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大部分的将士,都沒有見過如此巨大的草原和沙漠,身處于這樣的環境裏面,若是沒有向導的帶路,極容易迷路,四周都是草原和黃沙,根本就沒有多少的參照物,想着能夠見到人,那是很不容易的事情了。
甯夏後衛派出的十名向導,非常負責,他們跟随在江甯營衛指揮使的身邊,詳細的介紹河套地區的情況,斥候營營指揮使劉鐵漢的身邊,有三個向導,分别是劉基和甯夏後衛的兩名軍士。
斥候營肩負的職責非同一般,必須要偵查周圍的環境,還要找到洪承疇帶領的五千大軍的蹤迹,斥候是非常辛苦的,跟着他們的向導,也是最爲出色的。
正月初六,進入河套地區兩天了。
斥候營一直都沒有發現洪承疇帶領的大軍的蹤迹,蘇天成很是着急了。
時間是緻命的,大軍距離錫伯族部落所在的地方,還有三天的行程,而且是最近的路線,有了劉基的帶領,大軍不會走冤枉路,而且哪裏有淡水,哪裏可以宿營,都非常清楚,要知道,現在正是寒冬季節,好多的地方,都覆蓋着大雪。
蘇天成一直都在計算時間,從臘月二十六出發,洪承疇帶領的五千将士,一人雙馬,速度是非常快的,已經過去十一天的時間了,洪承疇一定深入到大漠深處了,按照正常的速度,洪承疇應該找到了錫伯族部落所在地方了。說的直白一些。江甯營的将士,有可能與錫伯族部落的軍隊開始厮殺了。
因爲帶着炮兵營,大軍的速度不可能很快,好在這次繳獲了五百多匹蒙古戰馬,極大的補充了大軍,這些戰馬。重點用在炮兵營了,作爲運輸工具,雖說這樣的安排,過于的奢侈了,戰馬來運輸火炮,若是其他衛所的将軍知道了,一定認爲蘇天成的腦子出問題了。
在蘇天成看來,将士的性命是沒有什麽能夠比較的。
天色漸漸黑了,不遠處。幾匹戰馬狂奔着過來了。
“大人,劉基發現了洪大人一行的蹤迹了。”
剛剛下馬的劉基,看來一眼劉鐵漢,他可能沒有想到,這麽大的功勞,劉鐵漢直接就歸到他的頭上了。
蘇天成沒有說話,點點頭,劉基馬上開口了。
“大人。在下發現了很多的馬糞,捏碎之後觀察。這些馬糞是戰馬的糞便,時間大約過去了五天左右,順着糞便,斥候行進了三十餘裏,發現了大軍駐紮的痕迹。”
“你怎麽能夠肯定是戰馬的糞便,又怎麽能夠确定是大軍駐紮的痕迹。”
“草原戰馬。食物以青草爲主,如今是冬季,主要的食料是幹草,條件好一些的農牧民,會加上少許的大豆。馬匹的糞便幹枯,呈現灰白色,可這次發現的糞便,是深黑色的,雖然經過了幾天時間了,依舊有些濕潤,這說明馬匹的食料是非常不錯的,至少是以大豆和黃豆爲主的,蒙古各部落,沒有誰有這樣的條件,能夠如此的喂食馬匹,一定是戰馬。”
蘇天成點點頭,江甯營的戰馬,很少有吃青草的。
“在下判斷是大軍,是發現糞便很多,而且是有規律的分布的,幾乎是一條線,所以在下懷疑,這裏有大軍經過,順着路線找了三十餘裏,果然發現了大軍駐紮的痕迹了。”
“哦,那你可否判斷出來,軍隊是什麽規模的。”
劉基并不知道江甯營派出了另外的一支軍隊,已經深入到河套地區了。
“在下大緻判斷了一下,這是一支龐大的隊伍,戰馬至少在萬匹以上,一般來說,小型的隊伍,很難在草原上留下痕迹的,何況是過去好幾天時間了,可是這隻部隊行進的蹤迹,依舊很好識别,戰馬經過之處,有明顯的馬蹄印,這就表明,是大隊戰馬經過,前後反複踩踏,留下了這樣的痕迹。”
“好,你繼續判斷一下,過去了五天時間了,這隻部隊能夠行進多遠。”
劉基的臉上,終于出現了爲難的神情。
“大人,這個問題,在下不好回答啊,若是一人一匹戰馬,五天時間,可以行進一千多裏地,若是一人雙馬,幾乎可以越過河套地區,進入到沙漠深處了。這也要看這隻軍隊的行進目的,需要到什麽地方去。。。”
劉基忽然停止了說話,擡頭看着蘇天成,眼神裏面透露出來了驚駭,大概是猜到了什麽。
“劉基,看來你終于明白了,不錯,江甯營有一支隊伍,已經進入到河套地區,直接奔着錫伯族部落駐地去了,現在你可以說說你的預計了。”
劉基大概是被震住了,好一會才開口。
“若是這樣的情況,那雙方應該交手了。”
“依照你對錫伯族部落軍隊的了解,估計這場交鋒,會是什麽情況,我特别強調一下,你要說實話,按照自己的理解分析,我不想聽吹捧的話語。”
劉基的表情慢慢恢複平靜,但顯得很是嚴肅。
“大人,在下見識了江甯營将士的勇猛,應該說,雙方勢均力敵的情況下交鋒,錫伯營部落的軍士,無法抵抗江甯營,而且在蒙古各部落裏面,大家都知道,江甯營曾經剿滅了很多的滿洲八旗軍士,各部落都曾經私下裏商議,避免接觸江甯營的軍士,蒙古部落崇拜強者,江甯營大敗了滿洲八旗,在蒙古部落眼裏,就是了不起的部隊。”
“可是江甯營軍士深入到草原和大漠,不一定能夠占據上風,至少對這塊地方不熟悉,不管是地形還是環境,草原大漠的氣候多變,如今是嚴冬,時常會下大雪,蒙古各部落,知道如何躲避嚴寒,如何保持戰馬的活力,如何能夠不凍傷,外來的軍隊是不知道,往往在這方面吃虧,此外還有給養,草原和大漠的消耗是很大的,缺乏補給,最強悍的軍隊,到了草原和大漠,也會失去戰鬥力的。”
蘇天成的臉上沒有什麽表情。
“劉基,你就實話實說,你的意思,是不是江甯營兇多吉少。”
劉基輕輕的搖頭。
“在下還沒有說完,江甯營軍士的戰鬥力,在下已經見識了,這兩日行軍,在下也注意觀察了,軍士是能夠吃苦的,忍耐力超乎常人,這樣的軍隊,想着打垮,不是簡單的事情,依照在下的預計,不過五天的時間,最多兩軍還在對峙的過程中,遠遠談不上殲滅任何的一方,大人,這就是在下的預計。”
蘇天成擡起頭,看着灰黑色的天空。
過了好一會,他才開口說話。
“還有一個問題,錫伯族部落駐地,距離達烏爾族部落的駐地,不過三百多裏地,若是錫伯族部落駐地遭遇襲擊,是不是達烏爾族部落的軍隊,會很快趕來救援。”
劉基看了看蘇天成,眼神裏面也出現了光彩,作爲大軍主帥,肯定是要想到方方面面的可能的。
“大人,這不一定。”
劉基說出來這幾個字,蘇天成終于舒了一口氣。
“劉基,若是你說的是真話,我就不擔心了,草原各部落,都是爲了自身的發展,都想着做老大,你先前說過,錫伯族部落軍隊最爲強大,略強于達烏爾族部落的軍隊,這樣的情況下,我想達烏爾族部落的首領,可能不服氣,說不定什麽時候,錫伯族部落和達烏爾族部落,就會産生火拼的,若是錫伯族部落遭遇到襲擊了,隔山觀虎鬥,豈不是最好的選擇,等到雙方都兩敗俱傷了,出面來收拾殘局,一舉多得,多好的結局。”
“在下服了大人,一切的情況,都預計準确,錫伯族部落新任首領上任之後,确實有野心,已經引發了達烏爾族部落首領的不滿,雙方面和心不合,時時刻刻相互戒備的,這個時候,任何的一方遭遇攻擊了,另外的一方,都不會馬上救援的。”
蘇天成走到了空地上,獨自思索,他要做出來一個重大的決定。
劉鐵漢、羅昌和王大治等人,站在原地,沒有打擾,大戰的時候,蘇天成做出來這樣的動作,表明要做出來重大的決定了。
一刻鍾之後,蘇天成快步走過來了。
“洪大人帶領的将士,與錫伯族部落的軍隊,肯定交鋒了,因爲諸多環境的限制,雙方可能還在僵持的過程中,草原大漠氣候寒冷,雙方的困難都很多,不可能馬上擊破對手,如此的情況下,我們不能夠局限于錫伯族部落駐地了,我決定,大軍兵分兩路,我率領一萬大軍,包括炮兵營,圍剿達烏爾族部落軍隊,羅昌,你帶領先鋒營将士,馳援洪大人,告訴洪大人,大軍已經到了河套地區了。”
衆人都是大驚失色,想不到這樣的時候,蘇天成敢于分兵。
唯有劉基,看着蘇天成,眼神有些閃爍。
“諸位,照此執行,錫伯族部落和達烏爾族部落,是草原上最強的兩個部落,隻要打垮了這兩個部落,草原上肯定陷入到内鬥之中,虎視眈眈的其他部落,會想着出頭的,占據河套地區的草場,那個時候,草原上新一輪的厮殺,必然出現,這是我們需要看見的景象,這一次,我們既然來了,就要徹底打垮錫伯族部落和達烏爾族部落。”(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