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橫波的雙眼,一直都看着蘇天成,她的好多認識,不敢說出來,不管自己如何的出名,追求的人如何的多,但想着追求自身幸福、不在乎有些世俗禮儀的話語,她是不敢說出來的,出現這樣的情況了,她會成爲衆矢之的,不知道遭遇多少的攻擊。可蘇天成說出來了,說的落落大方,說的擲地有聲,說的衆人無法反擊。
這樣的男人,世間能有幾人。
看着柳如是挽着蘇天成的胳膊,顧橫波的眼睛裏面,流露出來的,是哀怨,她萬萬沒有想到,黃道周帶着東林書院的諸多學子到這裏來,竟然是想着找蘇天成的麻煩。
黃道周想了好一會,才完全明白蘇天成話語裏面的含義。
這份震撼,不同于一般,蘇天成的膽子太大了,竟然敢于質疑聖人之言,可人家說的話,确實是有道理的,竟然隐隐合乎了自己的某些想法了,想着做出來一番事業,不能夠有非同一般的認識,沒有足夠的膽量,根本不可能。
黃道周的倔強脾氣上來了,崇祯三年和五年的事情,他埋在心裏很久了,被皇上貶斥爲平民。他的内心,是很不舒服的。一直都是不服氣的,覺得錯誤在皇上,自己沒有一絲的錯誤,雖然在朝廷上的據理力争,獲得了名聲,獲得了衆人的推崇,但身爲平民,手裏沒有權力了。不能夠爲民做事了,那份痛苦,一般人是難以理解的。
當然,在這裏和蘇天成說這薪面的事情,也是很危險的,弄得不好,被錦衣衛和東廠的番子偵查到了。兩人都是要吃虧的,可機會難得,他不會想那麽多了,既然蘇天成的膽子大,那也一定敢說,如果不敢說。自己也算是站在勝利的一方了。
“蘇大人身爲朝廷命官,草民有些事情,或者是想法,能否與大人争論一番。”
看見黃道周擺開了架勢,蘇天成微微一笑。黃道周已經憨直聞名天下,自己若是和黃道周辯論了。令其認識稍微改變一下,或者是讓黃道周無話可說,争論的觀點,通過在場的人傳揚出去,對今後的施政,是非常有利的,明朝士大夫的有些觀念,必須要出現一些改變,否則,一味的堅持下去,國将不國。<>
黃道周還是不錯的,忠心方面,值得肯定,也發現了大明存在的根本問題,隻是認識需要有着一絲的改變,不要過于的憨直,還是要講究一些中庸之道,也要明白曆史發展過程中的某些規律。
“黃大人有什麽問題,盡管說,在下盡力回答就是了。”
黃道周禁不住點頭,想不到蘇天成這樣的爽快。
渠清澤有些緊張了,黃道周的事情,他是全部知曉的,誰知道這位耿直的大人,會說出來什麽樣的話語,這邪語,要是傳到皇上的耳朵裏面去了,會産生什麽樣的影響,蘇天成一直都沒有介紹他,這肯定是有意爲之,也體現出來蘇天成的苦心。
鸨母早令人搬來了不少的凳子,從衆人座位的情況看,已經形成了兩個陣營了。
渠清澤坐在蘇天成的身邊,柳如是是不用說了,一直都挽着蘇天成的胳膊,也不在乎衆人的眼光了,她以前還覺得東林學子是有水平的,可鄒平章的一番話,已經令她徹底改變了認識,今後也不會與東林學子交往了。
顧橫波的态度,很是奇怪,剛開始的時候,坐在一邊,似乎是的,眼看着辯論就要開始了,她慢慢的移到了蘇天成的身邊,辯論要真正開始的時候,她已經坐到了蘇天成的左邊了。
“蘇大人,草民不才,首先開口了,草民推崇孝道,孝道爲諸德之本,上至皇上、下至官員,莫不是以孝道治理天下,此乃固本培元、扶正本元,如此就能夠通于四海、光于海内、無所不通。”
蘇天成看着黃道周,沒有說話,這樣的觀點,不知道有多少人提出來了,正宗的士大夫的觀點,傳襲千年的孝道,早就被過于的妖魔化了,有鞋出了實際情況了。
“居廟堂之高則憂其民,處江湖之遠則憂其君,蘇大人剛剛說得好啊,當官不爲民做主,不如回家種甘薯,若是朝中大臣,都是工于心計,無一實爲朝廷者,将是什麽樣的結局啊,知其爲小人而又以小人矯之,則小人之氣焰益發嚣張,知其爲君子而更以小人參劾之,則君子之功不立。。。”
黃道周已經将崇祯五年在朝廷上說出來的話語,搬到這裏來了,短短幾句話,就将所有的論題說出來了。
“試問,若是朝中大臣,皆以見風使舵爲識時務、知變通,則人無恒心,世風ri下,我大明危矣。”
不得不說,黃道周的有些認識,是很不錯的,大明朝已經到了生死存亡之際了,必須要下大力氣進行改革,在這樣的時候,诤臣就顯得尤爲寶貴了,他的意見,主要是建議進行大刀闊斧的整治,親賢臣、遠小人,重整朝綱,他的認爲,皇上身邊的大臣,幾乎都是jian猾小人,都是爲着自身利益考慮的,幾乎沒有好人。
這種認識,沒有生存的土壤,就算你是皇上,也不可能摒棄有缺點的大臣,清一se的任用賢臣,任用聖人,世界本來就是複雜的,用人所長才是正道。
黃道周說完之後,看着蘇天成。
他說的已經很是隐晦了,有邪,沒有直說,也是考慮到了具體的情況。
“黃大人的話語,令在下感慨啊,所謂得意在官場,失意著文章,看來黃大人時時刻刻關心朝政,關心大明的存亡,黃大人說的都是很有道理的,不過,在下卻有不同的認識。”
“聖人言:吾ri三省吾身,且不論他人有什麽過錯,自我反省是不可少的,說到底,爲什麽自認爲完美的認識,不被他人接受,難道這世界,就是世人皆醉我獨醒嗎,恐怕不一定。”
黃道周的臉se,有些不好看了,憨頭的最大特點,就是固執己見,不知道轉圜,認爲自己是正确的,拼命都要去堅持的,蘇天成這樣說,他當然接受不了。
“蘇大人,草民一心爲國,從沒有忘記自省,試問當年之事,你又能夠知道多少,開口要求草民自省,有些本末倒置了。”
屋裏的氣氛有些緊張了。
蘇天成冷冷一笑,慢悠悠的開口了。
“黃大人在朝廷上面力薦的時候,恐怕也是以爲,自身完全正确,要求皇上納谏,怎麽在下才說幾句話,黃大人就受不了了,己所不yu勿施于人,不能夠以平和的心态,接受意見,卻一味要求他人都清明,都接受自己提出來的意見,這是什麽意思。”
黃道周的臉有些紅了,張了張嘴,沒有說話。
“黃大人賢明遠播,在下今ri既然和大人辯論,也就不客氣了,就事論事,大人不是說在下不知情嗎,那在下就說具體的事情。”
“崇祯三年,黃大人爲内閣輔臣、禮部尚書、文淵閣大學士錢龍錫辯解,認爲皇上不應該牽連甚多,言下之意,對于皇上斬殺袁崇煥,也有着不同的看法,不知道在下說的,是不是準确。”
黃道周有喧械的點頭。
“既然如此,在下也明說了,在下的認識,完全不同,袁崇煥該殺。”
此言一出,全場驚悚,要知道,在民間,老百姓對袁崇煥是有着不同認識的,包括不少的官員,都認爲袁崇煥是大明的棟梁,是不該殺的。
“袁崇煥擅自斬殺毛文龍,造成的惡果,已經波及至今,若是在下有這樣的權力,也是力主斬殺袁崇煥的。”
“蘇大人,你這樣說是什麽意思,毛文龍本就該殺。”
“黃大人,那你說說,毛文龍爲什麽該殺?”
“毛文龍有十二罪狀,這是袁崇煥列舉出來的,蘇大人不會不知道。”
“哈哈,yu加之罪何患無辭,試問這十二大罪狀,有誰去核實或者是調查,還不是袁崇煥一人說了算,最爲嚴重的一條,言毛文龍侵盜饷銀,在下就奇怪了,袁崇煥斬殺了毛文龍之後,索要的饷銀,遠遠超過了毛文龍,他自己爲什麽不清算一下。”
“最爲可笑的什麽開馬市、竊人參等,這等的罪行,誰能夠服氣啊。”
“更有甚者,說毛文龍投降後金,毛文龍全家三百餘人,被後金斬殺,如此深仇大恨,說他去投靠後金,不知道黃大人是不是相信。”
“蘇大人,身爲朝廷大将,當然要嚴格要求自身,袁崇煥列出來的這些罪狀,絕非空穴來風,蘇大人年輕,不知道其中的事情,還是慎言。”
“黃大人,既然你這樣認爲,在下就認真分析其中的利弊,且不說毛文龍是不是該殺,就說這件事情,造成的惡果,也足以斬殺袁崇煥了。”
這邪語,已經說到了關鍵的地方,沒有人插言,更不會有其他人表明自身的觀點,大家都靜靜的聽着。(未完待續。,歡迎您來起點投推薦票、月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