參加商讨的人不會太多,畢竟是三月,按照陳新甲規劃的時間,進攻在五月份正是展開,還有兩個月左右的時間,當然了,這個進攻時間,知道的人就更少了,全部算起來,也不超過十個人。
因爲是商議進攻後金鞑子的事宜,巡撫衙門戒備森嚴,三步一哨,五步一崗,尋常人等是不可能靠近的,遼東作爲軍事要地,陳新甲到了這裏之後,加強了對巡撫衙門以及軍營的管理,這樣做也是防止有洩密的情況發生。
參與這次會議的人到齊之後,陳新甲肯快開口了。
“諸位,今日我們重點商讨進攻後金鞑子的事宜,相關的準備事宜,本官與錢大人、洪大人、秦公公,已經商議過了,今日重點是落實任務,本官希望,今日定下來所有的事宜之後,諸位都按照要求去做,不得有誤,否則本官不會客氣的。”[
“皇上的聖旨,諸位都是知曉的,後金鞑子猖獗,不僅僅是造反,還成立了所謂的大清國,與我大明王朝分庭抗禮,這等十惡不赦之行爲,必須要狠狠打擊,如今我遼東将士,鬥志高昂,期盼着剿滅後金鞑子,諸位都是遼東的重要官員,至關重要的軍官,維持軍士的士氣。就是你們的責任,士氣是我大明軍隊勝利的最大保障。”
“沒有規矩不能成方圓,今日諸位齊聚一堂,商議進攻後金鞑子的事宜,就是要統一諸位的認識。按照要求去辦事,我等萬不能辜負皇上的重托,比要狠狠的打擊後金鞑子,最終剿滅後金鞑子。”
說完這些話,陳新甲看了看衆人,大家的神情都很是嚴肅。
這次的會議。表面上是商議如何進攻,如何部署等事宜,其實就是陳新甲直接做出來布置,衆人按照這個布置來執行,如此重大的事情,這麽多人參與商議。肯定是不現實的,再說了,陳新甲是遼東巡撫,本來就需要直接做出來決策,直接拍闆。
衆人也是明白這個道理的,包括錢謙益和洪承疇,都不會提出來什麽異議。
陳新甲開始部署任務了。最先是要求準備糧草等事宜,這些事情,具體都是錢謙益負責的,責任主要在巡撫衙門,這也是先前商議的結果,洪承疇沒有感覺到什麽奇怪的。
接下來,陳新甲開始安排參與這次進攻的部隊了,這也是最爲關鍵的,遼東的軍隊,分爲三個部分。邊軍、榆林營和江甯營,所以相關的戰鬥任務,需要做出來具體的部署。
“本官經過了仔細考慮,做出來如下的部署,遼東共有邊軍十三萬人。榆林營軍士兩萬人,江甯營軍士三萬人,此次參與進攻後金鞑子的任務,全部由邊軍承擔,本官爲主帥,祖大壽爲副帥,參與征伐後金鞑子的邊軍,抽調十萬人,具體的調遣部署,祖大壽負責落實。”
“大軍進攻後金鞑子,關甯錦防線的守衛,顯得更加的重要,若是後金鞑子置一切于不顧,突然進攻大淩河城、錦州城、甯遠城,甚至是山海關,必須要守住,不能夠有一點點的閃失,否則在座的和本官,都是我大明朝的千古罪人,唯有自裁向皇上謝罪了。”
“本官仔細考慮了,堅守關甯錦防線的任務,至關重要,這個任務,請錢大人總負責,洪大人協助。”
。。。。。。
後面的安排,洪承疇已經聽不進去了,他不知道,爲什麽會出現這樣的安排,爲什麽最爲骁勇的江甯營,會留在家裏,固守城池,眼看着邊軍去厮殺,但這個時候,他不可能提出來什麽反對的意見,因爲這是在巡撫衙門。
陳新甲的這個安排,一定會在遼東掀起風波的,誰都知道,江甯營應該是當仁不讓的先鋒,承擔主要的進攻任務,想不到安排卻是如此,當然,目前還不會出現什麽議論,到了五月份,大軍出發的時候,那個時候,漫天的議論就會出來了。
洪承疇内心剩下的,是憤怒和蒼涼,蘇天成離開了遼東,一切都發生變化了,自己甚至是請唐海泰幫忙說了,希望江甯營能夠上前線,能夠面對面和後金鞑子厮殺,可惜如今的局勢,江甯營被當做了二線部隊,大型的戰役與江甯營關了。
“本官最後強調一遍,遼東内緊外松,今日安排的事宜,絕不能夠洩露出去,若是有誰洩露出去了,本官一定取他的腦袋,不管你是什麽身份,所有人都要按照這個部署來行事,若有抗命不尊者,本官一樣嚴懲,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這個時候,本官可不會管你在朝廷裏面有什麽關系了。”
這幾句話,本來是一般性的強調,但洪承疇聽着特别的刺耳。
會議結束之後,巡撫衙門安排有宴席,洪承疇托口身體不舒服,直接離開了巡撫衙門,秦三德留在了巡撫衙門,臉上還帶着笑容,根本就所謂。
回到了軍營,洪承疇要求軍士守在外面,不準任何人打擾。
屋内的洪承疇,陷入到了痛苦和憤怒之中,自從他到江甯營,從來沒有受過這樣的鳥氣,江甯營是絕對的主力,不管是在剿滅流寇的戰鬥中,還是在收複大淩河城的戰鬥中,什麽是絕對的主力,就是在遭遇到大型的戰役之時,總是沖鋒在最前面的,總是完成最爲艱巨任務的,這才是主力,可陳新甲這一次的安排,真的是莫名其妙了,居然把江甯營作爲了二流的隊伍,就連駐守城池,自己都需要協助錢謙益。[
這種情況,洪承疇不能夠忍受,但遼東的局勢,已經發生了變化,孤掌難鳴,他也沒有很好的辦法,當然,最後還是有一條路的,陳新甲的這個作戰部署,需要上奏朝廷,需要得到朝廷的批準,或許在這個過程中,朝廷會做出來一定的調整。
洪承疇很清楚,自己直接上奏折,是沒有絲毫作用的,而且還會給陳新甲和錢謙益口實,一旦他們得知了,自己肯定是要遭遇到訓斥的,在朝廷之中,也得不到支持,出現那樣的情況,自己在遼東就沒有立足之地了。
洪承疇非常愛惜自己的名譽,内心也渴望建功立業,在蘇天成身邊的時候,這些願望都是能夠實現的,以前也就沒有很在意,洪承疇的這種性格,其實是一種非常自我的性格,因爲蘇天成的能力太過于突出,洪承疇心服口服,願意跟着蘇天成做事情,願意聽從指揮,但面對陳新甲和錢謙益的時候,那就不一定了。
洪承疇的資曆,遠遠強于陳新甲,雖說錢謙益的名氣很大,甚至在崇祯元年的時候,差一點就進入内閣,成爲内閣大臣了,但錢謙益在朝廷做官的時間太短了,談不上有什麽資曆,所以說,在遼東職務最高的幾個人,洪承疇的資曆是最老的。
朝廷的命令,皇上的聖旨,洪承疇還是要服從的,所謂在其位謀其政,陳新甲既然是遼東巡撫了,負責遼東的一切事宜了,洪承疇就要聽從指揮。
到了這個時候,洪承疇總算是領教了陳新甲的本事了,陳新甲剛到遼東的時候,并沒有發威,很多的事情,還征詢自己的意見,給人一種謙遜的感覺,也正是在這個過程中,洪承疇向朝廷和蘇天成兩邊,都贊譽了陳新甲,一年時間過去了,這個時候,洪承疇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有苦說不出來。
陳新甲不知不覺就改變了遼東的局勢,江甯營在遼東,慢慢的失去了地位,相信這次征伐後金鞑子之後,不少的問題就要暴露出來了,譬如說江甯營的軍饷問題,江甯營的指揮權問題等等,都會接踵而至,恐怕不等陳新甲開口,就會有人出頭了。
洪承疇清楚蘇天成的脾氣,有些原則性的問題,蘇天成是不會讓步的,而且蘇天成的分析是非常準确的。
氣惱之後,清醒過來的洪承疇,翻出了蘇天成的來信,仔細看起來了,這個時候,他才發現,蘇天成好像對很多的事情,都有着先見之明,其實在信函裏面,對不少的事情,都做出來了安排,從遼東發展的局勢來看,蘇天成的這些安排,都是恰好合适的。
洪承疇不甘心,他強迫自己靜下心來,開始提筆給蘇天成寫信了,這封信寫得很長,包括遼東的局勢,陳新甲所有的安排,江甯營所處的地位,自己的要求等等,全部都寫出來了,這方面足足寫了兩個時辰。
寫完之後,洪承疇叫來了身邊的親兵,要求他們用最快的速度,将這封信送到登州去,一定要親自交給蘇天成大人,而且要在登州等着蘇天成大人的回信。
洪承疇特别要求了保密,以前的信函,都是通過特定的渠道送出去的,這一次,洪承疇安排了身邊的親兵,親自去送信,可見這封信函的重用性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