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入秋:“說了是舉家,那元老太君自然得上京來住g。”
喬安不忍心道:“可元老太君還要等老将軍的遺骨呢。”
高勳将軍的遺骨如今還在獨狼山,被外虜用陰廟鎮着,亡魂不得安甯。元老太君等夫郎的遺骨等了大半輩子,如今這位老太君離開玉鋒關,那她不是離高勳越來越遠了嗎?
江入秋沉默了片刻,說:“這也是沒辦法的事,雖說死者爲大,但最終還是活人的事更爲重要。”
喬安這下子不說話了。
江入秋:“你去紀家老宅的時候,看見禁軍了?”
喬安忙就點頭。
江入秋挑一下眉。
喬安說:“侯爺,小的被這些禁軍看見了,是不是不好啊?”
可他要見高千裏,他就沒辦法避開這些禁軍啊,這些禁軍替高千裏看着家呢,又或者說,這些禁軍在看守着高千裏呢。
“高大将軍那裏還有宮裏的太監,”喬安跟江入秋說:“這個太監雖然沒有跟小的說話,但他看了小的好幾眼。”
“沒事的,别緊張,”江入秋擡手往下一壓,做這個動作讓喬安少安毋躁,“我隻是命人去跟高千裏通報一個消息,我又沒讓他去幹什麽,高千裏要真做了什麽,這也不關我的事。”
喬安小聲說:“聖上信啊?”
江入秋:“要講道理的嘛。”
喬安便點點頭,行吧,您跟聖上講道理去吧。
“這些日子,你帶人盯着塗山王府一些,”江入秋又跟喬安說:“二姑奶奶跟趙淩霄之間有古怪,我覺得不太對。”
喬安吓了一跳,什麽?他們二姑奶奶跟塗山王世子之間,能有什麽古怪?
江入秋:“我看老太太的意思,老太太也挺恨這位世子的,别是我不在京的時候,這個世子對我們老江家做了什麽,去查。”
江入秋這麽一說,喬安就明白了,忙就領命道:“是,小的知道怎麽做了。”
江入秋的一個親兵這時跑了來,手裏拿着一張請帖,進屋後就跟江入秋禀道:“侯爺,這是護國公府送來的請帖。”
江入秋打開請帖看,三天之後,是蒙文英的生日,蒙府擺酒,請江入秋去喝酒。
将請帖往桌上一扔,江入秋說:“送請帖的人還在?”
親兵:“那人還在等侯爺的回話呢。”
江入秋:“跟那人說,到時候我會去的。”
親兵應一聲是,就找護國公府的人回話去了。
喬安就小心翼翼地看江入秋一眼,說:“侯爺您真要去啊?”
江入秋:“三天後公主殿下生病了,我就去不了了。”
喬安:“……”
公主殿下身體不好,一半是她自己的原因,另一半别就是被您給咒的吧?您怎麽什麽事,不想做,不想去,就拿公主病了當借口呢?
“侯爺,”趙清容那邊的一個嬷嬷這時也到了屋門口,跟江入秋禀告道:“公主殿下請您去吃飯。”
江入秋站起身,又吩咐了喬安一句:“盯着趙淩霄,但不要打草驚蛇。”
“是,”喬安領命。
趙清容坐在屋裏,守着一桌子剛做好的菜,看見江入秋進屋,趙清容忙就讓江入秋坐下說話,小聲道:“我讓人給你做了面。”
江入秋笑道:“多謝公主。”
江入秋把态度放軟,那之前的那些氣,趙清容就能忘的一幹二淨,在心裏提醒自己一句,不要提侯府那邊的事,不要提江入秋那四個兒女的事情,趙清容掩嘴沖江入秋笑道:“快吃吧,餓了吧?”
江入秋吃了一口面條,說:“餓了,我到現在才能吃上一口飯,要謝謝公主了。”
趙清容就說嘛,侯府那邊哪裏能照顧好江入秋!
“沒事了就好,”趙清容給江入秋夾菜,一邊小聲說:“我也不盼着他們出事的。”
“嗯,”江入秋嘴裏吃着面條,又看着趙清容一笑。
趙清容便不說話了,專心伺候起江入秋吃飯來。江入秋一碗面條,幾口就能下肚,但這位吃飯快歸快,動作不但不難看,還很有分優雅的意思。
等江入秋吃完了飯,也不過就花了半柱香的時間而已。
“快要過年了,”看着江入秋用茶水漱了嘴,趙清容又遞了擰好的毛巾,讓江入秋擦臉,才說:“你看要怎麽安排?”
今年過年,自己在京城,兄嫂和江岩兩口子都在京,年三十肯定是要在侯府過的,不然的話,江入秋相信,他老娘能掀了他的天靈蓋。
但心裏有這個數了,江入秋跟趙清容說的話卻是:“公主看着安排,你怎樣安排都是好的。”
趙清容高興道:“好啊,那我就看着安排了,全做侯爺愛吃的菜。”
江入秋又用熱毛巾焐了焐臉,說:“給嶽父嶽母大人上供的飯菜,還是要用心的,做他們愛吃的,公主你先顧着這個。”
看江入秋還想着自己的父王和母妃,趙清容就又感動了。
“這就又要哭了?”江入秋擡手替趙清容拭了一把眼淚,說:“怪我,說起了公主的傷心事。”
“才不是,”趙清容小聲道。
“不是那就不要哭了,”江入秋說:“我去軍營轉轉,要是晚了,你就先睡,不用等我。”
一聽江入秋又要走,趙清容忙就問:“軍裏又有事了?”
江入秋沖趙清容擺擺手,讓趙清容不要問。
“那你早點回來啊,”趙清容又是追到屋門口喊。
江入秋背對着趙清容揮一下手,帶着喬安,兩個人走得飛快,眨眼的工夫,這二位就走出庭院去了。
看江入秋都走沒影了,趙清容還站屋門前,看着庭院的月門不動彈,周嬷嬷就說:“主子,您回屋歇着吧。”
趙清容說:“嬷嬷,年夜飯的菜單你列出來了嗎?”
周嬷嬷壓根就不相信,江入秋會撇下侯府那邊的一家人,在公主府跟她家公主過大年夜。
“侯爺沒說侯府那邊要怎麽安排啊?”周嬷嬷就提醒了趙清容一句。
趙清容沒把周嬷嬷的提醒當一回事,滿臉高興地跟周嬷嬷說:“這還是侯爺陪我過的第一個年呢。”
周嬷嬷最終還是保持了沉默,她現在說什麽,她家這主子都聽不進去,等到了年三十那天,江入秋去了侯府,主子您别哭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