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問道:“昨晚去敲門的是你嗎?”浩子爸說昨晚有人使勁拍門了,他才開門看一下的。我把這個理解爲她在找孩子呢。
“滴答”一聲水聲。好吧,我猜對了。
這就爲難了,晚上明明很多人都能聽到孩子的聲音啊。想想看,一個媽媽天天晚上聽着孩子哭卻怎麽也找不到自己的孩子,這才是最心痛的事情吧。
他們說孩子是在下面那老太太的房間死的,那麽魂應該就在那附近。而且能聽到哭聲什麽的,肯定就在旅館裏的。我想了想說道:“你等我,我去幫你找找。”
說完,我出了那房間,站在昏暗的走廊裏,頭大了。我怎麽找啊。人家還能聽到哭聲,我連哭聲都聽不到啊。但是既然答應幫忙了,我還是要去試試的啊。不過我在出發尋找之前,先回到那房間,說道:“喂,先說,我隻是幫忙找,找不找得到我不保證啊。”
說完了,我出發了。既然那孩子是在老太太的房間走的,老太太的房間還有這嬰兒床,那麽最有可能的就是那裏了。
路過不少房間,都聽到裏面有說話的聲音。一個女生的聲音說道:“怎麽孩子就是天天哭啊。弄點安眠藥行不行啊。”
我看她才應該吃安眠藥吧。說出這樣的話。不過也不能怪她,美術生啊,還小着呢,根本就不能體會當媽媽的心情。我有一個朋友,也是超級愛美的,每晚都去夜店玩。懷孕的時候,還讓我們不讓說出去,還說以後生完了繼續扮演未婚小mm每晚泡夜店。老公不幫帶孩子,就放在路邊,看他帶不帶。
結果真的生了,天天在家抱孩子,叫她出來逛街,十分鍾打一通電話問孩子哭不哭。半個小時之後,她說她想寶寶了,不跟我們逛了,回家抱孩子去。别說去夜店了。
去到一樓的櫃台前,老太太的房間亮着燈呢。我敲敲門,沒人應。我就大聲喊道:“老奶奶啊,我們房間被好多蚊子啊,你有蚊香嗎?”
沒人理我。“喂,老奶奶啊,服務好一點吧。房間條件差,你就給點蚊香吧,不然我跟你買也行啊。”我用力拍拍她的門。
我手上感覺到了不對勁。i^那門闆上有着凹凸的痕迹。我仔細摸着那細細的凹凸,像是線。那門口用線打着格子,然後再油上了油漆。這種方法。。。。。。那線是墨鬥?如果是那麽解釋的話,房間裏的媽媽就真的有可能找不到孩子了。
墨鬥線隔不了聲音,但是而已讓鬼怪不能通過,不能碰觸。她能去用力拍浩子爸他們房間的門,卻沒有辦法來拍這個門。
這更确定了我對那孩子就在這個房間裏的猜測。所以我繼續拍着門:“老奶奶啊,可憐一下我吧。我都被蚊子咬得體無完膚了。”
終于在我堅持不懈的五分鍾之後,那房門打開了。那老奶奶那雙眼睛,布滿皺紋,還很小的樣子打量着我。而我反應很快地就直接擠進了房間中。我能肯定,她不會什麽道法,也傷害不了我。那門口的陣,也許是别人弄出來的。如果她是因爲恨那個女人,而讓他們母子相隔的話,那應該早就處理了那女人,不女鬼了。
老奶奶看着我,眼中有着吃驚。我朝着她一笑道:“奶奶,你孫子呢?我想把他送給他媽媽。”
那***眼中從吃驚,變成了害怕。我再次微笑:“奶奶,孩子媽媽在等孩子呢。你也不希望孩子看看晚上哭吧。”
那奶奶那小眼睛裏湧出了眼淚。她顫抖着手,打開了放在小床邊的一個大櫃子。從大櫃子裏拿出了一個小棺材。這裏是我們那棺材的木材基地,有這種小棺材并沒什麽稀奇的。隻是這個小棺材,比一般的升官發财的小棺材要大很多,足夠放下一個剛滿月的孩子了。
天啊,這個奶奶竟然沒有把孩子的屍體葬下去,而是放在了床頭!
“你。。。。。。你怎麽不葬了啊?”我的聲音不由地提高了。
老太太說的話,也是方言味很濃的,又是一邊哭着一邊說的,我也沒聽懂。不過我估計着,老人就是這麽一個孫子了。沒兒子,沒媳婦,就這麽一個人了。也許是害怕孤單不能接受孫子死了的事實,才用小棺材裝着的吧。而且我們這裏這樣的孩子夭折了,是直接在山上嶺上淺埋的,沒有停靈出殡的說法,她就是留在家裏也沒有人知道啊。
有人可能要問,難道不臭出來嗎?
我們這裏的棺材從古到今全國有名的。那技藝那木料都是很講究的,要做到封閉味道完全有可能。
老奶奶能這麽直接地把棺材給我,我看她也是想通了。或者說她早就想這麽做了,可是她卻不知道該怎麽完成。
想想一個那麽疼自己孫子的老人,而且還是自己最後的一個親人。如果說當初因爲想孩子,而把孩子的屍體留下來。那麽後來,夜夜聽着孩子哭,她的心該有多痛啊。
我抱着那小棺材,長長吐了口氣,道:“我我先送去給他媽媽。這個小棺材,一會拿回來給你。是埋了還是你留着,随便你吧。”說是那麽說的,但是還是埋着比較好啊。要知道這樣一直留在房間裏,如果沒有門口的墨鬥線的話,很容易被一些路過的鬼怪占了屍體的。
抱着那棺材在走回那個房間的路上,我遇到了一個出來罵的美術生。她打開房門就罵:“誰帶的孩子啊,還讓不讓人睡了。天天晚上。。。。。。”沒聲了!接着就是“砰”的關門聲。
我看她是被我吓着了。大半夜的開門,就看到一個女人,抱着一個小棺材,在那昏暗的走廊上慢慢朝她走去。
對不起啊,我真不是故意要吓人的啊。
回到那房間,我将那小棺材放在了剛才滴水的那地方。這樣她比較容易發現了吧。反正我是什麽也聽不到的。在我的眼裏,這些都是唯物主義啊。
我看看四周,沒有一點變化啊。我隻能說道:“喂,你接到你兒子了吧。我能送你上路嗎?”
沒反應,依舊沒反應。
“孩子不哭了。”是那個老太太聲音。我回頭就看到老太太站在那房間門前,手捂着嘴哭着說話的。現在她的情緒穩定了一些,說話的聲音,也就清楚了很多,至少我能聽得懂了。
那麽看來那孩子是跟着媽媽了。
我緩緩吐了口氣,拿出了毛筆。那墨迹還是潤的,我說道:“大姐啊,我看不到你的。你就站在那小棺材左邊吧。我估計着劃過去。毛筆劃在你脖子上,你抱好孩子,就能一起到那邊去了。我會給你多少元寶紙錢的,你看着跟下面求求情,讓你們下輩子再在一起吧。”
我剛說完,就看着那老太太在門口跪了下來,哭着說話。她說的是他們民族的方言,我更加聽不懂了。
不過看那樣子,應該是在給孩子和媽媽道歉的吧。
她的聲音成功地吸引來了一些人。我過去就關了房門,這人多不好辦事啊。隻是看着那老太太哭得快要昏倒的樣子,萬一她有個什麽差池,說不定還是我的錯。我幹脆不理會她了,接着說道:“大姐,你站好了。我給你帶路。”
說罷,我的毛筆就淩空揮了過去。本地人的身高普遍比我矮一些。我是按照我手臂平舉的高度揮過去的。就算不是脖子中央,那也差不多了。除非她和當地人身高差比較大,比我高個十厘米,那估計就是劃在胸口上的。其他都應該能劃到脖子。她要是真的比我搞個十厘米,不能送走她,那也隻能說是命了。
完工了。我收了毛筆,把那小棺材抱了起來,放在了老太太面前,然後轉身打開了房門。
門外一堆的人,包括美海他們也在。美海拉過我,說道:“你真的送走那孩子了。”
“嗯。”我應着。
一些美術生看到了那個小棺材,都開始議論了起來。我就說了一句:“喂,看什麽啊,回去睡覺吧。那小棺材裏有屍體的。”
好了,一句話,讓閑雜人等都消失了。
老太太抱着小棺材也穩定了,撐着腿站了起來。我趕緊去扶了她。她今晚絕對不能有事,要不警察絕對會找我的。
她朝我點點頭,說道:“謝謝,謝謝了。”
那個晚上我是沒能睡的。就怕這個老太太身體撐不住,我還要負責的。我就陪着她在房間裏坐了一夜。美海也跟着我在那房間坐一夜。美海在,人家的新婚親親小老公自然也在的。
你老太太跟我們說話。很多我都聽不懂,美海給翻譯的。說老太太一開始是想葬那孫子的,可是那是唯一的親人,而且晚上她都聽到孩子在哭,就不忍心讓孩子一個人丢在山上了。
我問她知不知道嗎門口裏有東西的事情。
她說是一個老頭教的,說這樣可以護着孩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