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扁扁嘴,掏出手機打電話,這種事情也不好明說,就說我們接業務,結果誤會了被扣在火車站派出所了。
本以爲這種時候找人,至少也要兩個小時以後才能見到人的。結果不到十五分鍾,韋警官就是一身警服地出現在那派出所了。
人家畢竟是市局的啊。說了幾句話,遞了幾根煙,我們就簽名出來了。不用交保證金,隻當是民事糾紛了。隻是一切都辦妥了之後,那覃先生還在睡。
我哥推了他好久,才将他推醒的。借着我哥推人的機會,我跟韋警官聊了幾句,問他怎麽這麽晚了,還穿着警服啊。我還以爲他要一兩小時才能過來呢。
他說道:“十一天前,就火車站門口發生了一起過失殺人案。上面要求一個月内必須破案,我一個月都别想睡了。”
我馬上得意地笑道:“要不要找我堂弟幫你們問鬼看看啊,說不定三天就能給你們破案了。價錢嘛,你也算是老客戶了,打折沒問題。”
韋警官就笑了起來,反問道:“什麽業務啊?”
“那個男人,說她女朋友前段時間在那火車站門前被車子撞死了。一直纏着他呢。來幫女鬼了了心願來離開啊。不過貌似他女朋友太癡情了,還想把他拖下去呢。”
韋警官一聽我的話,臉色就變了,那笑一下就僵住了。正好這個時候,覃先生也被我哥推醒了,搖搖晃晃地站起來。這還沒站穩呢,韋警官一個見不上前,已經将他用手铐铐起來了。
我和我哥,還有一旁的民警都已經呆住了。這是哪一出啊?
覃先生清醒了過來,掙紮着喊道:“你們幹什麽?幹什麽?幹嘛扣我啊。我做錯什麽事情了?放開我。”
韋警官嚴肅地說道:“閉嘴吧,跟我回局子裏好好交代。”說完他就用手機叫來了在外面等着的一起執勤的同事。然後再看看吃驚地我和我哥,猶豫了一下,說道:“算了,你們兩還是回家睡覺吧。要是讓你們去錄口供,那事情就更麻煩了。就當是他被火車站派出所的人抓回來的處理了。”
人家是市局的啊,派出所的人也沒問什麽,就那麽順着韋警官的安排簽了交接。我和我哥徹底壁花了。
雖然是帶着滿心的疑問,但是我和我哥還是乖乖回家睡覺去。畢竟公安局不是我們想進去玩就能進去玩的地方啊。
回到家,我和我哥躺在床上猜着這次的事情。總感覺那覃先生應該不是什麽好人。但是具體是怎麽樣的,就不知道了。
第二天早上,我先給堂弟打了電話,說了這次的事情。然後問道:“我做錯了什麽啊?”
堂弟那邊沉默了好一會,才說道:“不知道,按理論來說,是沒有錯的。隻是現在很明顯,那女鬼的心願不是要接他,而是要把他拖下去。我猜那覃先生沒有跟你說實話吧。”
“那你的頭好點了嗎?當豬的日子不錯吧。”
堂弟那邊就爆了:“***我什麽時候當豬啊。我回來就睡了一天,第二天就被我爸叫去隔壁村子幫忙喪葬了。你媽的還選個位子在半山腰還是沒路上去的。我和南子前天,昨天都在那山上割草鋪路,好讓棺材上去呢。我先在手酸得連碗都端不了了。”
夠悲劇的!
中午的時候,我去我爸媽那邊接我寶寶了。我媽看着我那一夜沒睡覺的憔悴樣子,就說道:“孩子都大了,也不知道節制一點。”
我的媽啊,我昨晚真的很累,不是在床上累,而的在警局累的啊。
接了寶寶回家,寶寶都該睡午覺了。哄着她睡着了,我就上網看看網絡上的信息。查查看這類女鬼屬于什麽性質的。
如果說這個女鬼有什麽異樣的話,那就是過了頭七了,超度了,卻還是不肯離開。如果走的是一般的程序,那麽頭七回來探親之後,要是不回去,會有陰差來抓走了。當然,有一些是厲鬼,陰差暫時沒有抓到的。一些的替死鬼,要等着找到下一個,它才能離開,去閻王爺那報道的。那些心願未了的,有些是沒超度的,有些是沒有什麽傷害性,陰差忙不過來的。
以上這段話,純屬網上看來的。不是什麽道法書會寫的。
我還找到了相關的介紹。簡單一點說吧,那就是這種鬼叫做讨命鬼,是會直接拖自己的仇人下地獄的那種。而這種鬼陰差是不會管的,因爲他們已經下去過了,跟閻王爺求了索命符的。因果報應啊,被讨命鬼讨命的人,除非是有道法很高的道士幫忙,要不非死不可。就算那道士幫忙了,但是人家有着閻王爺的索命符啊,所以那道士會應劫,甚至是折壽的。所以有些事情,道士來看了,感覺是讨命鬼,那麽就會找個借口離開。沒幾個人會爲了别人折自己的壽的。
以上這段話,也是純屬網上看來的。不是什麽道法書會寫的。
網上的東西,真真假假誰知道呢?不過我感覺挺像那女鬼的情況的。
到了晚上,堂弟就過來了。他說他在不過來,過幾天他還要在老家當苦力,開山挖坑不可啊。接着他還性質高昂地跟我們說了他“發明”的新式挖墳坑方法,絕對省力。第一,看墳山的時候,避開比較高的山。并不是說山越高,風水就越好的。要不成吉思汗就該是葬在珠穆朗瑪峰上了。第二,開路挖坑什麽的,直接鈎機上,買台最小号的鈎機,一下就搞定了。第三,鈎機上不去的地方,實在要人工,那就改裝一點煙花吧。弄成炸藥。把泥炸松了再開挖。
我心想着,他這樣做,就算是個風水寶地,那靈氣都要被他炸飛了不可。
我把網絡看來的那個關于讨命鬼的事情跟堂弟和我哥都說了。我哥說道:“還是問問韋警官不就都知道了嗎?”
堂弟頓了一下說道:“好像是有這種說法的。小時候聽爺爺講故事聽到過類似的。”
難怪人家記這些東西這麽記得啊。教育堂弟用的那是講故事學習法,利于長時間生動形象地記憶。而我就是丢幾本書,死記硬背的。
之後堂弟給韋警官打了電話,問了那覃先生是事情。他開了免提,也讓我和我哥聽着。一開始,韋警官還一再表示,這案子沒有審完,而且我們不是什麽記者,不能打聽這問題的。
我接過手機,說道:“韋警官啊。昨晚我沒有跟你說清楚,那男人被你帶出派出所之後,那女鬼就拖着了他的腳了。不信你看看那人的腳踝,絕對有痕迹的。今晚誰看他啊。誰夜班啊。要不把我們的電話留給他,萬一那女鬼來個大鬧公安局什麽的,我們也好去賺點外快啊。”
韋警官是親身經曆過小鬼事件的,所以他那邊頓了一下,明顯的就是動搖了啊。他說道:“不是說警服警徽能辟邪嗎?”
“那是辟邪啊。那女鬼是拿着閻王爺的索命符回陽間辦事的啊。就是陰差來了都奈何不了她的。再說了,萬一那女鬼把覃先生弄死在你們局裏了,還要賴你們呢。”
那邊又是長時間的沉默,然後說道:“前段時間,晚上兩點,有人報警說在火車站大門前有三個男人在追一個女人。女人衣不覆體的,在掙紮推搡中,那女人被一個男人推下了車道,被開過來的車子當場撞死了。案子轉到我們這邊之後,屍檢發現女人又掙紮的痕迹,衣服是被撕開的。後來有人報警,說是拍到了那天推搡着的幾個人。其中一個就是覃家興。審理之後,是覃家興在火車上跟人賭錢,賭輸了,就說好讓自己女朋友過來,在火車站附近,讓那兩個男人嫖。算是抵賭資了。他打電話讓她女朋友那麽晚了,還出來接火車的。然後他将女朋友騙到了火車站的角落,讓那兩個男人下手。途中,那女人掙脫了,跑了出來。就這樣被追,掙紮,推搡中,她被車子撞了。”
我們三個人都聽愣了。這不真的就很符合讨命鬼的條件嗎?這麽死,那女人肯定恨死自己男朋友了。所以死了都要拖他下去,也不是沒有理由的啊。
既然人家是讨命鬼,那就是領到了特許殺人證的啊。就算是道行高深的道士都不一定會去做,那麽我們這種完全不入流的小蝦米,就不要去充當牛逼轟轟的超人了,乖乖站一旁看熱鬧吧。
有親會說,這不是小說嗎?那就寫個精彩的道法打鬥吧。
靠!你去折壽,我去打!現實一點吧。這種事情,不靠邊躲着的都是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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