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沒有多長的時間,唐海泰就開始變得潇灑了,每天出去都是昂着頭的,回來也不是大醉的樣子,雖然說身上依舊帶着酒氣,但拿着舒心的氣質,衆人還是能夠看出來的。
巡撫衙門的官吏,禁不住有些佩服唐海泰了,人家就是有這樣的命,盡管說失去依靠了,得不到巡撫大人的重視了,可還是有銀子用,還是可以潇灑,誰都清楚,憑着那點可憐的俸祿,想着每天都出入酒樓和青樓,估計把自己賣了都不行的。
如今這個時代,有錢也是一種非同尋常的本事,身份是官員,加上有錢,那就是衆人羨慕的對象了,不管怎麽說,唐海泰曾經是都察院的禦史,大小也是七品的京官,到了遼東,進入了巡撫衙門,也是六品的知事,說不定今後運氣好了,回到京城去了,混個五品的六部郎中,也是有着很大的可能『性』的,人不可貌相,誰能夠斷定他人的未來啊,所以說,巡撫衙門的官吏,對唐海泰的看法也在悄悄發生着改變。
勢利是千百年以來的傳統,誰都不能夠免俗,曾經在衆人眼裏不堪的唐海泰,曾經淪落爲衆人笑柄的唐海泰,因爲手頭闊綽了,走路擡起頭來了,印象就這樣改變了。
更有官吏私下裏議論了,唐海泰還是享受特殊待遇的。要是換做其他的官吏,每天這樣來去自由的,幾乎可以不點卯,俸祿照樣拿着,恐怕早就被巡撫大人訓斥,甚至是開革了。可唐海泰沒有任何的事情,可見人家還是有靠山的,說不定背後還有着不一般的關系。
這一切的變化和議論,唐海泰是不知道的,但他的運氣的确來了,最近一段時間,他遇見貴人了,這個所謂的貴人,身份不怎麽樣。但特别的有錢,而且出手非常的大方。
這個人就是甯遠城内的一個商賈,名字叫做康泰,是專門做皮『毛』生意的。
在甯遠城做皮『毛』生意,是非常賺錢的事情,甯遠冬天的氣候很是嚴寒,而且冬日漫長,皮『毛』等東西的銷路是非常不錯的。不要說其他的,就是來到遼東的官吏。都是要購買皮『毛』的,至少有幾件的皮『毛』衣服,冬天用來禦寒,皮『毛』生意四季都是可以的,夏季的時候,因爲皮『毛』相對便宜一些。所以購買的人是不少的,冬天就更不要說了。[
但想着做皮『毛』生意,也不是那麽簡單的事情,好的皮『毛』,幾乎需要獵戶提供。誰都清楚,大明的獵戶不是很多,遼東這個地方就更少了,相反後金的獵戶非常多,那些後金鞑子,絕大部分的出身都是獵戶,人家狩獵的技術也是不錯的,所以說,貨源的來源,主要還是後金和蒙古這些地方,還有一點,做皮『毛』生意,必須要學會加工手藝,否則帶着血和有很大腥味的皮『毛』,是賣不出去的。
康泰有着很不錯的手藝,他的店鋪裏面的皮『毛』,加工的很是幹淨,而且康泰還和旁邊的裁縫鋪子專門聯合了,在他這裏購買皮『毛』之後,若是想着加工做衣服,可以一步到位,不用到其他地方去辛辛苦苦的找裁縫。
有了這樣的便利和優勢,康泰的生意自然是不用多說,非常的好。
不過很多人都不會知道,康泰是渠清澤關注的重點人員,這也是因爲康泰店鋪裏面的皮『毛』,貨源太充足了,一般的店鋪,做不到這一點,除非是有着專門的進貨渠道,這個渠道隻可能來源于後金和蒙古,既然與後金蒙古的交流密切,那就不可能不接觸到後金鞑子和蒙古部落的人,有了這樣便利的條件,是不是會成爲後金鞑子的『奸』細,那就說不準了。
遺憾的是渠清澤安排的人員,觀察康泰很長時間了,一直都沒有察覺到什麽異常,時間長了,關注度也就降低了,做生意各有各的渠道,說不定這個康泰,在做生意方面,就有着一般人都沒有的天分,所以有了充足的皮『毛』貨源。
唐海泰和康泰的接觸,頗有些傳奇『色』彩。
得勢的日子裏,唐海泰根本就沒有注意過甯遠城的商賈,這些商賈是不如他的法眼的,好歹也是讀書人,士農工商,商賈的地位是最低的,也是被讀書人瞧不起的,唐海泰當然不會主動去和商賈接觸的。
成爲了失意人,唐海泰離開巡撫衙門的時間少了,身上沒有多少的銀子,也不可能長時間的在酒樓和青樓裏面泡着,少有的幾次出來的機會,也是囊中羞澀,不敢到甯遠城最好的酒樓裏面去,至于說好的青樓,更是看都不願意看了。
也就是在一次喝酒的過程中,因爲夥計太忙,耽誤了上菜的時間,心情煩悶的唐海泰,禁不住發脾氣了,不管怎麽說,他還是巡撫衙門的知事,堂堂的六品官員,要是酒樓的夥計都敢在自己的面前擺架子了,那還成什麽體統。
其實在酒樓裏面發脾氣,是被衆人所不齒的,酒樓的夥計是最底層的存在,隻要人家不是故意的刁難你,就完全沒有必要去沖着人家發脾氣,可惜唐海泰的心情不好,根本就管不上這些了,沖着酒樓的夥計發脾氣的時候,甚至準備動手了。
唐海泰的嚣張,引來了衆人的圍觀,在酒樓裏面吃飯的,也有榆林營的軍官,看見這樣的情形,準備出面來制止的,就在這個時候,康泰出現了。
看見衆人都圍過來了,唐海泰也知道,自己做的有些過分了,不過他所謂,隻到看見了幾個榆林營的軍官,唐海泰才覺得自己的所作所爲有些麻煩,要是這些軍官出手了,自己可能會遭遇到拳頭的,人家軍官脾氣直爽,可不會管那麽多的。
康泰首先站出來了,丢下了銀子之後,拉着唐海泰離開了酒樓。
這個時候,有人願意站出來平息事态,唐海泰是求之不得的。
離開酒樓之後,康泰帶着唐海泰,來到了自己的店鋪,專門拿出來了珍藏的好酒,與唐海泰兩人對酌,唐海泰心存感激,也就沒有管那麽多了,至于說康泰的身份,那不是重要的事情,關鍵是人家在酒樓幫着自己解圍了。[
唐海泰和康泰就這樣熟悉了。
說到在京城以及南京的一些情況,康泰也是非常熟悉,娓娓道來,特别提到了南京的秦淮河,說是能夠在那些地方流連潇灑,不枉一世做人,這正好說到了唐海泰的心坎裏面,想到在南京的時候,在秦淮河的那些豔遇,想到了秦淮河那些熱情漂亮的姑娘,唐海泰的腸子都要悔青了,都是自己當初沒有能夠好好把握,到京城幹什麽,到遼東來幹什麽。
兩人很快成爲了朋友。
從這一天開始,康泰就成爲了唐海泰最好的朋友了,康泰比唐海泰的年紀稍微大一些,兩人論到生辰八字,還結拜爲異『性』兄弟,關系是好的不得了。
康泰确實有銀子,唐海泰三天兩頭到康泰的店鋪去,每一次康泰都是很豪爽的帶着唐海泰到酒樓和青樓去,所有的開銷都是康泰負責。
經過一段時間的交往之後,康泰告訴唐海泰,甯遠城裏面,其實有賺錢的地方,那就是一些地下賭場,要說在大明朝,賭場是可以公開經營的,隻不過要繳納一定的賦稅,而且賦稅的額度還比較高,能夠開賭場的老闆,大都是有些背景的,和官府的關系也是不錯的,隻不過蘇天成來到遼東之後,對于某些規模比較大的賭場,進行了不留情面的打壓,賭博是害人的,特别是賭博很大的情況下,弄得不好就是傾家『蕩』産,這種情況下,那些大型的賭場,就慢慢轉爲地下了,或者安『插』在茶樓裏面,或者安『插』在青樓裏面,甚至安『插』在酒樓裏面。
陳新甲擔任遼東巡撫的時候,沒有留意賭場的事宜,那一段時間,甯遠城的賭場是比較興旺的,後來盧象升到了遼東,對賭場再次進行了整頓,一些大型的賭場,再次隐藏到地下去了。
唐海泰很少賭博,主要是他的心思都在吃喝嫖女人方面,沒有時間去賭博,這一次康泰介紹賭博能夠賺錢,唐海泰也是蠢蠢欲動的,這些日子以來,總是花費康泰的銀子,他也不好意思了,人情往來是相互的,總是花銷康泰的,自己不請客,那也說不過去的,可自己的那點俸祿,想要請客,恐怕一次就花銷完了。
在康泰的介紹下,唐海泰到那些設立在暗處的賭場去看了看,裏面确實很熱鬧,三教九流都是有的,偏偏唐海泰看見的好幾個人,都是赢錢了,而且是不少的銀子,那些白花花的銀子,很快令唐海泰覺得,賭博賺錢也是不錯的路子,至少自己赢錢了,能夠請康泰去潇灑。(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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