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意思?你覺得煉小鬼的暗中人是老鍾?”
“嫌疑很大啊。”
“那那個姓岑的呢?去醫院打聽的人可是他啊。”
“不是說暗中人也許不止一個嗎?說不定他們是認識的呢?”
堂弟拿着那沙發上的癞皮狗娃娃,就朝我打來,說道:“認識我現在也要睡覺。一邊去!”
我一個冷哼,抱着我的筆記本進了房間。
在一天的休整及裝備整理之後,我們在那個晚上,在急診部韋醫生的帶領下,暢通無阻地進入了産科住院部。
長長的走廊,幹淨明亮。這裏的夜晚是開燈過夜的。在那走廊的盡頭就是産房了。我的寶寶也是在這裏出生的,這裏的結構我記得很清楚。産房裏,其實還分了還幾個隔間,可以同時供好幾個産婦生産的。
我們去的時候,正好是上次去找我們的那連個小護士值的夜班。她們看到我們來,都很吃驚。
我是打着哈欠,半眯着眼睛出現的。大晚上的兩點多被叫起床。然後眯着眼睛刷牙洗臉,上了車。上了車子之後,我一點印象也沒有,直接睡着了。然後就是被叫醒了下車進了産科住院部。
韋醫生就先下去了,交代那值班的護士說,不用管我們做什麽的。
那兩小護士自然已經知道我們是做什麽的了。
其實吧,夜班醫生是能睡的,在值班室睡,護士是不能睡的。護士要随時注意着,有什麽情況就去拍醫生的門,叫醫生起來。
既然碰上了熟人,那麽最好就是不驚動其他人。
我半眯着眼睛到跟着他們走,最後堂弟對我說道:“你到床上去。”
“啊?!”我驚了,眼睛終于完全睜開了。那時候,我們正身處産房中,那個曾經的陰陽眼小護士哆哆嗦嗦地在一旁,我就在産床前。估計是被抓來幫忙的,當然還要留一個護士在外面值班的。
堂弟解釋道:“李叔說今晚沒人生孩子,要拿你當餌。你躺床上去,等着那産婦來壓你肚子。一有感覺,你就把手裏的黃豆撒出去。别害怕,李叔和我爸還有我,都在門外布局了,隻要她受驚逃出去,進入外面的陣了,就會被紅線綁住腳。”
“就是說,這産房裏,隻有我們三個女人?”
堂弟臉上一紅,低吼道:“難道要我留在産房陪你啊?抓好你的黃豆吧。在肚子上塞個枕頭啊。”他将一個小袋子塞我手裏了。
說完他轉向了那邊發抖小護士道:“用點血味在這裏啊。你有辦法吧。”
小護士搖搖頭:“産房裏生了一個孩子,醫療垃圾馬上就會被大包清理出去的。”
堂弟東看看西看看,最後拿出了他的裁紙刀,在自己的手指上劃了一下。然後抖抖手,将幾滴血,灑在了産床旁。“好了,時間不多了。還有十幾分鍾給你們準備。”
這是趕鴨子上架,不得不配合了啊。産床,我這輩子都不會再躺上面了。小護士給我在産床上撲了隔墊,一雙大眼睛看着我。
我右手從那袋子中抓了一把黃豆,就在那産床上躺下。産床是能躺的地方嗎?躺過的人都知道,那……那……那……反正生過孩子的都知道。
好安靜啊,我就問那小護士,是不是一定要等到四點十分啊。
要知道有時候事情就在面前,還沒有那麽害怕。越的等待越是害怕。
就像現在,我躺在産床上,那感覺,比生孩子還恐怖啊。生孩子的感覺是興奮的,快樂的,痛死都是幸福的。可是現在我那雙腿,都能看到在發抖着。
“金子姐,你也很怕吧。”小護士的聲音都在打顫。
“能不怕嗎?那是厲鬼啊。”
“她都是在四點十分準時出現的。我現在沒有陰陽眼了,也看不到。不過還是能聽到鬧鍾響。鬧鍾一響,很多孩子都會哭起來,還有一些護士和病房裏的産婦都會看到有一個下身後在滴血的産婦,手裏拿着鬧鍾,一路從那邊都到産房這裏來。”
“别說了!你這是故意吓我呢!”我哭的心都有了。
小護士的聲音一下弱了下去,說道:“所以現在晚上睡覺,病房都是關門關窗下窗簾的。”
再次安靜了下來,但是不到幾秒鍾就聽到了低低的“嘶嘶~~”,我驚得一聲叫道:“啊!”
接着就聽到外面的人喊道:“你們幹什麽的幹什麽的!蹲産房門口幹嘛啊?讓開,這要生了!”
小護士一下跑過去開門協助了。被推進來的一個産婦,還有跟進來的護士醫生。好在他們沒有注意我躺在這邊隔間的産床上,直接到了另一間隔間。怎麽就這麽巧呢?我看看手機,四點零一分了。
那邊的産婦喊着,叫着,血腥味很濃。我想現在應該不用的在這裏躺屍了吧。我跳下産床,走出了産房。
産房外,那産婦的家屬都焦急的看着産房,我以開門,那些人都愣了一下。我白了他們一眼看向了一旁的二叔、李叔和堂弟。
對于我會出來,他們沒有一點驚訝。二叔蹲在地上,李叔也爲難地看着地下已經用雞血畫好的局,堂弟畢竟是大男孩子,聽着裏面那生孩子的聲音,紅着一張臉,縮角落權當不存在。
這都有現成的了,要我去裝什麽啊?隻是這個現成的,估計危險性就很大了。
總不能跟人家說,産房鬧鬼的,你們換個地方生吧。而且現在這個時間算,就算孩子馬上出來了,還要縫針啊,不是五分鍾就能全解決好的。
裏面還在大聲叫着,喊着,什麽受不了,受不了了,剖腹産吧。
對啊,五分鍾的時間,不夠她生孩子的,但是足夠她離開去手術室的。隻要她離開産房就行了。
不過那女人也喊得太慘一點了吧。我生孩子的時候,都沒那麽誇張。
我悄悄跟二叔說了,說隻能要女人馬上轉手術室,我們就能照計劃進行了。二叔低聲道:“你有什麽辦法?”
我靠近了那産婦的家屬裏,一個年紀較大的女人。一看就知道不是奶奶就是外婆,一般這樣的人比較信這個。
我靠近她說道:“奶奶,你媳婦怎麽這個時候進産房啊。你沒聽說啊,這産房鬧鬼的。小心生個鬼胎出來啊。”
“啊!”
“你胡說什麽?”一旁的男人就狠狠瞪着我。
我一個冷哼道:“信不信由你們啊,要是我馬上就轉手術室去剖腹産去。”
奶奶很快就響應了,嚷着要剖腹産好了,錢貴就貴一點吧。加上裏面的産婦喊得那個樣子。奶奶管不了這麽多了,直接進了産房。
其實吧,醫生們都知道這個時間會那樣的,在産婦提出剖腹産巴不得馬上就走呢。簡單處理,決定可以剖腹産,就正好那奶奶就闖進來了。那産婦又被推了出去。
醫生一般對小護士說道:“打電話過去,讓麻醉師馬上準備啊。”
小護士從我身旁跑過去,什麽也沒有說。
那幾個家屬馬上跟着過去了。就在他們離開的時候,我聽到了鬧鍾響了。
我想不僅僅是我,看着周圍人的表情就知道,大家都聽到了鬧鍾響。我這命,很多時候,是看不到聽不到這個世界的聲音的。能讓我聽到這鬧鍾響,已經說明她很厲害了。二叔推了我一把,道“馬上進去啊。就躺剛才那産婦的那床,血腥味大啊。”
我被推進了産房裏。
産房裏空蕩蕩的,濃濃的血腥味很重。明亮的燈光下可以清楚的看到那張還有着血迹的産床。血迹不是很多,但是味道很重,全是羊水的味道。
鬧鍾的響聲更近了。我沒有時間多想,因爲我隻當那個産婦已經越來越靠近産房了。我的腦海中甚至已經出現了她下身滴着血,手裏拿着鬧鍾,那鬧鍾停留在四點十分,不停地響着。一步步朝着我這麽走來了。
我的心撲騰撲騰地就仿佛是在嗓子眼這裏跳着,我的腿都軟得邁不動了,吃力地走向那張床。
産床很高,而且還帶着那濃濃的羊水的味道。我吃力地爬上産床,開腿躺好。手裏緊緊拽着那黃豆。
這時候我才想到,我的肚子沒有塞個枕頭,不知道那産婦進來看到了,會不會直接弄死我呢?
越是緊張,手裏的黃豆抓得越緊,就這樣,幾顆黃豆,從我手縫裏滑了出來。我心一驚。要是她進來的時候就先看到黃豆怎麽辦呢?萬一我的黃豆沒有砸到她,這裏沒有一個人,我被她整死了都沒有人知道的。
我要靠我自己了!我要靠我自己了!我在心裏一遍遍地對自己這麽說着。
鬧鍾的聲音越來越近了,接着就是一聲“哒”,産房的門開啓的聲音。我不知道外面的二叔李叔和堂弟,他們是怎麽把地上的局暫時隐藏起來的,我也不知道他們一會要做什麽。問道腦子中已經空了,隻有着那鬧鍾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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