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叔那小徒弟猶豫了一下,說道:“那用桃木劍吧,去店裏買一把就行。”
李叔就狠狠瞪過去:“買的不要錢啊!今晚你别睡了,你削把竹劍吧。小心點,别弄到血濺上面,也弄光滑點,别讓明天竹刺紮了我的手。那個見不了血的。”
我和堂弟在那偷笑着,這小徒弟真是自找的啊。就李叔那愛錢的樣子,他怎麽可能會不答應再買呢?
在下車前兩家商量了方案。等我取了車子,堂弟跟我回家,不過他借了我的車子,拿着岑老的書,就說要表弟家去了。
果然是小别勝新婚啊。
不過第二天,堂弟來接我的時候,看着他那樣子,我真不知道該怎麽形容了。上了車,我看看他就說道:“縱欲過度,一夜沒睡?”
他黑着眼圈,臉色也很差,說道:“是看了一夜的書啊。岑老的那些局,有很多我看都看不懂的。昨晚還研究了那家裏的局,在書上竟然找不到相同的。我覺得吧,那個岑木匠,說不定根本就不是岑老那家族的。”
“那你研究出什麽了嗎?”
“研究出來了,重新布局鎮住吧。要是把那蛇妖斬草除根,我還沒那本事。”
恩恩,很誠實的娃啊。
堂弟啓動了車子,然後又鎖了,說道:“姐,開車吧。我睡會。”
我很樂意開車,就他現在那情況啊,絕對屬于疲勞駕駛。
我還是像昨天一樣,把車子停在這邊的地下停車場,然後和堂弟走了過去。我們是兩個人,他一個腰包,我一個化妝箱,走得倒也輕松。
在我們靠近那家的時候,遠遠就看到了小徒弟那樣啊。人家是肩膀上挂着一個大大的彩條布大袋子。一手還拽着一個大麻袋。那五菱車上,還有東西沒搬下來呢。
他看到我們遠遠就喊道:“喂!過來幫忙啊!”
堂弟就笑了起來,說道:“徒弟不好當吧。想當初我給我爸當徒弟,那也是鞍前馬後的。你慢慢熬吧。”
堂弟那樣子明顯就是不打算幫忙的。我一個女孩子,還穿着高跟鞋超短裙的,我更不會去幫忙拖那種大麻袋了。
所以在堂弟仰着頭從那小徒弟面前走過去之後,我也鎖着脖子從他身旁走過去了。
他看着我們在後面吼着:“行啊!下次别找我幫忙!”
進了那家門。因爲家裏出了這事吧,那一樓的小店是暫時不營業了。估計營業也沒人敢來了。
我們進去的時候,李叔已經開始布置香案了。香案就在整個房子的正中間,天心位置啊。李叔那一套,我們是看多了,還是做點實際的吧。
堂弟過去就掏出了自己的毛筆開始畫符了。隻是這一次,他畫符的時候,用的是岑老留下的書裏的符。所以在最後的落款的時候,直接用朱砂寫上了岑字。要知道,岑家原來那符是用印章的。也不知道這樣會不會降低符的效果呢。
弄出了十二張符之後,小徒弟那邊也把東西都搬進來了。來看熱鬧的人很多,差不多把那大門前都圍滿了。也沒有人敢進來的。
我從小徒弟拿進來的道具裏找到了那把竹劍。别說,做工精緻,光滑手感好。還真是不錯的呢。
看來那小徒弟要是不想當風水先生,還是能去做做手工活的。給人做小棺材應該不會有問題吧。
堂弟從我的手裏抽走了我正把玩着的竹劍,道:“拿來吧,傷着手了,有你哭的。”
竹劍雖然光滑,但是那鋒還是比較鋒利的。殺不了人,弄點血是沒問題的。
堂弟幫忙布置着香案。一切準備就緒了,小徒弟抓着一隻大公雞進來了。堂弟也退到了一旁。我問道:“幹嘛用雞啊?”
“蛇不是大蟲嗎?雞吃蟲吧。”
這都能行吧。不過我覺得吧,堂弟說的也不可能是實話,也就是他猜的而已。這種事情,他做得多了。相信他才的笨的呢。
李叔對着時間說:“時辰到,開壇!”
還真有氣勢呢。就看着他很熟練上香,然後很熟練的殺雞,再是很熟練的将雞血滴在了一個小盒子裏。
堂弟側過頭,低聲跟我說道:“做墨鬥呢。”
原來那個就是墨鬥盒啊。我們不算是茅山派的,所以平時用墨鬥的機會也不多。也就是上次遇到那僵屍的時候,用墨鬥做了個網蓋上面。
李叔看那架勢應該是比較熟練的。
将墨鬥做好了,李叔将墨鬥放一旁晾着了,然後将兩把竹劍一起放在了香案上。
都說有蛇妖出來,我看着那髒兮兮的竹劍被李叔放在香燭上烤了,都沒有一點反應的。我都開始懷疑是不是真的有蛇妖了。
然後就是把兩撿放在一起,将那舊劍上的墨鬥線都用挑開了。然後兩把劍一起壓在了香案上。
李叔口中念念有詞的,還真像那麽回事呢。等他念完了,他将那晾着的墨鬥遞給我,說道:“金子,把線纏在那竹劍柄上。”
我愣了一下。然後猶豫着搖搖頭。想想啊,那是剛做出來的墨鬥啊,線扯出來的時候,說不好手上都還能沾着一把雞血呢。等我把那墨鬥線纏好,我的手還成樣子嗎?
小徒弟看着我那樣子,說道:“師傅,我來吧。”
李叔瞪了他一眼,道:“墨鬥是正氣最重的東西,讓金子來。”
一旁那老人家眯着小眼睛瞟了我一眼。我心中那叫不爽啊。既然是這樣,那麽我就要亮一下,省的他覺得我吃他們家那頓飯是在蹭的。
走上前,點了香,算是結果香案上的工作了。從墨鬥盒裏,舞弄了一下,才找到線頭。扯出線之後,果然,手指上還有血迹呢。嗚嗚,我是白手啊,一會就要變成洗不去的髒手了。
我趕緊地将那墨鬥線纏在了劍柄上,這段時間我也有練習綁紅線啊,所以倒也順利。我是兩個指頭捏着紅線的,其他指頭翹得高高的。
很快就弄好了,在線尾,結了一個封印的結。完工,将劍遞給了李叔。
李叔拿着那劍,貼上了堂弟畫的符。然後又是燒符,有是撒米的,最後說要把那劍鎮廁所下水道去。
那老人家就問道:“怎麽還放那裏啊?”
“能旺财的。隻是放着罷了,蛇妖我給你斬草除根了。”李叔說着,朝着他那小徒弟打了個眼神,他的小徒弟就将那髒兮兮的竹劍丢進了香案前準備燒紙錢的盆子裏。倒上了酒,一點火,火苗就竄了起來。還要往裏加紙錢的。這下,那竹劍就徹底沒影了。幾十年前的竹劍呢。古董了啊。不過是在下水道裏的古董啊。
李叔拿着那竹劍去了衛生間。放下了還要保證不影響使用的。
這些完了之後,他回到香案前又表演了一番。然後将香案上的一把鵝卵石給了堂弟,讓堂弟去放好了。
堂弟結果那袋鵝卵石,就在客廳的西南放了一個,然後就上樓去了。樓下點了鞭炮,我也跟着他上樓。二樓的一桌豐盛的飯菜已經上桌了。堂弟又是放下三個鵝卵石之後,往三樓走去。
我壓低着聲音問道:“放這些幹嘛啊?”
“這些石頭上都有硫磺的。用來設局的。”
看着零子熟練的程度,我看他昨晚就是對着圖紙研究好了放在哪裏了的。
等我們放好石頭下樓的時候,二樓這裏已經入桌了。今天沒有看到那家的小正太,問起了,他媽媽才說,孩子去學校住了。出了這樣的事情,不在家就不在家吧。
今天比昨天更豐盛,人也多,還請了兩個親戚過來陪我們吃飯的。老人家是恭維的話說了一大堆,酒,全是敬給李叔的。
男人喝酒,我是沒事做的。吃飽飯就下一樓來了。堂弟昨晚一夜沒睡也跟着我下來了。下面的一樓,大門已經關起來了,我們坐在他們一樓的搖椅上休息着。
堂弟那是坐着沒幾分鍾就直接睡着了。我是睡不着的,就這麽擡頭看着人家家的屋頂。想着今天的事情。看着想着,我突然發覺不對勁了。這屋頂正中間的大梁是水泥的,怎麽的淩空的啊?
淩空的梁不是隻有木頭的才會是嗎?
白天,雖然關着大門,但是依然可以看清楚那大梁上的似乎放着東西的。那東西就是放在大梁的正中間呢。把東西放上大梁,是很有講究的,放錯了那是壞了一家的風水,下面做什麽改變都是作用不大的。
這家人竟然在大梁上放東西,要的堂弟昨天沒有注意到這個的話,剛才的局還成不成呢?
畢竟這種房子,給人的感覺就不像是會有懸空的大梁的,更不會又誰還在大梁上方東西的。要不是這麽躺着,我也不會注意到這個啊。
我從那躺椅上起來,踮着腳尖看着那大梁上的東西。看不清楚,隻能看到是一截半米這樣的圓柱一樣的東西。還是黑乎乎的。我看看四周,反正人都在二樓吃飯着呢,我幹脆爬上了他們家是那張實木桌子上去,踮着腳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