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這件事我們也不再過問了,隻是隐隐聽說那兩件案子,在有警察來接手之後,又死了幾個人,最後案子被懸了起來。
大約幾個月之後吧。韋警官退休了。大約他最後還是沒有将那枚戒指“貪污”下來。畢竟這樣的事情很難讓人選擇了。證據被貪污了,要是被發現的話,他這晚節就不保了。可是他将證據上交,他不是貪心的人,卻不能保證别人不貪心。所以後來又死了幾個人。也不知道那些後面死的人是不是都是純陰命的男人呢?
韋樂那家夥被做得躺床上起不來,他男朋友又趕着出差,沒羞沒臊地打電話讓我給他送吃的去,以防他餓死。我去他家,看着他躺床上吃着粥,還邊說着昨晚在酒吧跳舞不過坐了一下别的男人大腿,就被他家那個做得起不來床。
他還說道:“姐,我又看到那個戒指了。”
“什麽戒指?”我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他說:“就是上次死了好幾個人的那個玉戒指,它就戴在昨晚我坐大腿的那個男人的左手上。我當時也吓了一跳,但是我敢保證就是那個戒指不會錯的!”
“他……會死吧。”我的心好沉。如果當時我接下那個戒指,可能就不會是這樣了。原諒我的自私吧。
第十二章五岔路口
在我們城市,有一個很出名的五岔路口。這裏車流很大,而且也不是市中心,什麽車子都能看到。貴的百萬的跑車,兩萬的五菱,拉水泥的大貨車,自行車,三輪車什麽都有。
我們小區本來就在郊區,離那五岔路口也不是很遠。很多人都知道,那個五岔路口每年都會出事的。
就算有紅綠燈,就算高峰期的時候,交警會去執勤,也一樣會出事。
那天下午,我和韋樂去逛街,回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的五點多快六點了。深秋初冬的季節,這個時候,天已經很昏暗,準備天黑了。
我打開了車子大燈,跟着前面的車流緩緩移動着。城市下班期間的空氣很不好,我也沒有開窗,開着車子的外循環。
我還說着怎麽今天五點多就這麽灰蒙蒙的了。不一會就聞到了空氣中燒紙的味道。
車流朝前,我們越來越接近五岔路的中心了。就看到在另一條路的路旁,一個看上去三十多歲的女人,頭上戴着白花,身上穿着白色的衣服,跪在一隻鐵盆前,燒着紙錢。
韋樂說道:“應該是那對父女過頭七的。”
我也記了起來,就在七天前,聽小區裏的人說的。這個五岔路口一輛電動車被帶進了一輛混凝土車下面去了。車上的一個男人,和他才三歲多的女兒當場死了。
我們隻是一個小城市,車子很雜,這樣的電動車亂竄的現在很嚴重。
我們這裏頭七的時候,親人都會在故人出事的地方燒東西。有紙錢,也可以是故人生前最喜歡的東西。而現在那麽大的煙霧就是那個媽媽給孩子燒布娃娃,而布娃娃又沒有辦法完全燃燒引起的。
出了那條路,走出了煙霧區,視野一下開闊了起來。車速也就比較快了。我從後視鏡看向那個媽媽覺得她挺可憐的。可是我突然一驚,連忙喊道:“韋樂,你看那些煙霧!”
那媽媽面前的火盆裏升騰起來的煙,哪裏也沒飄,全往剛才我們身後的那條路去了。而路邊裝飾用插着的小彩旗,卻是朝着反方向飛的。
韋樂皺皺眉,道:“亂風吧。管它呢。”
也是這本來就跟我沒有關系,隻是路人罷了。
可是回到家,我還是忍不住将這件事當談資跟我哥說了。我哥說道:“那路口從那年潤七月開始,每年死的都是三十七個人,一個不多一個不少。你看過幾天讓你二叔給做個辟邪的東西挂車子吧。”
這種數據的巧合,曆史上還是有的,但是多多少少會有些怪事發生。例如,汶川地震發生時間2008年5月12日,而日本大地震時間爲2011年3月11日。2008+5+12=2011+3+11。很多這樣的巧合,我們看着沒什麽,但是現實經常就是那麽巧。
三十七個人,還是每年都是三十七個。好巧。
晚上,我就在網上跟堂弟說了這件事。我堂弟說,這樣的十字路口,五岔路口都會有煞氣一說。俗稱巷煞。煞氣重的地方容易死人。每年都死三十七個,可能那路口的鬼在找替身呢。這個沒法改,沒法超度什麽。這就是那個世界的一個原則。隻能自己小心,不被找上了。
這件事很快就被我忘記了。直到那天韋樂的男朋友小東撞了車,我們才回憶起這件事了。
爲了和韋樂同居,小東是瞞着家裏面的。所以他撞車的時候,扯出了很大的事情。就連韋樂都被小東的媽媽扇了好幾巴掌,臉都腫了。
小東爸媽還不準韋樂去看他,小東那姐就更極品了,拿着雞血潑韋樂家門口,在小區裏鬧開了。
韋樂是同,小區裏的人都知道。就算有不能接受的,但是看着韋樂那種乖巧孩子,也不會說讨厭他。所以這樣的事情,小區裏還是幫着韋樂的。
爲了躲開小東的姐,韋樂那幾天就住我家,睡沙發了。
一直到一個星期之後,小東出院了,他們才用手機聯系上,說上話。
兩人說悄悄話,我也不想聽,就在房間裏和寶寶看動畫片。好一會韋樂才敲門說有事跟我說。
看他那樣子,好像真有大事呢。我讓阿姨來陪寶寶看動畫片,就和韋樂坐在陽台曬着初冬的太陽。
韋樂說道:“我問了小東撞車那天的事情。他說他在那個五岔路口開車回家,突然看到路旁有個五六歲的小女孩開着電動車從停車線沖出來。他甚至還聽到了孩子的尖叫。爲了不撞上孩子,他才急刹車的。卻沒有想到被後面的車子撞了。他還以爲一定會撞到那孩子的時候,卻發現路上根本就沒有那個孩子。”
我心中沉了下去,緩緩說道:“他見鬼了。”
“就是那天在那路口的父女。就是父親在停車線裏放開了手把跟人買東西。他女兒站在前面擰了油門。車子才被帶到了混凝土車下面去的。”
這件事,報紙上也登了,還在全市發了安全公告信。讓這麽汽車帶孩子的家長注意這樣的危險呢。
“嗯,那麽現在呢?”我問。
韋樂沉默了一下,道:“能讓你堂弟來看看嗎?”
“上次我就問過他了。他說這種找替死鬼的沒有辦法處理的。這是那個世界的規矩。這種事情,隻能自己小心。”
看着韋樂依舊很糟糕的模樣,我說道:“明天我陪你廟裏求符吧。”
第二天,我和韋樂開車去了廟裏。在我們城市的親就知道,那個廟真不敢恭維啊。路很小,路很亂,人很多,攤很多。很多的小吃攤點,也有很多的算命攤點。算命的有老有少,但是多半看上去都不太可信的樣子。他們在這裏算也都是算算姻緣啊,發财什麽的。盡管往好的方面說,人家多給利是就行。
早上九點出門,磨到十點半才停好車子。
從車子上下來,韋樂就拍拍我,指指離我們不遠的地方。那裏也是停車位,一輛五菱車子旁,一個臉色蒼白的三十多歲的女人,将一個被燒得黑乎乎的布娃娃送給了一個衣服破舊的小女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