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析了諸多的情況之後，蘇天成是最爲緊張的，各項的部署都展開了，戰争機器一旦開動了，牽涉到方方面面，形成的影響是災難性的。戰争沒有那麽美好，經曆多次的厮殺之後，蘇天成充分認識到了這一點。
剿滅流寇的決戰序幕，一旦拉開，想要合攏，就不是随便哪個人能夠做主的。
這是江甯營自成立以來，首次主動的出擊，目标是非常明确的，以前的厮殺，帶有很多偶然性的因素，準備方面，也不是那麽的充分，唯有這一次，是傾盡全力了。
孫承宗寫來了幾封信了，說到了朝廷裏面的部署，榆林營已經抽調兩萬人，進駐山西大同，剩餘一萬人，歸江甯營都指揮同知畢懋康統一指揮，預防邊關出現意外情況。山海關、甯遠和錦州一帶，所有的邊軍，都提高了警惕，處于戰備的狀态。
剿滅流寇的戰鬥，會持續多長的時間，蘇天成沒有充足的把握，朝廷已經按照他的分析，做出來了相關的部署，這也意味着，江甯營必須要剿滅流寇，不能夠讓流寇逃出四川，更不能夠放走了流寇的諸多首領。
渠清澤進屋的時候，手裏拿着信函，臉上帶着笑容。
“大人，宋思軍給錫伯族部落和達烏爾族部落提供了八門大将軍炮，每門大将軍炮，價值兩千兩黃金，每發炮彈，價值二百兩白銀。”
“老渠啊，看你這麽高興。是不是覺得宋思軍賺錢了啊。”
“不是，下官不是這個意思，下官是想着，察哈爾族部落要吃大虧了。”
蘇天成的臉上帶着微笑。
“的确，草原打的越是熱鬧，我們這裏就越是有利。對了，你上次說，畢大人帶領衆人，開始改進大将軍炮，估計最近已經完成了，新改進的大将軍炮，威力如何啊。”
“大人，下官不懂這些，隻是聽畢大人說。改進之後的大将軍炮，能夠連續發射五發以上的炮彈，以前最多發射三發炮彈，就需要歇息一下降溫了，否則就有炸膛的危險。”
蘇天成的臉上，出現了吃驚的神情，火炮最大的問題，就是連續發射之後。炮膛溫度過高的問題，這個問題。幾百年之後都是存在的，畢竟鋼鐵升溫很快的，很多年以來，火炮的主要改進方向，就是兩個方面，威力和連續發射次數。可幾百年之後的科技力量，完全不一樣了，想不到畢懋康帶領的能工巧匠，居然能夠解決如此高科技的問題。
看來投入大量的錢财，用于火器的研發和改進。是非常明智的選擇，不客氣的說，大明朝一大班頂尖的火器研究和加工的技術人員，都被畢懋康挖過來了。
“好啊，這些火器，江甯營很快就需要了，從現在開始，你命令暗線，時刻關注蒙古部落交戰的情況，不管是什麽消息，都要第一時間禀報，必要的時候，可以花費一些銀兩。”
“大人，下官已經安排布置了，牽涉到三個方面的情報，決不能耽誤，一是流寇活動的情況，二是後金的動向，三是草原部落交戰的情況。”
蘇天成滿意的點頭。
“很好，這三個方面的情報，任何一點，都有可能影響到我們的部署。”
将所有的信函放在桌上之後，渠清澤從中間抽出來了一封信函。
“大人，這份信函裏面說到了一個情況，流寇最近招募了一批很是強悍的軍士，估計是朵甘都司的軍士，總是在五百人左右，全部都剃了光頭。”
這個情報，渠清澤沒有在意，流寇大量的招募軍士，這是習以爲常的事情，有些時候，他們能夠招募到強悍的軍士，更多的是沒有軍事素養的老百姓。
蘇天成沒有說話，接過了信函，打開之後，仔細看起來了。
很快，渠清澤發現，蘇天成的臉色有些不對了，竟然浮現了冷笑。
渠清澤本能的感覺到不對，蘇天成一定是察覺到了什麽，但流寇招募到五百人左右的強悍軍士，這實在不是多大的事情，五百人能夠做什麽啊。況且，這個情報，渠清澤已經看過了，不過是寥寥幾句話，沒有特别說。
“有趣，有趣啊，我一直覺得奇怪，後金爲什麽能夠沉住氣，蒙古部落發生這麽大的事情了，皇太極不派兵去鎮壓，反而是穩坐釣魚台，這不大符合常理啊，我一直都擔心，現在找到答案了。”
說完這句話之後，蘇天成陷入到沉思之中，似乎在思考什麽。
渠清澤不敢随便開口，免得打亂了蘇天成的沉思，但蘇天成說的話語，他實在沒有聽懂。
“老渠，若是你的利益遭受損失了，你的第一反應是什麽，說你的第一反應。”
“我當然要保護利益了。”
“如果對方的力量很強大，你暫時不可能取勝，你會怎麽辦，眼睜睜吃虧嗎。”
“偷襲呗，對方總是有疏忽的時候，我隻要偷襲得手，将對方幹掉了，一切問題都解決了。”
蘇天成走到了渠清澤的對面，猛地拍了一下渠清澤的肩膀。
“老渠啊，你的這幾句話，可能要立下大功勞了。”
渠清澤看着興奮異常的蘇天成，覺得自己剛才說的話，的确沒有什麽出奇的地方，很是平常啊，怎麽可能立下大功勞。
“老渠啊，這五百個投奔流寇的軍士，你真的認爲是朵甘都司的軍士嗎。”
“大人，下官以爲，可能是朵甘都司的軍士，或者是奴隸啊。”
“那他們爲什麽都剃光了頭發啊。”
“信函裏面說了，他們可能是爲了逃走方便一些，索性剃光了頭發的。”
“這個理由，匪夷所思啊，他們剃光頭發幹什麽，難道是準備做僧人嗎，否則完全沒有必要的，五百人直接加入了流寇的隊伍，他們的目的顯然是明确的，既然有了這樣的想法，剃光頭發，就不合情理了，除非是他們需要遮蓋自身的一些特色，頭發上的一些特色。”
穿越的蘇天成，很清楚頭發的特色。
渠清澤陷入了沉思，很快，他有些明白了，差點嚷出來了。
“大人的意思，這些人不是朵甘都司或者松潘的軍士，更不是奴隸。”
“對啊，你總算是有些明白了，還記得我們在北直隸和後金鞑子作戰的情形嗎，後金鞑子的頭發是什麽樣子的啊。”
“下官明白了，後金鞑子的頭發和我大明朝百姓的是不同的，這是他們無法掩飾的，若是他們不剃光頭發，入關之後，很快會被發現的。”
說完這句話，渠清澤的臉上露出憤怒的神情。
“難道說流寇和鞑子有牽連了嗎？”
渠清澤搖搖頭。
“不會有聯系的，李自成不會知道這些情況，我也相信，李自成和羅汝才等人，是不會和後金鞑子勾結起來的，若是他們有這樣的心思，當初在陝西的時候，就可以直接逃竄到河套地區去了，不需要到四川來，至少可以分兵一部分，進入河套地區的。”
“大人說的是，流寇得到火繩槍和弗朗機炮、虎蹲炮，也是通過商賈交易的，甚至不知道商賈的身份。”
蘇天成的臉上露出了微笑。
“後金鞑子協助流寇，這是在我的預料之中的，要不然就不正常了，皇太極是能夠想到這些的，隻不過剛才我有些不明白，苦苦思索，皇太極派出五百鞑子，進入流寇的隊伍，能夠有多大的作用啊，區區五百人，根本不可能辦成什麽事情的，剛才問了你幾個問題，我總算是有些眉目了，剩下的就是需要得到證實了。”
“是啊，下官也不明白，五百人能夠有多大的作用啊，可人數多了，皇太極也舍不得啊。”
“老渠，抛開其他的想法，你認爲，皇太極和李自成能夠直接擊敗我們，有多大的可能性。”
“大人，下官以爲，沒有這樣的可能性，不要說是流寇，就算是後金鞑子所有軍隊來進攻，也不能夠擊垮江甯營。”
“呵呵，不錯，有着充足的自信，那好，軍隊作戰，他們無法擊敗江甯營，換做你做主帥，你會采用什麽辦法，就像我剛才問你利益遭受侵害那樣，取得勝利。”
渠清澤不假思索的開口了。
“拿下對付的主帥，這樣就能夠直接取勝了。”
說完這句話，渠清澤馬上緊張起來，看着蘇天成。
“大人，這五百人，該不是針對您的。”
“有可能，但這樣的可能性不大，或者說這不是他們的主要目的，因爲就算是這樣，江甯營也不一定會垮掉，反而會激發将士們的鬥志，迸發出來更爲強大的戰鬥力，換做我，最好的目标就是太子殿下了，若是太子殿下遭遇到什麽不測，我們還有活路嗎。”
渠清澤的身體微微抖動了一下。
“下官明白了，這個皇太極，還真的是厲害啊，能夠想到這樣的計謀。”
“不僅僅是皇太極，恐怕李自成也有這樣的想法，幾個月時間以來，頻繁的調動，做出來那麽多的部署，好像要離開四川的樣子，卻遲遲按兵不動，甚至故意暴露主力所在的位置，我一直都有些弄不懂，現在看來，這裏面的症結打開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