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晴朗,盡管是寒冬,但蓬萊城火熱的氣氛,竟然顯示出來了春天的氣息,所有的戰船和巡邏船,都停在了大型的軍港裏面,造船廠不大可能停下那麽多已經建造完成的巨型船隻,完工五艘以上的船隻,就直接從造船廠滑行到了旁邊的軍港裏面。
蓬萊城早就戒備森嚴了,尋常百姓不準進入劃定的區域,占據蓬萊城一半的軍港和營房,水師将士嚴密守候,今天是戰船和巡邏船正式開始試航的日子,這是一個特殊的日子,對于江甯營來說,非同尋常的。
因爲進行了全面的改變,來到登州、萊州和青州的江甯營,建制不一樣了,主帥再次變成了薊遼督師蘇天成,将士完全适應,認爲是理所當然的,至于說身在遼東的江甯營都指揮使洪承疇和監軍秦三德,在衆多将士的眼裏,一直都是需要遵從蘇天成指揮的。
參加這次試航的人是不少的,督師的官吏,登州、萊州、青州的知府、同知,州縣的知州、知縣,全部都來到了蓬萊城,這是蘇天成的要求,他就是要讓所有的官員,都有一種歸屬感,這裏發生的任何大事情,都與衆人有關,沒有人可以置身事外,蘇天成時常告誡諸多的官吏,任何人的努力都是一環扣一環的,造船廠造出來戰船和巡邏船等等,是爲了水師的使用,威海衛碼頭的建設,是爲了維護這些開銷,煙台基地更不用說了,研制出來的火炮是爲了加強軍隊的戰鬥力,各級的官府。通過自身的努力,改善百姓的生活,爲江甯營營造更好的環境,同時也令江甯營的戰鬥力更加的強大,促使登州、萊州和青州,更快的發展。離開了任何的一環,事情都難以做到圓滿的。
至于說造船廠、基地的負責人,江甯營衛指揮使以上的軍官,毫無疑問是要參加這一次的試航的。
試航的儀式非常簡單,關鍵是測試戰船和巡邏船的威力,這一次試航的時間是十天,戰船和巡邏船的編隊,從渤海灣出發,進入黃海。返航的時候,十艘戰船和巡邏船的編隊,直接到威海衛碼頭,參與碼頭開埠的儀式,其餘戰船和巡邏船,返回蓬萊城軍港。
蘇天成要親自參加這一次的試航。
曾經有人建議,這一次的試航,是不是選擇旅順爲目的地。雖然不準備攻打旅順,但也要熟悉路徑。蘇天成沒有同意,他認爲目前的主要任務,還是和平建設,集聚實力,過早的攻打旅順,對登州等地的發展是不利的。之所以做出來這個決定,是因爲蘇天成沒有将後金的水師放在眼裏,僅僅從戰船和巡邏船的裝備來說,後金的水師,沒有抗衡的資格。這就好比是冷兵器面對熱兵器,不可能有勝利的希望。
江甯營水師的戰船,僅僅是擁有的火炮,就令任何人膽戰心驚,若是在海上作戰,雙方不需要靠攏,僅僅依靠火炮,就可以擊毀和擊沉對付的船隻,這樣壓倒性的優勢,令江甯營水師可以在最短的時間之内,稱霸海上。
稱霸海上之後,接下來就是滾滾而來的财富了。
辰時,蘇天成上了蓬萊一号戰船。
戰船和巡邏船的編隊,這是按照大衛等人的建議進行的,每一個系列的船隊,擁有十艘戰船、十艘巡邏船,五艘中型的海滄船,二十艘船隻形成了一個編隊,所有的船隻名字都是蓬萊号,接着編出來序号,序号代表了這艘船在編隊中間的位置,比如說蓬萊一号戰船,就是處于絕對指揮地位的船隻,而蓬萊一号巡邏船,聽從指揮船的調遣,協助指揮。
這一次參加試航的三個船隊,分别被命名爲蓬萊号、煙台号和威海号。
将停留在威海衛參加開埠儀式的,也就是威海号的戰船編隊。
跟随蘇天成一起上蓬萊一号戰船的,有渠清澤、鄧輝等人。
戰船和巡邏船,能夠乘坐的水師官軍,平均都是五百人,海滄船能夠容納的水師官軍爲一百人,第一次試航是滿載的,三個戰船編隊,能夠容納的水師官軍達到了一萬五千餘人。
水師内部也進行了詳細的職責劃分。
明朝的水師,在官兵的品秩方面,根本就沒有統一的标準,這也是因爲朝廷的認識不同,明朝鼎盛時期的龐大水師,主要目的不是殖民擴張,而是出去顯擺,給人家發錢去了,由于朝廷對于水師的作用,沒有根本性的認識,自然也就不會考慮到水師官兵的品秩了。
戚繼光抗倭的時候,能夠乘坐百人以上的主力戰艦,艦長不過是九品的知事,從這裏就可以看出來,朝廷對水師不感冒。
若是按照陸軍編制的人數,來明确水師的軍官,那也是不公平的,一艘巨型戰艦上面,最多容納五百水師,按照朝廷對于陸軍兵力配備的要求,小旗轄十名軍士,總旗轄五十六名軍士,百戶轄一百一十二名軍士,千戶轄一千一百二十名軍士,所以一艘主力戰艦的艦長品秩,還不如一名五品的千戶。
這對于凸顯水師的戰鬥力,肯定是不利的。但若是過高的配置了水師軍官的品秩,也顯得不嚴肅,試想一下,到時候擁有了幾百艘主力戰艦和巨型的巡邏船之後,艦長都是高品秩的軍官,那樣消耗也是巨大的。
水師屬于江甯營,在江甯營的内部,軍官的配備必須是一緻的,不能夠出現不同的軍官稱呼,這也不利于江甯營的發展,所以,經過認真的思考之後,蘇天成做出來了決定。
水師的主帥比江甯營所轄的各營高出半格,以都指揮同知的身份,兼任水師衛指揮使,每一個艦船編隊的總指揮,身份是衛指揮使,每一艘主力戰艦的艦長、巨型巡邏船的艦長,都是千戶的身份,中型的海滄船船長,爲百戶的身份,至于說小型的戰船,則沒有明确品秩,因爲這些小型的船隻,重點是用來輔助進攻的,人員都是臨時抽調的。
這樣的配置,也在江甯營引發了震動,所有的将士都明白了,水師的地位不一般。
至于說第一任的水師主帥孫傳庭,身份更是顯赫了,左副都禦使,江甯營都指揮同知,水師主帥,文武兼備,完全體現出來了水師的特殊地位。
也有一些江甯營軍官不理解,認爲水師長年在海上,能夠有多大的作用,目前主要的任務,是需要打敗後金鞑子,騎兵、步卒和炮兵才是最爲主要的,水師隻能夠是從一邊協助,不可能發揮決定性的作用,面對這些議論,蘇天成暫時沒有解釋,他很清楚,對于軍隊來說,戰功是說明一切的東西,其餘的話,說多了反而被認爲是吹噓。
點火鳴炮是水師出發的傳統,盡管畢懋康和威廉等人,已經研發出來撞擊式發射的火炮了,但傳統的儀式還是需要維系的。
蓬萊一号戰船上面,擺放着一尊火炮,這尊火炮以點火的形式發射,每一個船隊的指揮船上面,都有這樣的一尊火炮,這尊火炮不是用來進攻的,而是用來指揮的。
孫傳庭親自拿着點燃的火把,交給了蘇天成。
蘇天成看了看整裝待發的船隊,走到了火炮前,點燃了引信。
火炮發射,巨大的轟鳴聲,就是出發的信号,刹那間,海号吹響了,五艘巨型巡邏船和五艘海滄船,率先出發,緊接着是主力戰艦指揮船,指揮船的兩邊,分别是蓬萊一号巡邏船和蓬萊二号戰船。
随着船隊的出發,巨大的吼聲出現了,這是所有水師官兵的吼聲,接近一年的訓練,這一次,他們終于登上了真正的戰船和巡邏船,将要開始巡航了,這個時候,他們才是真正的水師官兵了。
劉文秀、艾能奇和李定國三人,全部都在蓬萊一号戰船上面,這樣的安排,他們根本就沒有想到,在江甯營過去的幾個月時間裏面,他們從不習慣,到慢慢的融入,到徹底的心服口服,當初張獻忠敗給江甯營,他們也不是特别的服氣,總是覺得江甯營有着官府的身份,有着充足的軍饷,得到了方方面面的協助,可張獻忠是被迫離開了陝西,深入山西,沒有任何的根基,所以遭遇到徹底的失敗,但進入江甯營這幾個月的時間,他們才真正的體會到,爲什麽江甯營如此的有戰鬥力,爲什麽會徹底的剿滅義軍,爲什麽高迎祥、李自成、羅汝才、老回回等如日中天的義軍首領,都會栽在江甯營的麾下。
義軍的紀律散漫,是不容回避的問題,這一切,在江甯營裏面,見不到絲毫的蹤迹,身爲普通軍士,劉文秀等三人,親眼看見了江甯營的軍官,甚至是衛指揮使,和下面的軍士一道訓練,以身作則,軍士注意自身的言行,想到的都是維護江甯營的榮譽,決不允許有騷擾百姓的情況出現。
這一切的情況,令劉文秀等人明白了,江甯營爲什麽如此骁勇,爲什麽能夠戰無不勝,他們内心的想法,徹底改變了,對蘇天成是完全崇拜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