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艇在上空緩慢飄過,明媚的陽光,将市中心噴泉旁映出彩虹,中心廣場上三五成群的遊客,有些是模樣新奇的異族,有些則拿着相機,是來自虛空的旅客,甚至有報社記者,布置好各類設備進行現場采訪。
這是曙光城,和預想中截然不同的一座幾千萬人口大城,或者說,這是理所當然的模樣。
此地是曙光樂園的違規者們所建立,他們有獨到的眼光和遠見,清楚的知道,倘若以嚴酷暴力統治這裏,必然會導緻這裏人口不足,且氛圍沉悶壓抑,違規者們本就淪爲不死,倘若再身處特别壓抑的環境中,靈魂腐朽、崩潰是早晚的事。
在昔日違規者領袖·席克托的引領下,曙光城有了這等風貌,常駐人口超過7500萬,除此之外,還有來自虛空萬界的旅客,别忘記,本世界沒有死亡規則,有些尋求刺激的旅客,對這點樂此不疲,雖說偶有意外發生。
此刻,永生會總部,一座上百層高的宏偉大廈内。
哒、哒~
金屬物件在指尖翻轉,輕砸實木桌面,戈沃,花臂壯漢、月巫等人,在辦公桌前或站或坐,辦公桌後是名部分身體都進行機械改造,眼底暗紅的男人,他名爲金蠍,是永生會的副會長,地位僅次于會長·席克托。
“你們去了十四個人,事情沒辦成,還隻回來八個,我可以這麽理解嗎。”
金蠍放下手中的金屬物件,目光向戈沃看來,戈沃沉默不言,一旁的花臂壯漢說道:“我們這次遇到了輪回樂園的獵殺者……”
不等花臂壯漢說完,金蠍看了他一眼:“所以遇到獵殺者,就可以逃避失敗的過錯,你好像忘了,你的意識能存在到今天,憑的是什麽。”
金蠍的話,讓花臂壯漢無言以對,沉默退後半步。
戈沃與金蠍對視,地位上來講,雙方是上下級關系,可會長·庫克托不僅金蠍一名心腹。
也因此,這副會長的位置,是輪替的,金蠍已擔任副會長九年,明年後半年,就輪到狂獅擔任這職位,狂獅是戈沃的直屬上級。
“事情辦砸了,總要有人背鍋,伱是狂獅的手下,自己去找他說清楚。”
金蠍雖和狂獅關系一直不佳,但也沒到翻臉的程度。
戈沃轉身出了辦公室,金蠍打量剩餘幾人,目光落在月巫身上,上下打量後,決定還是離這一代的違規者遠點,這一代違規者們的能力太過詭異,尤其是那自稱神父的家夥,至于白金使徒,這是昔日的老對手,如今卻是同一陣營,世事難料。
“雖說我們雙方是合作關系,但這次……”
金蠍話說到此,辦公室房門被推開,一名戴着圓框眼鏡,頭生彎曲羊角,白色短發,有着橫向瞳孔的少女走進房間内,她環顧在場衆人,問道:
“怎麽隻回來七隻。”
聽到這話,金蠍、花臂壯漢等永生者沒什麽反應,似是早就習慣,月巫、海鳄、十夜叉、樹妖四名違規者都有些皺起眉頭,或目露不滿。
“戈沃是狂獅手下的人,我能拿他怎樣?别忘了下一任副會長是誰。”
金蠍說話間,雙腳陸續搭在辦公桌上,這粗魯的行爲,看得橫瞳孔少女,也就是白羊皺起眉頭。
白羊落座,環視在場幾人,她不怎麽相信滿嘴謊言的永生者,所以目光看向海鳄,這是她接觸的首個當代違規者。
對于這些違規者,白羊保持着心中警惕,緣由是在昨天,她的會長·席克托召集了幾名心腹,和他們說了這一屆違規者的情況,例如初始之死古神系,吞噬命運因果系,還有準備奪取天選運勢的家夥。
對于這些人,白羊感到有點震驚,她算是看明白,這些當代違規者,都是脫籠惡鬼,他們那個時代的違規者,最起碼有曙光樂園束縛着,哪怕束縛條例比較寬松,但最起碼是有界限與底線,可現在的違規者,什麽都沒有。
說起來,會長·席克托麾下,曾有十二名核心成員,而這十二名核心成員,各管控一個大型冒險團,這就是當初曙光樂園最大的違規者勢力。
時至今日,十二名核心成員隻剩六名,爲金蠍、歡魚、白羊、怒牛、狂獅、貪蟹,其中金蠍是當前的副會長,狂獅則是下一任副會長,白羊擔任智謀角色,不參與永生會·副會長之位的輪替。
怒牛和貪蟹早有勾結,除非會長召集,否則一定不回總部,歡魚的話,隻能說,這位玩的實在太花,讓思想不算保守的白羊,都感到不忍直視。
白羊聽完海鳄對本次行動的描述,她的纖眉皺起,問道:“根據你的描述,你們并不清楚,那消失的六個人,到底是失蹤還是被滅殺?”
“不死者……不對,永生者,真的會死?”
海鳄的疑問,白羊沒直接回答,月巫說道:“至少斬殺不掉,當然,也可能是我們用來測試的斬殺能力梯階不夠。”
“理論上來講,永生者不會死,我們的不死,不是來自于本身,是這個世界沒死亡法則。”
金蠍點燃一支海族産地的雪茄,品嘗了一口後,暗感惋惜,他聽說風海大陸出了劇變,這雪茄自然也就是絕版貨,在勻給領主大陸的好友一些後,手頭的存貨更少。
“等等,你剛才說。”白羊若有所思的指向海鳄,繼續說道:“那消失的六個人,是整隊整隊消失?一點征兆也沒有?”
“對。”
得到這準确答複,白羊愁眉不展,這讓金蠍嚴肅問道:“事情很嚴重?”
現在金蠍是副會長,加上這次的命令是他下達,倘若出了問題,他可是要背鍋的,對于席克托的敬畏以及日積月累下難以抹除的恐懼,讓他不想背這鍋。
“我感覺,這六個人……不像是被傳送走或落入陷阱的失蹤,他們更像是……被‘吃掉’了。”
白羊的話,讓金蠍感到詫異,他實在想象不出,有什麽東西會吞吃永生者。
“我隻是猜測而已,這局面就像是,這十六隻外出後,一個惡鬼吞掉了其中一隻,并且取而代之,憑借身份和皮囊,輕易吞掉了同隊的另一個人,然後就這樣一個個消滅加替代,這樣的話,他的下一個目标是……”
思索中的白羊,看向月巫,問道:“你們之中,誰提議返回總部?”
“負責帶隊的戈沃。”
“你,馬上去把戈沃找來。”
白羊指向花臂壯漢,花臂壯漢不敢有所質疑,快步離開,别認爲永生者無所畏懼,在永生會總部後庭院的千米蟲井内,有不少違逆席克托的永生者,還在裏面痛苦掙紮,他們唯一期望的,是靈魂再也無法承受折磨,從而崩潰,這才能得以解脫。
花臂壯漢出去半小時後,他快步返回,欲言又止。
“說!”
白羊生氣起來,并沒什麽威嚴,反而相比冷漠表情時,平添幾分可愛感。
“隻找到這東西。”
花臂壯漢展開右手,手中是枚黑色指環,是戈沃隊長的珍愛之物,據說是他死去老友留下。
“這是……”
白羊是知道這枚指環的,她示意花臂壯漢将指環遞來,花臂壯漢擡步上前,就在他距離白羊不超兩米時,雙腳搭在辦公桌上,抽着雪茄的金蠍瞳孔忽然縮小了幾分,砰的一聲,他身下座椅被他的巨力震碎,黃金般厚重的身體能量攀附上他的雙臂,可惜,這依然不夠快。
原本是遞上黑色指環的花臂壯漢,已用拇指将其彈飛出,危急關頭,白羊一偏頭,飛過的指環宛如磁軌炮發射,略過一道殘影在她耳旁飛過,吹動她的白色短發。
白羊雖躲過了這一擊,一隻手卻向她喉頸抓來,避無可避之下,身形嬌小的白羊被扼喉提起,黑藍色煙氣從花臂壯漢的手上蔓延,侵蝕向白羊的脖頸,這讓她的瞳孔開始劇烈緊縮。
轟!
花臂壯漢被轟到粉碎,金蠍從辦公桌上躍下,一腳踩碎花臂壯漢還完整的頭顱。
讓金蠍自己都詫異的事發生,他居然殺掉了花臂壯漢,作爲昔日的違規者,這種施以死亡的感覺,他太熟悉了。
“咳咳咳~”
白羊單手捂着喉頸,忍痛問道:“你怎麽做到的,你……殺了他。”
“我,不太清楚。”
金蠍作勢要攙扶起白羊,可跌坐在地的白羊向後退了退,一隻手擡起,厲聲道:“别過來。”
這不信任的舉動,讓金蠍爲之一愣,随後點了點頭,退後幾步,問道:“我這是除掉了侵入者,還是被他當刀使了?”
“他沒死。”
白羊起身,她來到窗口前,作勢優雅又飒爽的背後碎窗躍出,然後有些呆萌的背撞窗口,疼的都不敢用力喘氣。
“封印嗎。”
白羊單手按在窗玻璃上,封印術式在外面湧現,她雙眼透出白光,一副區區封印的态度。
嗡!
外面的一層封印被破除,白羊了然的點了點頭。
“不愧是你,封印破除了?”
金蠍毫不吝啬誇獎,他很清楚,白羊那聰明又傲嬌的性格,誇就完事了。
“破除了一層。”
“一共幾層?”
“100。”
“看來得辛苦你了。”
金蠍繼續捧,然而,這次并沒什麽意義。
“我是說,100萬層。”
白羊說出這句話後,再也繃不住恨到牙根癢癢。
“這混蛋腦子有病,他一定有什麽精神異變,布置個困敵封印陣界,怎麽可能喪心病狂到疊加一百多萬層,我和他拼了。”
白羊都快遺忘的曙光樂園著名十大噴子之一的馬甲,開始逐漸上号。
“你打得過他嗎。”
月巫四人中,忽然有一道聲音開口,這讓月巫、海鳄、十夜叉、樹妖四人都神情一僵,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确認不是彼此說的。
“誰說話,站出來。”
白羊作勢破防,可她深呼吸幾次後,恢複優雅随和,看來被困在生與死這麽多年,她的精神也開始不怎麽正常。
此時辦公室内總計8人,4名違規者與4名永生者,永生者中除了金蠍與白羊外,另外兩人是中下層成員,分别是血斧與神師,這兩人一個近戰力量系,另一個爲扭曲恩賜系。
所謂扭曲恩賜,是一種治療系的變種體系,将原本用來增益的能力,進行負面改造,給敵人加成力量的同時,也帶來肉體扭曲畸變。
金蠍拿出通訊器,撥通後,裏面傳來滋滋的幹擾聲,此地的信号被屏蔽,不用想也知道,這是布布汪做的。
見此情況,金蠍單手按在牆壁上,放出感知,結果發現,建築牆壁内布滿封印術式,這導緻感知牆隔絕,最多隻能感知所在的房間,連隔壁的情況都感知不到。
金蠍的目光轉向白羊,雖說白羊有時會暴躁失控,但冷靜狀态的白羊很可靠,她說道:“敵人不太可能給咱們機會聯絡外面,把總部的所有人,都聚集到一樓,現在誰落單,誰就是待宰的綿羊,一隻餓狼混進來了。”
“血斧,你去。”
金蠍剛下令,就被白羊打斷,她說道:“你和血斧一起,來者的實力很強,血斧去,可能有去無回……”
就在白羊與金蠍以最快做出決策後,月巫欲言又止,她畢竟不是永生會的人,這等危險關頭冒失的提出異議,難免有導緻内讧的可能。
白羊看出了月巫的顧慮,道:“有什麽話直說,現在都是一條船上的自己人。”
“是這樣,如果我沒猜錯,這次潛入進來的,可能是獵殺者·白夜。”
“哦,炸了奧術永恒星幾顆資源星的那個滅法者,我聽過,怎麽,他可能炸了曙光城?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們可以借助這件事,搞臭他在虛空萬界的名聲……”
“大可不必,你或許不太了解這個人,就算是在惡陣營序列,他的善惡程度也是相當炸裂,屬于是惡陣營和他敵對,有時都會擔心他的善惡值忽然突破下限。”
“額,好吧,你剛才要說什麽,繼續。”
白羊此言,讓月巫緩緩吐了口氣:“我們這個時代的違規者,用你們這些上一代違規者的話就是,比較放飛自我。”
“呵呵,算是吧。”
白羊的言外之意很明顯,你們這些當代違規者,豈止是放飛自我。
“一切都有平衡關系,我們這一代的違規者中,出了神父、豪梼這樣的家夥,與這對應,輪回樂園的獵殺者中,出現白夜這樣的獵人,所以我想和兩位說的是,用更慎重的措施,去應對這次的襲擊。”
“哦,懂了。”
白羊嘴上答應,但心中的計劃始終是,這次自己的老巢混入惡鬼,将其揪出來即可,而非更強的危機感。
“用你們先代違規者的衡量标準,你可以把這家夥理解成是你們那個時代的團長。”
月巫說出了這最後的警告,忽然,房間内安靜到針落可聞,白羊、金蠍、血斧、神師都看着月巫,其中的白羊向月巫質問道:
“是什麽讓你有這麽離譜的誤區?再或者說,這個叫白夜的,是團長的手下?就像當年的白金使徒?”
白羊目光灼灼的看着月巫,月巫卻說道:“并不,虛空有個隻有幾人的勢力,名叫星空座,團長是其中的2号星空座,白夜是5号星空座,這不是上下級,更像是一個勢力中的前輩和晚輩同僚關系。”
“你,确定。”
白羊的橫瞳變得危險。
“非常确定,所以我們接下來怎麽做?”
“立刻從這建築逃離。”
白羊說話間,已快步走向辦公桌後,打開暗門,露出牆内的升降梯。
“我說兩位,白夜很難對付沒錯,但我們不至于退縮到這種程度,這是你們的大本營,至少幾百名永生者……”
月巫這番話,沒能讓白羊改變主意,她繼續調節升降梯的啓動鎖盤,還說道:
“今天會長外出,處理一件要事,帶走了歡魚、怒牛、狂獅、貪蟹,以及幾十名骨幹成員。”
“那這裏依然還有300多名永生者……”
月巫剛說到這,白羊忽然動作一頓,打斷月巫的話:“要是你剛才所說的屬實,白夜相當于絕強層級時的團長,那麽此時此刻,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訴,這棟建築裏,除了我們幾個之外,不會再有其他能喘氣的東西了。”
聽完白羊這番話,月巫依然有些不甘心,之前兩輪被捶的太慘,這一輪終于到了她的回合,然後就給她這種噩夢開局?
升降梯鎖盤打開,白羊、金蠍、血斧等人陸續走進升降梯,見此,月巫四人也隻能進入其中,升降梯開始向下,這讓白羊松了口氣,幸好此地的封印隻作用于牆體、窗口、正門等,并未封閉地下豎井,當初沒被不死迷惑心智,抛棄這些應急手段,實在太明智。
隻不過,白羊與金蠍等人都搞不清楚一點,就是他們的不死爲何失效。
金蠍的食指,在升降梯内壁擦過,仔細感受後,疑惑道:“這裏的空間特性,似乎變了。”
“懂了,那家夥在這裏覆蓋了一層類似于結界的東西,這是某個世界的一部分,被重疊到這片區域,在這個小世界區域裏,有死亡法則,所以我們在這會死。”
白羊的話,讓幾人目露了然,就在這時,升降梯停下,幾人順着通道快步向前,最後幹脆開始小跑,片刻後,停步在一處升降梯前,通過這升降梯,即可重返地面,來到距離總部半公裏處的一處秘密據點内。
白羊、金蠍等人剛準備走上前,這升降梯的門扇竟自行開啓,升降梯内,站着一道手持染血長刀的身影,昏暗的環境下,那染血利刃和雙眼的瞳光,都鮮紅到滲人。
久違的恐懼感,逐漸爬上白羊的心頭,不過在場幾人都不是慫貨,各自的能力與氣場全開。
兩分鍾後。
滴答、滴答。
被靈影線纏住一條腿,倒吊而起的金蠍,喉頸内淌出僅剩不多的血迹,順着被血黏在一起的刺形發梢滴落,被倒吊的他雙眼大睜,無光的眼中滿是不甘與無力,他已經全力厮殺,殘酷的現實卻是一刀被斬到單膝跪地,第二刀被斬飛引以爲傲的黃金臂腕,第三刀破喉緻命。
被一根晶體長槍釘在牆上的十夜叉,要更爲慘些,他胸膛以下的身軀被一腳踹碎,晶體長槍貫穿他的喉嚨,将他釘死,到這時他才明白,原本在紳士隊中渡過了三輪争奪戰的海鳄,爲何時長目光出神,這次的争奪戰,除了絕強最頂尖的幾個人是參與者,其他人都宛如身處煉獄。
“席克托在哪。”
蘇曉單手掐着白羊的喉頸,語氣溫和的開口。
“去死,吧,你。”
被扼住喉嚨雙腳離地,身上刺着十幾把晶體短刀的白羊,眼中是控制不住的淚液,倒不是她怯懦了,而是被斬傷與刺穿靈魂,的确是疼痛到眼淚控制不住的往外冒。
“你還剩,三秒。”
蘇曉說話間,扼住白羊的右手擡高了些,白羊有幾分恐懼又憎恨的看着他。
3、2、1。
咔吧!
說話算話,當場扼殺白羊後,将其抛到一旁,他一步步向斬龍閃走去,被斬龍閃刺穿脊背,釘趴在地上的月巫,眼角一下下抽動,到了月巫身旁後,蘇曉蹲下身。
“……”
蘇曉沉默了幾秒,起身抽離長刀,不等月巫取保命物品脫身,一拳将其砸昏。
做完這些,他走向前方的通道,前往永生會總部一樓的大廳,片刻後,他在一樓大廳布設好引爆裝置,從正門離開,他自己布設封印結界,當然有辦法穿過,再者說,這上百萬層封印結界即将失效,并非加持在「原罪之書」上的永恒型術式。
扛着昏迷中的月巫出了永生會總部,蘇曉取出通訊裝置,結果沒信号,讓布布汪關了屏蔽器,信号逐漸恢複,他撥通給神父十幾秒後,通訊器内傳來神父的聲音:
“白夜,吃午飯了嗎。”
“剛才忙,還沒,你呢。”
“正在吃,這家小餐館我得和你推薦下,别看在一個小地城裏,但味道很不錯。”
可以聽出,神父并非虛僞的客套,是真心推薦那家小餐館。
“萬界美食指南有收錄,會去的。”
“白夜,說說吧,聯絡我這老家夥什麽事。”
“你和席克托聯手了?”
“怎麽可能,他們這些曙光樂園違規者,最看不上我們這些當代違規者,說我們做事沒有底線。”
“是嗎,我剛才順路,殺光了永生會總部的駐守成員,如果你和席克托沒合作,那這事和你無關。”
“稍等,我讓席克托和你說。”
可以想象,神父說出此言後,把手中通訊器遞給同餐桌的席克托。
“我聽說,你幫我清理了我手下的廢物們,有勞了,白夜。”
略帶嘶啞的沉穩聲音傳來,席克托似乎并不在乎總部的手下。
“是嗎。”
蘇曉的語氣平靜,既像詢問,又像試探。
“是啊。”
席克托的語氣也很平靜。
“有個叫白羊的永生者緻死都不願意出賣你,可以感受到,她既崇拜又愛慕你,你好像,第二次辜負這種愛慕者了。”
咔吧~!
通訊器内傳來捏碎聲,可以說,蘇曉一般不語言搞敵人心态,可一旦決定搞,大概率有效。
一小時後,永生會總部正門前,席克托、神父、白金使徒、豪梼四人看着将總部牢牢封困的封印術式,其中神父上前,擡手按在封印術式上。
“這封印快失效了。”
咔咔咔~
灰白的侵蝕下,即将失效的封印結界上出現破洞,席克托走進其中,豪梼也一同,白金使徒猶豫了下,看向神父。
“神父,你在等人?”
“沒,我心軟,不忍看到死者的遺體。”
聽到神父這話,白金使徒決定不進去,還對着封印破洞内喊道:“你們兩個,别觸碰裏面的任何東西,裏面可能有……”
話剛喊到這,忽然出現上百萬層封印,将永生會總部再度封閉。
一樓大廳内,一具具屍骸被靈影線吊起,原本心中怒意漸湧的席克托,已察覺到情況不對,一種宛如太陽般的爆炸物,在他下方十幾米外被激活。
試問,席克托與豪梼,爲何會觸發此地的陷阱?以席克托的謹慎,不應如此才對,哪怕真的有需激發的陷阱,也應被他識破。
其實問題出在,布設這陷阱的人,狩獵本領被當代牛鬼神蛇鍛煉的太離譜,這封印結界+太陽聖劍,并非物理激發,或是遠程激活,這類陷阱,必然被席克托秒洞察,然後排出,搞不好這發太陽聖劍還得落入席克托手中。
真正離譜的,是此地的封印結界+太陽聖劍,是根據情緒而觸發,當附近30米内,出現憤怒這種情緒,立刻激活二者。
這離譜的激活方式怎麽做到的?答案是通過一份陷阱式契約,這契約羊皮紙上的内容,可以關聯到附近任何生靈的情緒,甚至可以指定某種情緒。
憤怒激發契約羊皮紙的感應同步,雖無法因此簽訂這契約,但這契約羊皮紙背面滿是傳導術式,其一旦出現感應同步,就等于引爆與之相連的陷阱。
而用百萬層封印結界,将此地封閉是爲了什麽,自然不是爲了曙光城的安危,此時除了這總部外,本世界其他地方沒有死亡規則,這封印術式是爲了加大爆炸威力,就好像兒時把爆竹塞到鐵罐裏,爆竹的威力會格外驚人。
咚!!
一聲悶響,讓永生會總部脹大了幾倍,裏面是濃郁的太陽焰爆燃。
神父看着這一幕,臉上慈藹的笑容,都有了幾分欣慰,席克托與白夜死磕,無疑是他最想看到的局面,他付出很大代價,才讓席克托去招惹白夜,以他對白夜報仇從不隔夜風格的了解,此時這一切都在計劃中。
“神父,你怎麽流鼻血了?”
“什麽?”
神父摸了下,果然,手上沾染黑血,他剛準備掏解毒劑,忽然眼前一黑。
……
曙光城,城東,一處農莊的谷草倉内。
蘇曉坐在晶體座椅上,手中拿着把谷草,喂一隻綿羊,綿羊吃着草,還看了眼倒在地上的人,對它來講,這很複雜,不過口中的幹草,倒是越嚼越有滋味。
蘇曉拍了拍綿羊的頭,綿羊走開,他扔下手中剩餘幾根幹草,他肩膀上的巴哈說道:“我老大有時會幫他人治療難以痊愈的傷勢,所以不用裝了,已經看出你醒了。”
聽到這話月巫坐起身,就算到此時,她的氣質依然溫婉,不愧是魅力系違規者,在她被擄走的這段時間,她深度魅惑的幾名本世界強者,在城内瘋狂尋找她的蹤迹,都已經歇斯底裏。
“我們沒私怨。”
蘇曉開口,這話讓月巫目露疑惑。
“不應該這麽對你,但這次争奪戰的結局,讓我看不透。”
蘇曉遞上濕潤的幹淨毛巾,又補充道:
“不應該這麽對你,認命吧,或許這就是命中注定。”
蘇曉連續兩次說‘不應該這麽對你’,讓月巫開始心慌,她強裝鎮定:“白夜,我們都是絕強級,到了這種層級,真的會懼怕肉體上的痛苦嗎。”
月巫似笑非笑的看着蘇曉,見此,他肩膀上的巴哈歎息了聲:“月巫,你一定知道風海大陸,那邊出了些變故,獸族、海族近乎全滅,但正所謂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一夥做髒活的海族暗部,在他們暗部頭頭的帶領下,逃到了虛空。”
說到這,巴哈停頓了下,繼續說道:“這夥海族一共就十幾人,他們賴以求生的技能,是最大程度給客戶帶來肉體、靈魂上的痛楚,你或許不知道,風海大陸的海族與獸族進行了萬年血戰,在這漫長的戰争中,海族這暗部結構,逐漸成長和完善,時至今日,沒人比他們更懂得,怎樣讓客戶痛不欲生。”
講述到此,巴哈再度停頓,給月巫消化以上描述的時間,它收尾般說道:“月巫女士,我們出錢,幫你在那邊訂了豪華套餐,算算時間,他們應該到虛空最大的空間中轉站了,下一站應該就是本世界,我們雙方是陣營敵對,其實不應該這麽對你的,但這次我們也是被逼上絕路,希望你體諒。”
聽到最後這句希望你體諒,月巫的心态有些崩,她原本想再硬氣下,可考慮到海族的手段,她決定好違規者不吃眼前虧。
“白夜,你就算想知道什麽問題,你最起碼……要先問啊!問都不問就要搞我,是不是過分了。”
“……”
蘇曉與巴哈對視,他的目光是:‘巴哈,你沒問嗎?’
巴哈的目光是:‘老大,你剛才暫時離開,我哪敢輕舉妄動的開口問。’
巴哈打破沉默:“咳~,抱歉月巫女士,是我們小隊内部出了點銜接上的問題,首先,第一個問題,神父的目的是什麽。”
“不知道。”
“老大你看,我問了,她嘴硬。”
“我不是…嘴硬,是我,真的、真的,不知道。”
月巫差點氣出内傷。
“這樣嘛,咳~,不好意思,那我們換個問題,豪梼的目的是什麽?”
“奪你老大白夜的天選,和他的起源石世界,更重要的是,他擁有的一枚猩紅卡。”
聽到最後一句,蘇曉的眸子眯起幾分,取出張猩紅卡:“這張?”
“不清楚,總之就是囚困了灰紳士意識那張。”
“理由。”
這個問題月巫沒立即回答,幾秒後,她似笑非笑的說道:“灰紳士的能力,是掠奪被烙下「人偶印記」者的财富,豪梼是奪取被種下「吞噬印記」者的力量,你難道沒感覺,這兩人的能力,其實很接近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