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過鹿善繼的來信,蘇天成明确的掌握了,遼東發動進攻的時間,是在五月份,這個時間,春耕生産完全結束了,距離秋收還有兩個多月的時間,确實是發動進攻的最佳時機,而且這個時候,正是青黃不接的時候,糧草的籌備非常重要,陳新甲這方面具有一定的優勢,他背後依靠的,是大明王朝,皇太極就不具有優勢了,後金的糧草,肯定是有些困難的,從互市得到的情報,蘇天成知道了,後金的商賈,大量的購買糧食,價格還是很高的,這說明後金的糧草,不是充足的。
從這個情況來分析,陳新甲是充滿信心的,皇太極恐怕不願意打消耗戰,希望能夠速戰速決,戰役的時間不要拖得太長,這一點陳新甲和皇太極的想法一緻,陳新甲急于立功,急于展現自身的能力。
雖然蘇天成認爲,這一場的戰鬥,存在很大的危險,但若是陳新甲嚴格按照皇上的要求辦事,做好全面的部署,問題不會很大的,十萬邊軍,背後有着關甯錦防線的強大依靠,遇見任何的困難之後,可進可退,就算是暫時失利了,回到大淩河城,也能夠得到喘息,但若是陳新甲急躁冒進,那就存在太多不确定的因素了,最爲不确定的因素,就是皇太極敢于下決心,大膽穿插,安排一部分的兵力,橫亘在大淩河城前方,阻止大淩河城的軍士馳援,堵住邊軍後退的道路。不怕付出重大犧牲,不怕被邊軍和江甯營将士夾擊,拼命堅持,巨大的危險就很有可能降臨的。
蘇天成相信,皇太極恐怕會做出來這樣的安排,因爲若是他自己來部署這場戰鬥。也會做出來這樣的部署,當初在中都鳳陽,江甯營對抗流寇的時候,也是采取的這個措施。
皇太極要這樣做,就要調集大量的軍隊,兵力少了,這樣的戰鬥部署不可能實現,所以,從這個前提來說。蘇天成帶領江甯營将士,對旅順發動進攻,殲滅後金的水師,進而占據複州、永甯、宣州一帶,是完全可行的。
遼東的戰事,蘇天成不可能控制,但即将在旅順打響的戰鬥,他是完全可以部署的。完全可以掌控的。
這是絕佳的機會,皇太極的所有注意力。恐怕都集中到遼東去了,因爲那裏距離沈陽很緊,稍微有閃失,威脅到的就是後金的都城,同樣因爲遼東靠近京城,朝廷也是非常注意的。所以說,大家的注意力,會在厮殺開始的事情,悉數都聚集到遼東。
這樣的絕佳機會,蘇天成肯定是不會錯過的。要不然也對不起自己辛辛苦苦的穿越了。
剿滅流寇之後,大明王朝最大的對手,就是後金了,因爲後金的牽制,蘇天成無法向海外擴張,無法去開拓新的财源,無法進行掠奪,要說處在這個時代,不稱霸是假的,你沒有能力的時候,肯定是不能夠稱霸了,一旦你有了雄厚的實力,擴張就是必然的。
曆史的參考,蘇天成已經不是很注意的,他改變了曆史,好多年之前,大概是在崇祯六年之後,基本就難以參考被他改變之前的曆史了,但有一點,蘇天成還是牢牢記住的,這牽涉到他的作戰部署和整體的安排。崇祯十四年八月,也就是崇德八年的八月,皇太極猝死于盛京的後宮,據傳是死于腦出血,現在已經是三月了,還有五個月的時間,皇太極是不是會突然的離世,以至于後金的皇位繼承,出現巨大的紛争呢。
這一點,蘇天成不敢肯定,因爲曆史已經改變了,就好像依照目前的情況發展,到了崇祯十七年的時候,朱由檢是絕不會到煤山去吊死的,這樣的情況永遠不可能發生了。
可不管事态如何的發展,機會他都是要把握的。
進攻旅順,占領複州、永甯、宣州一帶,對後金和皇太極将形成緻命的打擊,令皇太極左右爲難,盡管說皇太極是一代枭雄,盡管是滿八旗骁勇善戰,威名赫赫,但面對現實的情況,他們沒有飛天的本事,也隻能夠是苦澀的接受。
内心裏面,蘇天成很是猶豫,皇太極若是暴病身亡,後金的實力将會遭遇到沉重打擊,這對大明王朝是非常有利的,也是蘇天成願意看到的情況,但蘇天成的對手不多,尤其是皇太極這樣的對手,恐怕很難再次遇見了,棋逢對手将遇良才,那是非常幸運的事情,蘇天成想着和皇太極對決,要親手打敗皇太極,讓這個枭雄在自己的面前臣服。
蓬萊城的布置是絕密的,不能夠洩露的,進攻旅順,進而占領複州等地,僅僅依靠江甯營水師,是絕對不行的,這一次,戰船和巡邏船将帶領大量的江甯營将士,越過海峽,殲滅後金水師,占領諸多的地方,在那些地方生根,一步步擠壓後金的生存空間。
這裏面,就牽涉到調集軍隊的問題了,江甯營八萬三千将士,分别駐紮在登州、萊州和青州,這一次的戰鬥至關重要,至少要抽調五萬人左右,留下三萬固守登州、萊州和青州,其實隻要是占領了複州等地,登州、萊州和青州,完全沒有必要駐紮那麽多的軍隊了,這裏就成爲了後方,複州、永甯、旋城、鐵山和宣州等地,才是真正的前方。
拿下城池,依靠的武力,但守住城池,建設城池,絕不能夠完全依靠武力,那樣的占領是不牢固的,特别是在兩軍交戰的過程之中,旅順和複州等地,被後金占據多年了,那裏的老百姓,究竟是什麽想法,蘇天成不是太了解,但他有信心,憑着自身的能力,讓這些地方的老百姓,擁護大明王朝,這些地方,本來就是大明王朝的地盤。
渠清澤趕回登州的時候,蘇天成已經開始動作了。
督師府發出了調防訓練的敕令,駐紮在青州、登州、萊州各地的江甯營将士,大部分想登州方向逐步的集中,其中青州城留下一萬人,萊州府城留下五千人,登州的煙台、威海衛以及登州府城等地方,一共留下一萬五千人,其餘的将士,悉數集中到登州城外的軍營。
敕令要求,在一個月的時間之内,五萬三千将士要集中到位于登州的軍營和水師的軍營,同時,煙台基地開始大規模的制造炮彈,至于說造船廠,暫停了制造大型的戰船和巡邏船,蘇天成在收複了鄭芝龍的水師之後,通過不斷的調防,擁有了大量的戰船,造船廠目前的任務,是制造大型的商船,接二連三的訂單,令造船廠的工匠沒有時間休息了,而大型商船的利潤,也令蘇天成感覺到了高興和意外。
敕令發出去之後,沒有引發什麽波動,江甯營大規模的調動,經常發生,再說了,這一切都是督師府的安排,名義是訓練,也有可能是督師府決定要開展大規模的軍營比武了,再說調動的時間,也拉得比較長,完全不是準備征戰的樣子。
渠清澤回到登州,已經是三月底。
翌日,他趕到了督師府。
蘇天成正在廂房等候。
“大人,下官見到了洪大人,洪大人接受了命令。”
“恩,你是否強調了,非常時刻,洪承疇不要聽從錢謙益的命令,必須要自行做出來決定,錢謙益不懂得軍事部署,可能會出現亂指揮的情況。”
“下官說過了,下官還側面提醒了洪大人,錢謙益和大人之間,有些矛盾,很有可能在關鍵的時刻,考慮到的不是大局,可能會洩私憤,甚至不過戰局。”
“很好,其實遼東的部署,已經暴露出來了這個問題,陳新甲不用江甯營将士,就是想着能夠依托邊軍,立下不世功勳,這樣他也能夠引以爲傲,陳新甲和錢謙益每時每刻都在一起,這個過程中,錢謙益自然會排斥江甯營,最爲重要的,陳新甲一直都沒有能夠實際的掌握江甯營,征戰之時,他自然不會用不熟悉和不順手的軍隊。”
“大人,下官這次到遼東去,還掌握到了一個情況,那就是巡撫衙門的知事唐海泰,很是風光啊,這個唐海泰,下官印象是很深刻的。”
蘇天成眯起了眼睛。
“我說怎麽遼東的局勢有些奇怪,原來我還小看了這個唐海泰啊,你想想,唐海泰是内閣次輔唐世濟的侄子,到遼東之後,陳新甲是不會小視的,這個過程中,唐海泰肯定成爲了陳新甲和唐世濟兩人之間的聯絡人,這就令唐海泰的位置很重要了,看來遼東發生的諸多變化,這個唐海泰起到了不少的作用啊。”
“大人,下官專門做了安排,有人嚴密注視唐海泰的一舉一動了。”
“知道了,暫時不要去理睬這個唐海泰,跳梁小醜,起不到多大的作用,若是陳新甲真的信任這個唐海泰,恐怕是要吃虧的,你的主要精力,是協助孫傳庭,搞好江甯營将士的征調,同時要嚴格保密,一些具體的事情,就依靠你去做了,這段時間,我重點思考戰役部署,不會管這些具體事情的。”(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