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天成已經回到了登州,春屏安排下人,專門做了團年飯,雖說時間過去好幾天了,不過團年飯是必須要吃的,從各處傳來的消息,也讓春屏等人知道了,蘇天成原來是帶領江甯營水師出去打戰了,想到這些事情,春屏等人不寒而栗,更是重視這頓團年飯了,她們要爲蘇天成祈福,希望老天永遠保佑她們的夫君。
一家人吃團年飯的時候,蘇天成想到了身在京城的朱審馨,這個時候一定是非常孤獨的,他也知道,海上作戰和泉州的事情,肯定是瞞不過朝廷的,自己恐怕很快就要回到京城去,說明相關的情況了,也能夠趁機去安慰一下朱審馨的。
剛剛吃完飯,蘇平陽就走到了蘇天成的身邊。
“少爺,熊子健派人前來禀報情況了。”[
蘇天成點點頭,他知道,剛才一家人吃團年飯,蘇平陽肯定要求前來禀報的軍士等了一會的時間。
蘇天成到了廂房,軍士很快進來了,單膝跪地。
“大人,屬下奉熊大人的命令,禀報泉州的情況。”
軍士從胸前拿出來了信函,一邊的王大治拿過來信函,遞給了蘇天成。
蘇天成沒有着急打開信函。
“你先說說,泉州的情況如何?”
“是,臘月三十,熊大人帶領我等攻打鄭芝龍府邸,用了一個多時辰的時間,生擒鄭芝龍、鄭成功、田川松等人,剿滅鄭芝龍親兵二千七百餘人,江甯營将士陣亡七百七十人。重傷二百六十人,熊大人從鄭芝龍府邸查抄黃金兩百萬兩,白銀三百六十萬兩,正月初二,熊大人帶領将士。押解鄭芝龍及其家人,返回登州,預計正月十四回到登州。”
一邊的渠清澤、鄧輝等人,都是眉開眼笑,想不到泉州那邊取得這麽大的成功。
蘇天成點點頭,叫将士下去好好歇息。
打開信函之後。蘇天成仔細看起來,這個過程中,他的臉上沒有多少的笑容。
小半個時辰過去之後,蘇天成開口了。
“老渠,鄧輝,事情沒有我們想象的那樣簡單。江甯營趕赴泉州,将鄭家連根拔起了,但鄭家控制的勢力,依舊還在泉州一帶,其中包括兩千多艘戰船、商船,十萬軍士,這些勢力。一旦失去了控制,将造成巨大的波動,如今是春節期間,問題還不是很大,但維持這些船隻和軍隊,是需要銀子的,若是鄭芝龍等人被押解到登州,如何解決戰船、商船以及軍隊的問題,是最爲緊迫的問題。”
“江甯營趕赴泉州,目的是爲了鏟除鄭芝龍在泉州的勢力。但絕不能夠留下後遺症,鄭芝龍領導的水師,很多人以前跟随鄭芝龍做過海盜,若是因爲鄭芝龍離開了福建,再次去做海盜了。福建、廣東和浙江一帶,就不得安甯了,還有十萬軍士,若是沒有了軍饷,同樣會出現巨大的麻煩,至于說泉州府衙和福建巡撫衙門,倒是不用多考慮的。”
蘇天成說完之後,看着渠清澤和鄧輝。
蘇天成沒有說到繳獲的黃金白銀,也沒有說到取得這麽大的勝利,考慮到的是福建的穩定,這令兩人沒有想到,在他們看來,隻要鏟除了鄭芝龍的勢力,問題就解決了,至于說福建的穩定,那是當地官府的事情,想必官府要出手的。
還是渠清澤首先開口。
“大人,下官以爲,這些事情,上奏朝廷之後,要求福建巡撫處理,就可以了,登州距離福建,距離遙遠,就是想着管理,也是鞭長莫及啊。”
鄧輝點點頭,雖然沒有開口說話,也是贊同渠清澤的觀點的。
蘇天成神色嚴肅,搖搖頭開口了。[
“軍隊的事情,可以交給地方官府去處理,及時幹預,問題不是很大,但船隊是不行的,這些人長期跟随鄭芝龍,其餘人顯然是指揮不動的,若是不能夠及時處理,肯定是會出現麻煩的,登州位于渤海灣和黃海,若是水師要航行到南海去,距離遙遠,得不償失,再說了,南海海域,必須要控制,否則威海衛碼頭一樣會遭受影響的,我們可不要将那些海外的商人,想的那麽好,若是南海失去了控制,不知道會有多少海外的商船,經過那裏,偷偷進行交易的。”
“大人的意思,還是要求鄭芝龍控制那些戰船和商船嗎?”
“不行,鄭芝龍肯定不行,這人的想法不同,經曆了那麽多的事情,絕不會輕易改變以前的認識,放掉了鄭芝龍,等于是放虎歸山,不過鄭鴻逵和鄭成功是可以考慮的。”
渠清澤和鄧輝的臉色都變化了,這一次開口的是鄧輝。
“大人,不行啊,鄭鴻逵和鄭成功,不管怎麽說,都是鄭家的人,若是繼續将他們放在福建,他們不聽從指揮,水師和将士還是要不遠千裏去鎮壓的,下官清楚這些人的心思,眼睛裏面看到的就是利益,根本不會想到其他的事情。”
蘇天成笑着開口了。
“鄧輝,其實所有人做事情,都需要考慮到利益的,若是不能夠養活家人了,甚至自己都不能夠吃飽飯了,還奢談什麽理想,肯定是不現實的,鄭鴻逵和鄭成功,與鄭芝龍有着很大的不同,特别是鄭成功,有着生員的身份,想法是不一樣的,至少首先想到的是報效朝廷,而且也想着能夠振興家族的,有了這樣的訴求,我們就能夠控制,當然,我們還需要采取一些措施,那就是安插人員到福建去,守在鄭鴻逵和鄭成功的身邊。”
“朝廷那邊是可以說通的,皇上和朝廷,對鄭芝龍的看法是複雜的,一方面鄭芝龍穩定了福建等地的局勢,另外一方面,鄭芝龍有着占山爲王的動作,所以朝廷需要依靠鄭芝龍,但又害怕鄭芝龍的力量過于膨脹,這樣的情況之下,我們提出建議,安插人員到福建去,豈不是符合朝廷的利益,當然,要穩住福建的局面,還是需要給朝廷上繳一些銀子的,若是戶部能夠從福建得到一些賦稅了,肯定是贊成的,如此一來,朝廷控制了福建的海域,得到了銀子,何樂而不爲啊。”
渠清澤和鄧輝連連點頭。
“大人此舉,解決了一切的問題,下官贊同。”
鄧輝想的更多一些。
“大人,不知道朝廷會如何看待鄭芝龍這一次的進攻,下官估計,朝廷裏面,肯定知道了消息,若是皇上要下旨處分鄭芝龍,該當如何啊。”
“嗯,這件事情,我也考慮過了,皇上肯定是要求我進京禀報的,這件事情,我來處理,問題不是很大,鄭芝龍隻要按照我的要求去做,不僅不會受到責罰,還會得到獎賞的,這一次繳獲了這麽多的黃金白銀,我們肯不能夠獨霸的,需要上繳朝廷一部分,這些黃金白銀,以鄭芝龍的名義上繳,我從側面努力一下,就不會有什麽問題了。”
說完這些,蘇天成站起身來。
“我考慮,舉鄭芝龍出任左佥都禦使,督師府都督同知,名義上統領福建的水師,留在登州,至于說鄭鴻逵和鄭成功,因爲缺乏功名,就不要舉了,但他們可以代表鄭芝龍,實際領導福建的水師,福建的水師,統一更名爲大明水師,歸江甯營水師節制,你們說說,派誰到福建去,實際上領導這支龐大的水師和商船啊。”
蘇天成手下人才濟濟,但因爲顧忌到朝廷的猜疑,所以提拔的高級軍官不是很多,衛指揮使以上的軍官,基本都是以前的那些人,想要解決這樣的問題,隻能夠等到自身的力量壯大了,才能夠提出來要求的。
渠清澤和鄧輝都沒有馬上開口,這個問題重大,他們也不能夠随便開口說話,孫傳庭是水師主帥,到福建去,肯定是不合适的,吳三桂更是不用考慮,本來心裏就有疙瘩,到了福建之後,還不知道會出現什麽麻煩的,其餘人都在各自的崗位上,不可能離開的,再說了,到福建去的人,必須要有着穩健的作風,能夠掌控局面的。
兩人都沒有開口,蘇天成開口了。
“我看熊子健比較合适,這次到泉州去,熊子健能夠很好的把握局勢,加之熊子健本就是左副都禦使,這個身份到福建去,福建巡撫和泉州知府,都不好幹預的,能夠保證臨機專斷,熊子健和鄭芝龍、鄭成功等人,也熟悉了,恐怕是最好的人選,至于說威海衛的總兵官,我看就有賀人龍來擔任,賀人龍這次到泉州去,也立功了。”
決定了一切的事情之後,蘇天成下了命令。
“渠清澤,馬上派人去接應熊子健,要求他們加快行軍速度,晝夜兼程,時間緊急,不能夠耽誤太長了,免得福建的局面出現變化,此外,要求熊子健,一路上要絕對保證安全,牽涉到鄭芝龍、鄭成功以及田川松的情報,随時禀報,這些情況,萬萬不能夠疏忽,牽涉到我們下一步的行動,可以明确要求熊子健,正月初十左右,回到登州。”(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