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州有孫傳庭守衛,蘇天成不需要多操心,他本來準備到大淩河城一帶去看看的,但祖大壽極力反對,說是那邊不安全,蘇天成初到錦州,也就放棄了這個想法。
錦州距離山海關接近四百裏地,蘇天成一定,隻用了一天多的時間,就趕到了。
一路跟随的祖大壽,看法再次發生了改變,想不到蘇天成這樣的讀書人,如此能夠吃苦,一路都是快馬加鞭,沒有絲毫的特殊。
山海關,被稱爲天下第一關。
山海關城,明初的時候修建,爲拱衛京師的重要據點之一,全城周長四公裏,城牆高達十四米,牢不可破,崇祯年間,這裏一直都是護衛京師的最後一道防線。
駐守這裏的吳三桂,名氣更是巨大。
蘇天成一行抵達山海關的時候,吳三桂早就帶領全體軍官,迎候在城門之外了。
蘇天成剛剛下馬,吳三桂立刻上前,單膝跪地行軍禮了。
“末将山海關總兵吳三桂,拜見督師大人。”
“吳兄快快請起,你我都是老熟人了,不必要如此大禮。”
蘇天成握着吳三桂的手,點頭和其餘的軍官示意。
吳三桂滿面紅光,身體微微的顫抖,蘇天成的這個動作,給予他足夠的面子了。
山海關不同于其他的城池,甚至和錦州、甯遠都是有所不同的,這裏主要就是駐軍。看不見百姓,因爲這裏的位置太過于重要,城内的就是駐軍以及駐軍的家眷。
蘇天成進入城内的時候,大街上,軍士排列整齊,等候蘇天成的檢閱。
駐守山海關的軍隊。被稱作關甯軍,赫赫有名的關甯鐵騎,誰都是知道的,可惜的是,真正的關甯鐵騎,在和後金鞑子的厮殺之中,損失殆盡,創始人袁崇煥也化作一縷青煙了,後來吳襄仿照以前的關甯鐵騎。打造駐守在山海關的軍隊,赢得了關甯軍的稱号。
看上去,駐守山海關的軍隊,氣質還是不錯的。
不過,蘇天成知道,這支軍隊的戰鬥力,沒有傳說中的那麽神,真正的達到了當年關甯鐵騎的水平。後金鞑子也就沒有那麽嚣張了。
進入總兵府,一切都準備好了。
酒宴擺上來了。看樣子很是豐盛。
“吳兄,如此的盛宴,我可是難以下咽啊,今日初來乍到,盛情難卻,以後不可如此了。”
雖然是笑着說出來這句話。但吳三桂身體還是抖動了一下,他知道,蘇天成說的肯定是真話,要不然江甯營也不會那樣的骁勇善戰。
吃飯的速度很快,蘇天成想到了很多的事情。連續幾天的時間,他的腦海裏面,已經形成了初步的規劃,很多的事情,從現在開始,就要落實了,選擇在山海關這個地方開會,還是很不錯的。
吃飯之後,吳三桂陪着蘇天成,在城内四處看了看。
“吳兄,守衛山海關多年了。”
“回大人,末将一直都是守候在山海關的,哪裏都沒有去過。”
“想沒有想過,離開山海關,到錦州或者是甯遠去啊。”
“任憑大人吩咐。”
吳三桂的聲音有些小,也不是立即說出來的,這表明了内心一定是異常驚詫的。
蘇天成能夠分析到吳三桂的内心,多年駐守在山海關,早就将這裏看做是自己的地盤了,外人是不要想着插足的,就算是想着調動這裏的軍隊,也要看看是什麽情況。
蘇天成可不會管那麽多,這種狹隘的地域思想,或者是占山爲王的心态,必須要打破,最好的辦法,就是軍官的調防,如同幾百年之後,軍區司令員對調一樣,當然,目前還不能夠這樣做,至少需要在打下大淩河城之後。
“你能夠有這樣的想法,我很是欣慰啊,到遼東來,我也是戰戰兢兢的,這裏的情況複雜,多年的戰亂,後金鞑子虎視眈眈,不過皇上的重托,是不敢辜負的,所以說,今後我還要得到你的大力支持啊。”
“末将敢不效命。”
“也不能夠這樣說,有什麽要求,或者是有什麽難處,私下裏還是可以說的,做事情的事情,盡管有些時候,心裏是不痛快的,是需要服從大局的,但也要有地方發洩和傾訴啊,否則憋在心裏,時間長了,必然會發酵啊。”
“大人,末将不敢有想法,末将是真心服從安排的。”
“好了,我從錦州一路過來,看到了不少的堡壘和據點,整個的關甯錦防線,看上去固若金湯,後金無法突破,但你想過沒有,這麽多年過去了,爲什麽後金在沒有突破關甯錦防線的前提下,還是能夠大搖大擺的入關劫掠,給關内百姓造成慘重的損失,關甯錦防線布置在這裏,不是說僅僅是抵禦後金鞑子的進攻的,還要拱衛京師,若是京師以及京畿地區遭遇到後金鞑子的攻擊了,就是我們的失誤,這等情況,就是我們的失職啊。”
這一下,吳三桂不敢繼續做點頭蟲了。
“大人的意思是,末将要殺出去,進攻後金鞑子嗎。”
蘇天成笑着搖頭。
“這一天早晚是要到來的,但不是現在,我剛才說的目标要達到,其實也不是很困難,這就需要我們建設好關甯錦防線,什麽叫做建設好了,那就是這裏的老百姓能夠安居樂業,能夠成爲我大明一道天然的防線,後金鞑子不敢越雷池一步,這一路上,幾乎沒有什麽人煙,這樣的情況肯定是不行的。”
吳三桂有些摸不着頭腦了,難道蘇天成要求大家都出去種田嗎。
“大人,末将愚鈍。”
吳三桂倒是老實,在蘇天成的面前,他自愧不如,人家是殿試榜眼,創建了江甯營,文武兼備,都達到極緻了。
“呵呵,你想想,老百姓如何才能夠安居樂業,那是他們不受到侵害的情況下,才有可能的,譬如說老百姓在山海關外面種地,他是不是要想着,若是後金鞑子來了,不僅糧食沒有了,人也被劫掠了,這樣的情況下,怎麽可能安居樂業啊,我們需要達到的目标是,老百姓能夠安心種地,安心生活,就算是後金鞑子來,他們想到的是,有大明軍隊可以保護他們,可以殺光敢于進犯的後金鞑子。”
吳三桂的臉有些紅了。
“末将明白了,這都是末将的無能,沒有能夠保護百姓。”
“責任不能夠說沒有,但你也沒有多大的責任,如今,這就是我的責任了,要是做不到這一點,我這個薊遼督師,就是不合格的,老是守在城池裏面,不敢和後金鞑子厮殺,我豈不是成爲了縮頭烏龜了。”
吳三桂的臉更紅了,渾身都有些不自在了。
蘇天成暗暗發笑,他要的就是這樣的效果,這個吳三桂,心思深沉,志向也是遠大的,要不然在曆史上,也不會兩次反叛,最後稱帝了,自己如此敲打一下,讓吳三桂明白,有些想法是不能夠有的,小小的功勞也不必拿出來炫耀。
“好了,吳兄就不要想那麽多了,什麽事情都往自己的身上想,今後我可不敢說什麽了,對了,你的父親上次到京城去了,如今肯定是回來了,不知道身體如何啊,抽時間我去看看,你我情如兄弟,你的父親也是我的長輩啊。”
“不敢不敢,家父上次回來之後,非常感激大人的盛情款待,至今念念不忘,大人軍務繁忙,家父不敢打擾的。”
“呵呵,不管怎麽忙,都是要去看看的,我看現在就合适,我們一起去看看,要不然明日後日就要開始忙碌了。”
吳三桂恢複了自然,連忙在前面帶路。
吳襄住的地方,其實就在總兵府的旁邊,以前吳襄是住在總兵府裏面的,後來被削職了,不好繼續住在總兵府了。
看見蘇天成來了,吳襄連忙迎出來了,走到了府門外,抱拳給蘇天成行禮。
山海關裏面的家眷還是很多的,看見這一幕的人也是不少的。
跟随蘇天成的祖大壽,也很是佩服,想不到蘇天成能夠禮賢下士,吳三桂不過是山海關總兵,蘇天成出任薊遼督師,手下的總兵一大串了,還是能夠記得當初的情誼。
晚上,蘇天成一行全部都歇息了。
吳襄對着吳三桂,面容嚴肅的開口了。
“長伯,我是看出來了,蘇大人真的不簡單,剛剛祖大壽說了,一天時間,蘇大人從錦州趕到了這裏,接近四百裏地啊,有幾個文官能夠承受的,江甯營雖然沒有駐紮在山海關,但錦州和甯遠傳來的消息,自從江甯營進駐之後,鞑子不敢過來騷擾了,後金的皇太極親自下令,不準進攻了,要我說,蘇大人的什麽話,你都是要聽的,别看蘇大人表明溫文爾雅,真的下定決心做事情了,恐怕比誰都厲害的,有些時候,皇上恐怕都難以保護的,流寇幾十萬人,全部被江甯營斬殺了,遼東不要多少年,也要平息了,你跟着蘇大人好好幹,多立功勞,不要擔心前途的。”(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