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進入府衙,譚長洛就走上前來了。
“大人,兵部的敕書到了。”
蘇天成點點頭,直接來到了二堂。
一切都在蘇天成的預料之中,兵部的敕書,要求江甯營迅速到山西境内剿滅流寇。這一封敕書,寫的很是詳細,包括流寇的諸多情況,都寫出來了。
看着這一份敕書,蘇天成的内心,隻剩下了冷笑。
敕書要求江甯營,正月過後就出發,偏偏沒有說到沿路的補給問題,也沒有提到給銀子的事情,意思就是說,江甯營需要自備糧草去打戰。
江甯營隻有五天的準備時間了。<耕時節,按說應該是首先穩定河南府的情況,接着才開始征戰的,想不到兵部的敕書,如此的着急,似乎江甯營晚出發一步,就不能夠剿滅流寇了。
關于補給的問題,曆來是受到重視的,兵馬未動糧草先行,要是補給不能夠跟上,軍心就很有可能潰散,不要說剿滅流寇,就是保住自身就不錯了。
按照征戰的規矩,江甯營進入山西境内剿滅流寇,所有的補給,應該是山西境内的府州縣直接負責的,要是補給不到位,還要受到責罰的。
這樣的大事情,兵部不可能疏忽。
蘇天成的恩師徐爾一,已經調離兵部,到都察院,做簽都禦史了。正四品的品秩,看起來是得到提拔了,若是徐爾一還在兵部,不可能有這樣的敕書。
面對這樣的情況,蘇天成要是還不想辦法反擊。那就是等死了。
江甯營駐地。
蘇天成坐在中間,兩邊坐着孫傳庭、渠清澤以及諸多的千戶。
“諸位,兵部的敕書來了,要求江甯營進入山西境内剿滅流寇,這是朝廷的旨意,江甯營是不能夠違背的。盡管說我們剛剛到河南府,甚至還沒有來得及熟悉諸多的情況,可也要開赴山西征戰。”
所有人都沒有說話,可他們感覺到了,這一次,蘇天成的語氣有些變化。沒有那麽的理直氣壯,也沒有要求很嚴格。這是很奇怪的現象了。
江甯營征戰多次了,每一次征戰之前,蘇天成的話語,都是帶着激昂的情緒,要求将士帶着最好的心态去殺敵,這一次是怎麽了。
“準備的時間。隻有五天,江甯營開赴山西,沿途恐怕得不到補給,這些都需要我們自行準備,所以說,時間很緊,諸位回去之後,要按照要求,做好準備,盡量多的攜帶糧草。這一次,江甯營悉數開拔,奔赴山西剿滅流寇。”
“斥候營依舊要先行,這一次,我做出來一些調整。劉鐵漢主要負責沿路的偵查,要摸清楚一切的情況,及時禀報,我等對河南府與山西境内的情況,都不是很熟悉,初來乍到,必須要特别的小心,所以說,渠清澤帶領一百斥候營的将士,摸清楚兩翼的諸多情況,大軍開拔,不要着急,速度可以慢一些,一定保證将士的安全。”
“軍營留下一千将士,這一千将士的任務,就是護衛好軍營,不要插手其他的事情,除非是得到我的手谕和命令,不準離開軍營。”
一應的軍令提出來了,衆人有些迷惑,沒有說什麽,默默的回到營地去準備了。
孫傳庭早就發現情況異常了。<節之後也要出發,來到河南府,按說這樣的時候,江甯營應該是好好休整,至少等到家眷到達河南府之後,再行出去征伐的。
最不能夠理解的是,蘇天成就任河南府知府,甚至沒有能夠熟悉政務,就要帶領江甯營到山西去剿滅流寇了。
難道說兵部不知道,還是流寇過于嚣張了。
“大人,江甯營剛到河南府,休整的時間,尚不足一個月,這樣的時候,出去征戰,恐怕不是最好的選擇,雖然說兵部的敕書來了,可下官覺得,還是可以提出來異議的,下官身爲兵部主事,想着上奏折,說說江甯營面臨的情況,不知道大人意下如何。”
“算了,江甯營聲名顯赫,不知道多少人盯着,這個時候,上奏折了,說困難了,恐怕有人會以爲,江甯營是不願意離開江甯縣,對朝廷如此的調遣,内心有着怨言,真的要出現這樣的議論了,我們又要花費心思解釋了。”
“也罷,可兵部應該知曉啊,江甯營遠赴山西剿滅流寇,糧草是非常重要的,大軍若是帶着糧草行動,速度遲緩,時刻要防備有人偷襲,這豈不是牽扯了太多的jing力,如此的情況下,怎麽能夠心旁骛,怎麽能夠放手一搏啊。”
“你說到的這個問題,我也注意到了,可兵部的敕書已經下來了,說起來,這是江甯營接到的第一封兵部的敕書,不管有着多少的不情願,江甯營都要按照要求行動,困難我們自身來克服,速度遲緩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慢一些就慢一些。”
孫傳庭有些說不出話來了,蘇天成爲什麽如此的淡定啊,好像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好像這次到山西去剿滅流寇,就是出去拉練。
“大人,還是準備充分一些的好啊。”
蘇天成看着孫傳庭,他相信,孫傳庭的内心,已經有很多的疑惑了。
面對這位曆史上很有名氣的将軍,蘇天成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該實話實說,不管怎麽說,孫傳庭的内心裏面,還是忠君忠于朝廷的,不可能理解自己的有些做法,某些不擇手段的辦法,孫傳庭不可能理解。
所以說,他說話還是要注意的。
“孫大人,我的意思,江甯營這次到山西去剿滅流寇,速度可以慢一些,一路上慢慢熟悉河南山西等地的情況,這次我們到山西去剿滅流寇,确實存在很多的困難,流寇習慣于流動作戰,飄忽不定,若是想着取得勝利,就必須要比流寇跑的,所以說,這次出去征戰,還要帶着銀兩,萬一來不及補給,可以就地購買糧草。”
孫傳庭看着蘇天成,沒有點頭。
“大人,江甯營進入山西境内剿滅流寇,是應該的事情,可兵部這次的安排,下官是有些意見的,既然大人不願意明說,那下官就直接上奏,說明情況。”
看着耿直的孫傳庭,蘇天成唯有苦笑了。
“孫大人,做事情不要着急,正是因爲我們剛到河南府,不了解諸多的情況,所以說,要盡量的自律,要控制住自身的情緒,話說回來,就算是我們準備很充足了,也會遇見大大小小的諸多問題,若是遇見困難就上奏了,皇上會怎麽看,滿朝的大人會怎麽議論。”
看見孫傳庭依舊不明白,蘇天成索xing挑開了。
“江甯營到山西剿滅流寇,時機不成熟,我也是這樣認爲的,可江甯營做事情,不能夠留下把柄,不能夠讓他人議論,樹大招風,有些時候,戰功赫赫,不一定是好事情,處在風口浪尖的時候,要懂得自我保護,不能夠憑着一時的意氣做事情,既然兵部下了敕書,那江甯營就按照敕書的要求去做,至于說是不是能夠達到效果,也要看時機如何,未必流寇就在山西境内某處等着我們江甯營啊。”
這番話的意思已經很明确了,出工不出力。
孫傳庭要是還不明白,那就不配做江甯營的衛指揮同知了。
他和蘇天成有着同樣的看法,當然不會反對這樣做的,甚至要完善一些具體的意見。
“大人,既然如此,可以不攜帶那麽多的糧草啊,多帶一些銀兩就足夠了。”
“唉,孫大人,不管怎麽說,江甯營都是出去征伐流寇的,架子還是要擺出來的,若是空着兩隻手出去,看不見什麽糧草,不出兩ri,朝廷裏面,一定會出現不同的聲音。”
孫傳庭的臉有些紅了。
“哼,如此做真的是勞民傷财,也不知道兵部是怎麽想的。”
“好了,需抱怨了,江甯營這次進入山西境内,不管是不是能夠遇見流寇,都要嚴格要求,軍令如山倒,任何人都不能夠違背,招募的一萬多将士,要以最的速度适應,這次拉出去,也是好事情,正好檢驗一下這些将士的訓練成果。”
孫傳庭離開之後,渠清澤進來了。
看見渠清澤進來,王大治走出門,守候在外面,不準任何人打擾。
“大人,一切都準備好了,不知道何時能夠出發啊。”
“不要着急,大軍開拔之後,我會找機會讓你們離開的,這是最好的機會了,江甯營離開了河南府,流寇開始sao擾河南府,憑什麽流寇能夠如此準确的得知消息,這裏面,我可要好好的做章。”
“大軍行進的速度會很,進入山西境内之後,在平陸一帶暫時駐紮,這個時候,就要等候你的消息了,你能夠在河南府鬧得雞飛狗跳,就算是最大的成功了。”
“河南府的老百姓,很是貧窮,先前我還想着,你們打擊了一些士紳富戶之後,分給老百姓一些錢糧,現在看來,這件事情不能夠做,免得牽連了百姓,江甯營這次帶着盡量多的糧草,就是要接濟百姓的,你們劫掠到的錢糧,一律都充公了。”未完待續。,歡迎您來起點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m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