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怎麽了?”花嬸兒急得就問:“大老爺呢?”
冬瓜哭得說不出話來,葫蘆咧着嘴哭,不時就抽一口氣,斷斷續續地把事情跟江明月說了一遍。
大老爺爲了讨撫恤銀子,在仙鶴街上把戶部、吏部尚書給打了,這會兒聖上下旨,大老爺人被關到大理寺的天牢裏去了。弄明白葫蘆說的話後,花嬸兒和曹嬷嬷同時都慌了神,大老爺這下子還能不能好了?
“小的要跟着去大理寺,”葫蘆就跟江明月哭,說:“可押送主子的侍衛不讓,還說小的要跟着,就把小的也抓起來。主子就讓小的滾,小的不肯,他還踹了小的一腳,嗚嗚嗚——”
葫蘆哭得傷心極了,看主心骨一樣的看着江明月,等着江明月給拿個主意。
“對對,”冬瓜直到這時候才說了回家後第一句話,“主子也踹小的了。”
“你倆是回來告狀來了?”曹嬷嬷聽得火大,她是慌得沒了主意,但這不耽誤她沖葫蘆和冬瓜發火,“打起來的時候,你們兩個怎麽不攔着主子?你們就看着他打尚書大人啊?!”
花嬸兒在旁邊:“他倆能勸?他倆肯定是跟着一起動手啊。”
我的老姐姐,你對趙大老爺身邊的這幫小子,是有什麽誤解嗎?
花嬸兒這話一說,葫蘆和冬瓜肩膀一縮,面露了心虛之色。
曹嬷嬷一看這兩小子的模樣,氣不打一處來,擡手曹嬷嬷就準備打葫蘆和冬瓜。
“嬷嬷,”江明月喊了曹嬷嬷一聲,順便給花嬸兒使了一個眼色。
花嬸兒忙上前來扶曹嬷嬷坐下,嘴裏勸道:“老姐姐你坐下緩緩神,事情已經出了,您再着急也沒用了,咱們還是想想辦法吧。”
曹嬷嬷急哭道:“大理寺的天牢啊,是天牢啊,這要怎麽把主子救出來啊!”
花嬸兒心說,反正不能去劫獄。
曹嬷嬷想想,又沖葫蘆和冬瓜說:“這好端端的,大老爺怎麽會爲着撫恤銀子鬧起來呢?”
趙铮兄妹三人要麽在國公府住着,要麽去安遠侯府住些日子,兄妹三人吃喝不愁的,撫恤銀子就算拿不到,這又能怎麽樣啊?她家這主子,是圖什麽呢?曹嬷嬷是想破腦袋,她也想不明白了。
曹嬷嬷這話一問,輪到江明月心虛了,撫恤銀子的事是她提的,可她沒想到,趙淩雲說去海客那裏買魚,怎麽就當街遇上了邵延呢?
“主子,”雙燕在屋外喊:“老夫人屋裏的秋紋過來了。”
江明月:“讓她進來。”
秋紋走進屋,一臉的慌張,給江明月行了一禮就說:“大夫人,老夫人請您過去一趟。”
江明月:“出什麽事了?”
秋紋看看臉上淚水都沒來及抹幹淨的葫蘆和冬瓜,說:“大夫人,老夫人知道大老爺出事了,這會兒正在屋裏哭呢。”
花嬸兒和曹嬷嬷忙都一起看江明月,這要怎麽辦?
江明月:“還有誰在?”
秋紋:“老,老族長也在。”
江明月:“族老們沒來?”
秋紋搖頭,“沒來。”
江明月沖秋紋笑了一下,說:“我一會兒就過去,你先回去吧。”
江明月笑這一下,說話都哆嗦的秋紋好像呼吸能順暢點了,大夫人這會兒還能笑得出來,那說明大老爺不像老夫人說的那樣,會死在大理寺的天牢裏啊。
沖秋紋又行了一禮,秋紋又匆匆出屋去了。
江明月看了花嬸兒一眼,花嬸兒忙跟着秋紋出屋去了。
“大夫人,”曹嬷嬷顫巍巍地喊江明月。
江明月站起身,走到曹嬷嬷身前,拉着曹嬷嬷的手拍了拍,說:“葫蘆剛才說了,他們出宮的時候,魏相爺帶着群臣正在宮門外求見聖上。”
曹嬷嬷剛才都沒注意到葫蘆的這句話,這會兒聽江明月這一說,曹嬷嬷就更不行了,“他們,他們是去找大老爺算,算賬的?”曹嬷嬷說話都說不利落了。
江明月就握住了曹嬷嬷的手,“一定是的,不過聖上已經把大老爺送去天牢了,這樣一來,魏相爺他們總不能去天牢找大老爺算賬,這是好事兒。”
曹嬷嬷腦子都成一團漿糊了,這還是好事了?
“您信我,您就在家裏好好的,這事兒有我呢,”江明月說。
“那您要怎麽辦呢?”曹嬷嬷問。
江明月站直身體,“大老爺是爲着撫恤銀子進的天牢,那解決撫恤銀子的事就是了。嬷嬷,我去正院一趟,您别着急,大老爺不會有事的。”
可夫人您一介婦人,您要怎麽解決撫恤銀子的事呢?
曹嬷嬷急得坐立不安。
“聖上願意保大老爺,那大老爺就不會出事,”江明月将手輕搭在曹嬷嬷的肩頭,小聲道:“大老爺不會有事的。”
“對,聖上,”曹嬷嬷發白的臉色似乎回緩了一些。
“嬸兒你在這裏陪陪嬷嬷,”江明月又跟回屋來的花嬸兒說。
花嬸兒點點頭,不是她不想跟着江明月去正院,而是現在曹嬷嬷明顯無法理事了,那她就得留下來看着北院這裏了。
江明月帶着葫蘆和冬瓜出了屋,看看這兩個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小子,江明月說:“行了,别哭了,去洗把臉,換身衣服,這身上都是腳印子,你們是去打人還是被打了啊?”
冬瓜委屈說:“邵府的侍衛兇得很。”
江明月瞪了冬瓜一眼,“以後讓阿年和阿歲教你練武。”
冬瓜耷拉着腦袋,“要是能把主子救出來,讓小的去打仗都行啊。”
“閉嘴吧,”葫蘆打了冬瓜一巴掌。
“收拾好了就去套車,我要出去一趟,”江明月跟葫蘆說:“别欺負冬瓜了,動作要快。”
“哎,是,”葫蘆忙就領命。
葫蘆和冬瓜跑走了,江明月問雙燕:“大力人呢?”
雙燕忙就跑去找大力。
大力跑過來的時候,江明月已經走到庭院裏了。
“主子?”大力小聲喊江明月:“聽說大老爺出事了?”
江明月說:“他爲了撫恤銀子,跟戶部尚書當街打了一架,這會兒人被關到天牢去了。你去找人做兩個牌位,刻字刻趙誠齋夫婦的名諱。”
大力張大了嘴,直覺告訴他,他家這主子要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