷口,轉頭去看張大嫂,張大嫂點點頭:“是他自己磕的。”然後轉頭對老杜頭說:“這就是我兒子,事情我也跟你說了,你看該怎麽辦?”老杜隻微微點點頭,并不說話,看了看昏迷不醒的陳碩,然後擡起頭來,将房間的各個角落仔仔細細看了一邊,臉色漸漸凝重起來,随後轉身出了房間,又在外間屋裏仔仔細細看了一遍。張大嫂跟在後面問:“老杜,到底是怎麽回事?你倒是說句話啊?”老杜豎起手掌示意她不要說話,仔仔細細地又把正屋、廚房看了一遍,最後又到院子裏繞着牆查看了一圈。手機用戶請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