濟爾哈朗的進攻,雷聲大雨點小,戰鼓隆隆響,但攻城的将士不多,人員分的很是稀疏,這就令火炮的作用大打折扣了,駐守城池的馬祥麟,氣的眼睛冒火,可也沒有好的辦法,按照他的脾氣,早就帶着将士沖出去了,不過蘇天成和孫傳庭的命令都是非常明确的,論什麽情況下,都必須要堅守城池,濟爾哈朗不撤走,那就固守城池,與之周旋。
這個時候,馬祥麟也開始佩服濟爾哈朗了,認爲濟爾哈朗知道江甯營火炮的威力,不會唐突的發動進攻。
将士開始攻城的時候,濟爾哈朗的一半心思,還在代善那邊,他在計算時間,按照自己的行軍速度,代善應該到了宣州了,從宣州北門發動進攻了,如今駐守宣州的江甯營軍士,分出一部分去阻擊代善了,這個時候,戰鬥也應該打響了,不管江甯營軍士如何的布置,人數上面的劣勢實實在在,代善是穩『操』勝券的,一旦代善的大軍攻破了江甯營軍士的圍堵。兩路大軍開始進攻宣州的時候,就是發力的時候了。
所以這個時候的進攻,非是擺擺樣子,試一試江甯營的深淺。
中軍帳,濟爾哈朗和範文程都在裏面,沙盤擺在中間。兩人的交談。并非是如何的進攻,多半牽涉到了代善。
“範大人,你認爲禮親王的大軍,是不是應該和阻擊的江甯營軍士交手了啊。”
“王爺,奴才以爲,禮親王應該和江甯營軍士交手了,奴才以爲。禮親王占據了絕對的優勢,江甯營軍士的人數不足,這是最大的缺陷,若是奴才來指揮這場戰鬥,一定會要求所有的軍士固守城池,如此的分兵,實在是敗筆。阻擊的力量不足。守城的力量也有缺陷,奴才斷定,江甯營這一次必然是完敗。”
濟爾哈朗點點頭,臉上沒有什麽笑容,關鍵是斥候禀報的消息,須彌島方向。尚多少的動靜,斥候不敢過于的接近阻擊的江甯營軍士。免得被發現了,那個時候,想要逃跑的機會就渺茫了。[
“範大人說的是啊,不過我有些奇怪啊,爲什麽進攻還沒有開始啊,斥候帶來的消息,那邊依舊是風平浪靜,難道禮親王的大軍還在路上嗎。”
範文程看着沙盤,好一會才開口。
“王爺,從平壤到宣州,進入到須彌島方向,想要進攻宣州,一共有三條道路,其中沿着須彌島海邊的道路,這是不存在選擇的,另外兩條道路,一條是沿着華莊這條道路,這是大路,客商百姓大都是選擇走這條道路的,奴才以爲,禮親王不會選擇這條道路,皇上曾經特意強調,明軍的火炮犀利,這條道路平坦,火炮能夠發揮巨大的威力,禮親王一定會考慮到明軍的火炮,另外就是一線天這條道路了,這條道路,基本都是山路,在崇山峻嶺之中,禮親王選擇走這條道路,能夠很好的避開明軍的火炮,隻不過行軍的速度慢一些的,有所得必有所失,禮親王選擇了這條道路,速度肯定慢很多,加之天氣酷熱,大軍就更加的慢一些。”
濟爾哈朗的眉頭依舊皺着,他知道,這是範文程安慰他的話語,其實兩人在路上就分析過了,按照正常的行軍速度,就算是選擇走一線天,也應該到達宣州了,就算是大軍尚未到達,按說代善也應該安排斥候前來通報信息的,這樣雙方都能夠了解對方的行軍速度,到了什麽地方,在展開進攻的時候,相互可以協助。可到了現在,自己已經對宣州展開進攻,代善的大軍依舊沒有消息,難道說路上因爲什麽事情耽誤了。
濟爾哈朗想不明白,斥候時刻盯着須彌島的方向,沒有進攻的迹象,若真的是行軍速度的問題,這個時候,代善也應該派出斥候來禀報消息,告知耽誤了行軍。
攻城的戰鬥,一直都在進行着,濟爾哈朗沒有打算真正的進攻,将士來來回回的沖鋒,好比是演戲,一旦江甯營軍士開始反擊,攻城的軍士如同『潮』水一般的往後退。
時間長了,馬祥麟也所謂了,叫将士注意休息,不管後金鞑子的戰鼓如何的擂的響,隻要後金鞑子沒有靠近城牆,沒有真正開始進攻,就不要去管他們,人家願意跑來跑去的,管那麽多幹什麽啊,這個時候,就算是發『射』火炮,恐怕第一發炮落地,攻城的後金鞑子就跑的幹幹淨淨了。
一個時辰過去了,攻城的和守城的,都沒有什麽傷亡,雙方仿佛有着默契,都沒有打算認真的進攻。
馬祥麟漸漸的有些着急了,他覺得老是這樣耗下去,太沒有意思了,要麽就好好的幹一下,這樣耗着是什麽意思啊,其實馬祥麟不知道分析,出現這樣的情況,說明濟爾哈朗也在思考,也在等待,總攻的時間還沒有到的,馬祥麟應該是高興的,這表示濟爾哈朗還不知道代善的情況,不知道代善的正紅旗大軍,已經被江甯營包圍,時時刻刻都有全軍覆沒的危險。
時間慢慢過去,濟爾哈朗索『性』停止了進攻,命令大軍原地待命。
從午時開始的進攻,持續了接近兩個時辰,雙方幾乎沒有真正交手,斥候傳來的情報,須彌島方向,依舊沒有動靜,這個時候,濟爾哈朗還是有些擔憂了,他熟悉代善,更清楚代善在接受軍令之後的表現,要說拖延行程,或者說故意拖延,這是絕不可能的事情,不管怎麽說,代善的大局觀念是很強的,就算是上次兒子嶽托被江甯營生擒,被大明朝廷斬殺了,代善還是沒有多少的怨言,至少表面上看不出來,皇太極派遣代善到朝鮮去,這明顯就是貶斥的意思,代善愉快的接受了任務,到令皇太極于心不忍了。
除非是代善遇見了什麽麻煩,可究竟是什麽麻煩,濟爾哈朗想不到,從平壤到宣州,這一路上,不可能有什麽危險,自己帶領大軍,從沈陽來到宣州,恐怕還要小心,代善根本就沒有這方面的擔憂。
接近酉時了,濟爾哈朗有些坐不住了,在中軍帳裏面來來回回走動。
一邊的範文程,皺着眉頭,也沒有開口說話,出現這樣的情況,範文程也不知道說什麽了,他法做出來準确的分析了。
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傳過來了。[
中軍帳的附近,是不準騎馬的,就算是斥候,在距離中軍帳五百米開外,也要下馬跑步過來禀報,但這一次的馬蹄聲,顯然是在中軍帳外面停下來了。
外面傳來了親兵的叱喝聲,濟爾哈朗懶得朝外面看,剛才攻打宣州,将士心裏憋了一股氣,沒有能夠好好的進攻,很快就收兵了,誰知道是不是有軍官内心不愉快,在軍營裏面打馬狂奔,一不小心過來了。
親兵帶着斥候進來的時候,濟爾哈朗的臉『色』有些變化了。
進來的斥候,是正紅旗的斥候,濟爾哈朗等了好長時間,終于有消息了,這種激動的心情,難以言表,但從進來的斥候臉『色』和身上的穿着來看,情況非常不妙。
進來的幾個斥候,臉『色』蒼白,好幾個斥候的軍服上面,都有血迹,難道說是和阻擊的江甯營将士發火了火拼。
濟爾哈朗還沒有來得及開口,幾個斥候都跪下了。
“王爺,救救我家旗主,慢了就來不及了。。。”
“咣當。。。”
濟爾哈朗手裏的茶杯調到了地上,摔碎了,這句話太突然了,他沒有一點思想準備。
他看着跪在地上的斥候,臉『色』變得有些猙獰了。
“快說,是什麽情況。”
“王爺,大軍朝着一線天的方向前進,在距離此地二十餘裏的一處山谷,遭遇了明軍的伏擊,大軍損失慘重,我家旗主組織将士,拼死突圍,奈明軍的火炮犀利,大軍被圍困在山谷之中,前進後退都有困難,我家旗主命令我等冒死突圍,懇請王爺救援,奉旗主之命,沖出來的一千多弟兄,就剩下我們幾個了。。。”
濟爾哈朗身後的範文程忽的站起來了,快步走到了前面。
“我問你,進攻禮親王的明軍有多少,是不是江甯營。”
“是江甯營,密密麻麻的,不少于兩萬人啊,王爺,求您救救我家旗主,晚了就來不及了啊,王爺,求求您了。。。”
範文程使了一個眼『色』,旁邊的親兵迅速将幾個斥候架出去了。
濟爾哈朗的臉『色』變得鐵青,他一直都在注意阻擊的江甯營軍士,一直都沒有動靜,怎麽突然出現了兩萬以上的江甯營軍士了,這些人是從什麽地方冒出來的,爲什麽情報裏面沒有反映出來,若是代善遭遇了如此多的明軍的伏擊,下一步,恐怕就輪到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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