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蘇天成進入雅間,兩人連忙起身行禮。
他們來是想着在酒樓門口迎接的,但蘇天成不要他們這樣做。
“宋老闆,萬老闆,馬上就是臘月了,正是生意火爆的時候,此刻要求你們搬遷到河南府去,有些強人所難啊。”
宋思軍馬上開口了。
“大人萬萬不要這樣說,我等已經準備好了,随時都可以出發的。”
“嗯,我還是要謝謝你們啊,河南府的條件,和江甯縣是法比較的,你們過去之後,恐怕要準備吃苦了,江甯縣的生意,還是不要完全抛棄了,可以在這裏開分店啊,特别是萬老闆,蘇酥坊的名氣很大啊,每年還要往廄送一絮過去的。”
萬成貴一時間沒有明白過來,在他看來,搬遷到河南府,肯定是要帶走這裏的夥計的,這些人都很是熟悉了,用起來也是得心應手的。
“我看,蘇酥坊,可以留下大部分的人員,跟随到河南府的,不過一些骨幹就可以了,需要的夥計,可以在河南府聘用,這樣也減少了路途中間的麻煩,萬老闆不要放棄江甯縣的生意,不如就可惜了啊。”
萬成貴終于明白意思了,原來到河南府去,不過是将生意拓展過去。
這需要很大的氣魄,當然了,有了蘇天成的支持,絕不會有什麽大問題的。
最核心的問題,蘇天成一直都沒有明确的說,那就是這些商賈,到了河南府之後。究竟承擔了多大的任務,說白了,也就是需要給江甯營多少的銀子,這才是最爲關鍵的,每年需要的銀子太多了,超過他們承受的極限了,也是很困難的。
這也是蘇天成一直都考慮的問題。也是需要今ri明确的事情。
幾百年之後,這類的模式比比皆是,比如說有些國家選總統,競選之前,候選人總是有着一番激烈的競争,需要拉選票。這些都需要開支,需要錢,于是就有大财團出面支持,提供資金甚至是人員,但這樣的支持,有着非常明确的條件,那就是候選人競選勝利之後。必須要出台相關的政策,直接照顧這些财團,讓财團賺取多的錢。
且不說這類模式,是不是合适,蘇天成覺得,目前的情況下,運用這種模式,能得到最大的支持。不一定是什麽壞的事情。
他和宋思軍、萬成貴等人之間,也是這樣的交換模式,隻不過如今的情況之下,一切的主動權,都是掌握在他自己的手裏,宋思軍等人,沒有什麽資格讨價還價。畢竟還是封建社會,商賈的地位還是最低的。
蘇天成直接進入了主題。
“宋老闆,萬老闆,我們之間的合作。不是一天兩天了,有邪,我就直說了,你們既然與江甯營合作,那就需要做出來實實在在的貢獻,之前我一直都沒有說到銀子的事情,是沒有想到有這麽就離開江甯縣了,恐怕你們的準備,也不是那麽的充分,雖然你們嘴上說一切都準備好了,其實未必,馬上就是chun節了,賺銀子的時間到了,你們也都做好準備了。”
宋思軍和萬成貴兩人相互看看,沒有說話,顯然是默認了。
他們也清楚,與江甯營的合作,不可能是完全平等的,譬如說江甯營需要多少的開支等事宜,他們就不可能知道。
“你們兩人聯系的商賈,不一定都會跟着到河南府去,這也是正常的情況,沒有什麽奇怪的,畢竟不是每個商賈,都有着如此的氣魄。”
“我開出來的價碼,也是很明确的,明年一年,你們至少要拿出來一百二十萬兩左右的銀子,這是一筆不小的銀子,據我所知,你們聯系到的商賈,有十八家,加上你們,一共是二十家,其中鹽商四家,我給出來的條件,每家鹽商,承擔十五萬兩白銀,餘下的部分,其餘的商賈負責,若是能夠承擔這樣的開支,就跟随江甯營到河南府去,若是不能夠承擔,直接說出來就是,我不會勉強。”
宋思軍和萬成貴沒有馬上回答,他們自忖是沒有多少問題的,關鍵是其他的商賈,是不是能夠答應這樣的條件。
“你們可以考慮一下,三ri的時間,給我具體的答複,不能夠推遲了,若是答應下來了,你們必須馬上安排好江甯縣的事情,出發到河南府去,先行紮根。”
一個多時辰之後,其餘的商賈,陸陸續續來到了四海酒樓。
這些商賈,都是準備跟随到河南府去的。
看見衆人基都到齊了,蘇天成找了一個借口,離開了雅間,讓宋思軍、萬成貴和衆多的商賈商議。
若是大家都留下來吃飯,說明這件事情成了,若是有商賈借故離開,那就是感覺到爲難。
如此的處理,大家都有面子,也不至于難堪。
酉時,蘇天成準時進入了雅間。
沒有商賈離開,所有人都還在雅間裏面。
酒菜馬上就要上來了,趁着這個空隙,宋思軍開口了。
“大人,我等已經商議過了,同意您提出來的條件。”
宋思軍說話很是幹脆,不拖泥帶水。
蘇天成的臉上,露出了微笑,這下子籌集到了一百二十萬兩的白銀,解決了很大的問題了,當然,江甯營的開銷,每年需要二百萬兩銀子左右,缺口還有八十萬兩,還需要想辦法。
兩百萬兩白銀,不可能要求宋思軍等商賈全部承擔,那不合适,也說不過去。
河南府畢竟還有商賈,再說了,河南府下轄有一州十三縣,這樣的規模,是江甯縣法比較的,隻要用心發展,還愁弄不來銀子。
酒菜上來之後,蘇天成首先端起酒杯,對諸位商賈表示感謝。
一杯酒喝下去之後,氣氛很起來了,這一次喝酒,沒有受到任何的幹擾,大家都非常盡興,酒宴足足持續了一個時辰。
回到府邸,下人說,顧橫波正在屋裏等着,可能是有什麽事情需要說的。
蘇天成進屋之後,顧橫波很走到蘇天成的身邊,幫忙脫下了外套,而且将火炭撥的旺一些。這些侍候人的手法,她是很熟練的。
蘇天成也想着,和顧橫波交底了。
“眉生,我馬上就要到河南府去了,那裏肯定是比不上南廄的,你跟着我到河南府去,恐怕要準備吃苦了,若是感覺到不習慣,就直接到廄去。”
“妾身死也要跟在郎君的身邊。”
蘇天成被噎了一下,想不到顧橫波的态度這麽堅定。
“那好,明ri我到眉樓去,直接找到媽媽,恐怕這一次,媽媽要氣的吐血了啊。”
蘇天成是帶着調侃的語氣說的,其實也是承認鸨母吃虧了,這麽多年的付出,最終卻什麽都沒有落到。
“妾身也跟着去,妾身還要和姐妹告别的。”
十二月初一,一大早,蘇天成帶着顧橫波,一同到了秦淮河。
跟随他們一同到秦淮河的,有江甯營一百名親兵。
秦淮河确實很美,雖然是寒冬臘月了,可這裏的美景和名氣,依舊吸引大批的人sao客前來。
清晨是秦淮河休息的時候,應該是人不多的。
這一次,蘇天成的預計不準确。
秦淮河的姑娘,都站在外面,河兩邊數的姑娘,組成一道奇特的風景線。
蘇天成不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場景,上一次接走柳如是的時候,也是這樣的情景。
鸨母早就知道消息了,雖然内心很苦,臉上卻要帶着微笑。
蘇天成爲了顧橫波,居然動用了江甯營的将士,包圍了南廄的五城兵馬司,這等的氣魄,不是每個男人都會做出來的。
在衆多姐妹羨慕的眼神中,顧橫波再次進入了眉樓。
她忽然有了一絲絲的傷感,在這裏生活了十幾年,要離開了,自然是有些舍不得的。
幾年時間下來,顧橫波也積攢了大量的金銀财寶。
她不需要自己收拾,跟随來的親兵,自然會按照她的指示,悉數收拾好的。
不少的姐妹,這個時候,都進入了眉樓,她們祝賀顧橫波的同時,也和顧橫波告别,她們之間的命運,完全不同了,不知道今後,是不是有機會見面了。
鸨母咬牙拿出來顧橫波的身契的時候,心裏在滴血,這麽多年的培養,不要想着得到很多的回報了。
蘇天成拿過了身契,在樓下等着顧橫波。
很,軍士擡着幾個箱子下樓了,顧橫波走在中間。
看見顧橫波下來之後,蘇天成站起來了。
“媽媽這麽多年照顧眉生,很是辛苦,我還是應該表示感謝的,這是一萬兩白銀,請媽媽收下,眉生,和媽媽說一會話,我在外面等候。”
顧橫波出來的時候,臉上還有淚花。
蘇天成拿出來一萬兩的白銀,這是她沒有想到的,按說蘇天成不必要拿出來銀子的。
一路上,顧橫波都是沉默的,坐在馬車裏面。
回到府邸之後,顧橫波再次撲在蘇天成的懷裏,哭泣了好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