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老鍾打了電話,确定是在他們公司最近的一家的飯店之後,我們就直接過去了。
這地方就是一個城鄉結合部。本來是空地農田的,開發出來做小工廠的小公司的開發區。對外說得好聽一點是叫xx科技工業區。可是本市的人都知道,那就是一個專門吸收農民工的工廠群罷了。
那飯店也是很簡陋的,就連包廂裏也很簡陋。
我們到那的時候,桌面上一斤吃得差不多了,看着我們來了,東家,也就是那公司的主管給我們又叫了兩個菜。
在交談中我們知道,那家公司是台灣老闆的,現在在這邊管事的是面前的主管。也就是台灣老闆的小舅子。堂弟還很不厚道地趁着人家小舅子去上衛生間的時候說:“那家夥的姐姐肯定不是正式,也就是一個小三。”
“你那麽清楚啊?”
“台灣老闆很多都這樣的。台灣一個老婆,在内地,在哪裏辦廠就在哪裏找個笨到小三。”
“誰說的?”
“你表弟說的。”
我們這麽打趣着的時候,老鍾那是一句話不說啊。自從小鍾出事之後,老鍾對我們的态度,那就是變了啊。以前他還仰着頭看我們,還敢教訓我們幾句呢。現在基本不說話,說話也是畏畏縮縮地,好像是欠着我們的一樣。
這次事,應該是一個挺大的事情,而且老鍾搞不定了,實在沒有辦法了才會叫我們的。
堂弟給老鍾遞上煙,還給打火點上了,才問道:“到底什麽事情啊。趁着沒外人,咱們也商量一下吧。”
老鍾抽着煙,點點頭,給我們說了這次的事。就是大于内澇,那公司的宿舍和餐廳被淹了。說是被淹其實也就是水深十多厘米這樣吧,也淹不到員工的床。損失不大。但是爲禮讓員工晚上睡得安心點,那主管還是去租了一台抽水機,給積水最多的下水道口抽水。
可是一開始抽,就發現了不對勁了,那抽水的聲音一般的轟隆隆的電機轉動是聲音吧,還有水流的嘩嘩聲。i^而那抽水機抽出水的時候,卻能聽到有人在水管裏說話。還不是簡單的說話,而是一個女人的聲音在說,說她卡在那下水道了,求人們救救她。
這種事情,如果要聯想的話,我會說是那下水道曾經有一個女人被水卷下去,屍體卡在下面了。現在借着這個機會希望有人能把她帶出來的。
我說道:“老鍾啊,這種事不是很好處理嗎?把那女人的屍體挖出來,好好超度安葬就行了。能找到家屬就更好了。”
“這個我也知道。可是那下水道口也就那麽一點,要想把屍體弄出來,那至少也要挖開整個下水道了。那樣工程又大,耗時又多。而且現在那公司裏很多人都再傳鬧鬼了。這活誰還接啊?不快點解決的話,也影響員工的工作情緒啊。”
呃,好像有道理啊。隻是我這種天天在家帶孩子的,有點理解無能罷了。
等那主管過來的時候,就叫上我們,一起去公司裏看看了。
這離得也太近了吧,也就一個籃球場的距離。因爲已經是加班時間了,公司裏的工作間還是亮着燈的。這個公司也就是一個帶代理的小公司罷了。一進門,就是大廠房。再往裏就是宿舍。員工食堂就在兩座小樓的中間。而辦公室就是另外的小樓了。
既然是來看事的,堂弟還是秉着看事人的一般規律給看了場地的風水。别說,這裏的布局,甚至就是小東西,小玩意的擺放那都是符合旺财的規律的。老鍾弄的局,我們也不敢多評論啊。在這方面他絕對比我們厲害的。
主管引我們到了那抽水機前。這雨都停了好幾個小時了,這裏還是那麽多的水啊。下面肯定是堵住了。
那抽水機已經停止工作了,相信開着,這麽的人聽到那聲音也淡定不了了吧。
堂弟讓打開抽水機聽聽看。主管去打開了,随着那電機轟隆的聲音之後,就是水從那水管了湧出來。水管頭,就是從圍牆下的那個小洞裏伸過去的。
水聲畫畫出來了。談話看着探底皺眉了。而我還是什麽也沒有聽到。我拍拍那蹲在電機旁的堂弟問道:“真的能聽到聲音啊。”
堂弟點點頭:“恩,聲音小,但是還是真的有的,能聽清楚。”
“那就做法事超度了吧。”
“她自己出不來,一定是卡住了超度什麽的,不一定有用。”堂弟說着,“先想辦法把魂引出來吧。”
堂弟想了一下,對那主管說要一截柳樹枝,或者是槐樹枝。
這兩種樹是陰木。那個世界也能碰觸到。這兩種樹在我們這裏還是比較常見的。不過那管還是讓人出去辦,足足二十分鍾才回來。在這二十分鍾裏,我們就參觀了他的工廠。他說什麽産出啊,什麽收益啊。我們也不感興趣。我就臉皮厚的打斷他,讓老鍾給我們說說這裏的催财局。
二十分鍾,去辦事的人回來了,帶着挺大的一個柳樹的樹杈。我們隻是要一截做引子的啊。他們竟然給我們帶來了整個樹杈的。
堂弟用他的裁紙刀削出了一截,綁在了紅線上。我看着他那樣,問道:“你打算釣魚啊?”
“是釣鬼。其實我也不知道這樣能不能拉出來啊。”堂弟說着。
我估計着也是,這個方法,我從來沒有在家裏的任何一本書上看到過啊。如果他整個辦法實施成功了,我建議,他也寫本筆記,留給以後的後人。說不定,幾百年之後,要是我們整個家族事業還有傳承的人,會有子孫拿着他的筆記寫小說,賺個盤滿缽滿的呢。
堂弟弄好了他的釣線,猶豫了一下,還是讓主管去弄了香給點上,就插在一旁。
點香不是我們家的常用方法。而且在水裏呢,點香也不知道她聞不聞得到的。我還以爲堂弟會丢個銅錢下去呢,那才是我們家的做法啊。但是把銅錢丢水裏整個……也太蠢了吧。
香點上了。電機早就停下來了。堂弟脫了鞋襪,挽起褲子,下了水。那水整個都是黃的,真不知道他是怎麽下腳的。
他将那柳樹枝,對着那下水口塞了進去,并大聲說道:“喂,我帶你出來,聽得到就拉着吧。”
這句話,他對着水喊了三遍,可是一點感覺都沒有啊。
老鍾在我身旁,也低聲音說道:“他行不行啊?”
“不知道。這種事,我們也沒有遇到過啊。”我估計很多風水先生都沒有遇到過吧。
老鍾微不可見地歎了口氣。這家主管那麽信任他,讓他做了整個公司的财運布局,那肯定是收了人家大價錢的。現在真出了事,讓他來幫忙看看,要是他弄不好的話,那就是砸他招牌了啊。在這件事情上,我和堂弟算是老鍾的手下。他收錢我們提成罷了。
堂弟正站在水裏郁悶着的時候,就聽到了一個聲音說道:“爸,這種事你不叫我,喊兩個外人算什麽意思啊?”
回頭一看,竟然是小鍾。
從我接觸這些事情開始,直到現在,變化最大的就是小鍾和老鍾兩個人了。現在的小鍾已經完全沒有了當初那種溫文爾雅的感覺了,他的目光那麽犀利,甚至是很濃地的敵意。曾經他會裝着溫順的樣子來掩蓋住這些的。而現在,他那是一種全世界他都看不順眼的感覺了。
他走了過來,站在那水邊對着堂弟一聲恥笑,道:“當風水先生當到你這個份上,還真的夠丢臉的。這麽一點小事都做不來。”
一旁的主管看着這情況,弱弱地問了一句:“鍾師傅你看……”
老鍾揮揮手,示意他别說話。然後轉向小鍾說道:“你不是剛從外地回來嘛。我以爲你要休息幾天的。”
“幹嘛撒這種謊啊?”
我就看不慣他那樣子,一個冷哼,張着嘴話就說道:“小鍾同志啊,爲什麽我們在這裏你會知道呢?難道你在我們身上裝了gps了?”
話音還沒有落呢,就聽着堂弟說道:“姐,過來幫忙拉繩子,你拉,更輕松一些。”
我看看那水,皺着眉頭。還沒發表意見呢,堂弟就厲聲呼聲:“過來啊!”
隐隐能感覺到堂弟的意思,他以爲顧不得那水有多黃,脫下鞋子就走了過去。
等我站到堂弟身旁,拉過那輕飄飄的繩子的時候,才壓低着聲音跟他說道:“幹嘛叫我下來啊,這水多髒啊。說不定一會就用什麽蟲子鑽皮膚裏去了。”
“被蟲子咬都比被小鍾的小鬼咬的好吧。”
“他有煉化小鬼啊?”
“你别忘了,小鍾就是一個精神病啊,他要執着起來,那絕對是有下手可能的。你離他那麽近,說不定他就能弄你一根兩根頭發的。”
我心緊緊一縮,馬上感覺這水髒是髒了點,不過真可愛啊。小鍾應該不會下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