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看來,自己與柳如是不過是第二次見面,若是在幾百年之後,有這樣的機會,他不會錯過,那個時代,一夜情沒有什麽大不了,可現在不同了,自己是江甯縣知縣,馬上就上任了,一直都是在這南京城裏面,沒有充分了解的情況下,貿然發生關系,人家估計就做了指望了,想想那位富家公子李甲,被寫進文學作品裏面,好多人唾罵。
不管曆史上如何的描寫秦淮八豔,有一點的認識,蘇天成是根深蒂固的,那就是這些女子,對人生的認識,比之一般的姑娘,更加的深刻,她們往往極其的自尊,又極其的自卑,這種矛盾的xing格,促使她們在對待感情的問題上面,比普通姑娘更加的謹慎。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男人都是這樣,醒掌殺人劍,醉卧美人膝,這是男人的最高境界了,可惜自己還沒有到那個境界。
一首《贈影憐顧眉》,已經讓秦淮八豔之中的兩人,動了心思,可他還是異常的冷靜。
時間慢慢流逝,衆多的姑娘是很知趣的,大都起身告辭,就連劉仲基,也醉醺醺的被扶出去了,最後離開的是顧橫波。
屋裏就剩下了蘇天成和柳如是了。
丫鬟青翠已經爲兩人泡好了茶。
衆人都散去之後,柳如是坐到了蘇天成的腿上,雙手摟着蘇天成的胳膊,那意思,就是想留着蘇天成過夜了。
蘇天成猶豫了好久,終于咬着牙開口說話了。
“影憐姑娘,時間很晚了,在下也該告辭了。”
柳如是的臉se瞬間變白了,身體也有些顫抖了,她想不到,蘇天成會說出來這樣的話,這在她看來,就是蘇天成拒絕自己了。
柳如是的頭腦裏面一片空白。
看見柳如是的臉se變了,身體顫抖,而且身體有些發涼,明顯是誤解了。
蘇天成慢慢做出了解釋。
“影憐姑娘,男歡女愛,乃是天經地義,我不是柳下惠,明白姑娘的心意,正是因爲如此,我不能夠随便,男人一諾千金,姑娘若是信得過在我,且看ri後的發展。”
蘇天成剛剛說完,柳如是的眼睛就亮了,身體也不顫抖了。
蘇天成帶着蘇俊、王大治離開了,至于說劉仲基,醉的不輕,暫時在這裏歇息。
蘇天成剛剛離開,顧橫波就進來了,原來她一直都沒有離開。
“姐姐,爲什麽不留下公子啊。”
“妹妹,你不會明白的,公子是人中之龍,你我見過了太多,逢場作戲的事情,還少了嗎,我本來也不敢有太多的奢望的,公子站的太高了,我簡直是仰望了,接觸到了這麽多的富家公子,文人學子,現在想來,他們和公子比較,不知道差了多少啊。”
“姐姐,你這是情人眼裏出西施。”
“不是,妹妹,昨ri公子和東林四公子辯論的時候,我就有這不一般的感受,感受到了公子身上的霸氣,公子外表儒雅,剛柔相濟,這是我從來沒有見過的,以前,我喜歡和四公子議論時政,可聽了公子的一番話,我都爲自己的清談,感覺到羞愧了。”
“姐姐,你的意思,我明白了,公子是有前途的人,和你也是逢場作戲嗎?”
柳如是看着顧橫波,苦笑了一下,她的經曆,畢竟多于顧橫波。
“妹妹,你錯了,公子是很認真的人,他不會輕易做出決定,可一旦做出了決定,就一定要做到的。”
顧橫波的眼睛咕噜噜轉動了一下。
“姐姐,我感覺到了,公子特别注意你我的,要是今後,公子不來了,我們該怎麽辦啊。”
“公子一定會來的。”
“姐姐,有件事情,你肯定不相信的,我也不相信。”
“什麽事情啊?”
“公子尚未成親,至今都沒有對象的。”
柳如是驚得站起來了,看着顧橫波,簡直不敢相信。
“妹妹,這樣的事情,可不能夠瞎說啊。”
“誰瞎說了啊,公子真的沒有成親的,這個消息,南京城裏,好多人家都知道了,我還聽說,有些富貴人家,已經在開始打主意了。”
柳如是的神se,有些黯然了。
“我恨啊,那些大戶人家的姑娘,可明媒正娶,可我們呢。。。”
“姐姐不要這樣想,我們也是一樣的,多大的了不起啊。”
“妹妹,你還小,等幾年,就明白了。”
顧橫波的要求,确實是很高的,她的思想,與一般青樓的姑娘,包括那些大家閨秀,是不相同的,她沒有那麽多大義的思想,追求很是實際,這也是因爲見到太多了,所謂大義的名下,女人活的太辛苦了,葬送了一生的幸福,換來的,不過是幾句話的評論,當然,在感情方面,她是很慎重的,如果能夠嫁給官宦人家,當然是好事情,可這樣的機會,太少了。
得知蘇天成到了秦淮河,還給柳如是送了折扇,小姑娘的心思動了,千方百計打聽到了蘇天成的一些事情,不惜低下面子,求着柳如是,就是要見到蘇天成。
不知道爲什麽,蘇天成給她的感覺,完全不同,霸氣是存在的,但更多的是細心。
柳如是靠在蘇天成身上的時候,蘇天成很是小心,若是和姐妹們飲酒的時候,都注意扶着柳如是,或者是提醒一下柳如是,柳如是喝酒的時候,也是在柳如是耳邊提醒一下,肯定是要柳如是少喝一些的。
這些動作,刺激着顧橫波的神經,她恨不得蘇天成身邊的姑娘,是自己。
和柳如是一起跟着蘇天成,這個想法,她很快就有了。
當然,要達到這樣的目的,必須和柳如是搞好關系。
這一刻,不過十四歲的顧橫波,打定了主意,一定要追随蘇天成,也正是因爲這個決定,徹底改變了她的生活。
蘇平陽進入房間的時候,蘇天成剛剛起來。
“少爺,一切都安置好了。”
“恩,叔叔,辛苦你了,這麽多的人,對了,準備跟随我到縣衙去的人,都安排好了嗎?”
“安排好了,隻是少爺的身邊,安排一個丫鬟,我覺得有些不合适啊。”
“這件事情,就這麽定下來了,就是芙蓉在我的身邊,就可以了,其餘的三個丫鬟,年紀也不小了,在府裏一年到兩年時間,就可以許配人家了。”
“好的,少爺,隻是這府邸裏面,你一般都不會回來的,好像總是感覺,缺少主人一樣啊,你還是抽時間回去看看。”
“呵呵,這我知道的,休沐的時候,我會回到府邸的。”
蘇平陽的意思,起身時在暗示蘇天成,必須要成親了,家裏有了女主人,也就有了主心骨了,不如,大家總是心神不甯的,這點意思,蘇天成是明白的。
“叔叔,護院的安置,差不多了。”
“差不多了,他們可真的是厲害,這麽短時間,就建起來了一排排的房子,隻是佃戶的安置,有些困難,暫時不知道怎麽辦,如今都是和護院住在一起的,不是很方便。”
蘇天成點點頭,這一切,都要等到他上任之後,才能夠解決的。
“我知道,等到我上任之後,爲他們落實戶籍,還有護院,都是要落實的,也就是幾天的時間。”
“少爺,芙蓉這幾天,有些忍不住了,總是要過來,我勸了她好久的,每天都是掉眼淚,說是公子身邊,沒有人照顧,也不知道情況怎麽樣了。”
“呵呵,我到京城去參加會試和殿試,身邊也沒有人照顧的,還不是挺過來了,回去之後,你告訴芙蓉,我到縣衙上任之後,就接她過來的。”
蘇平陽叮囑了一番,才離開,好在距離不遠,有事情都是可以到客棧來的。
蘇平陽走後,蘇天成皺起了眉頭。
雖然蘇平陽的意思,是要他早點成家了,可也說到了一個很重大的問題,那就是自己的這個府邸,有些不倫不類的,明朝的官員,一律都實行回避制的,知縣都是住在縣衙裏面,一般情況下,在本地是沒有府邸的,朝廷三年到五年考核一次,主官調整很是頻繁,有些時候,不到三年時間,就離開了。
說到底,明朝的官員,将自己賣給朝廷了,四海爲家,到哪裏當官,家就在哪個地方。
蘇天成的想法不同了,不可能按照慣常的制度來,他有太多的事情,需要做了,若是沒有一大幫的人幫助,根本不要想着能夠起步。
就說這三千多護院,是他的命根子,絕對要跟随在一起的。
好在渠清澤到江甯縣來了,是他的一大依靠,兩人的xing格,有些相投,做事情都是非常大膽的,根本不會顧忌那麽多的規矩,應該說,江甯縣雖然不是最好的地方,但他的發展機遇,是很好的。
正是因爲這樣的情況,有些事情,蘇天成不是很擔心,隻要結果是好的,過程暫時是可以忽略的,京城裏面的那個朱由檢,恐怕瞪大了眼睛,注意着自己的一舉一動,還有周延儒、溫體仁、董昌、徐爾一、傅友亮,甚至包括孫傳庭、陳于泰、吳偉業等人,都在關注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