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趙淩雲勸着江明月,突然就又問了老太太一句:“爺和大伯他們是什麽時候走的?”
老太太:“他們去了大半天了,到現在也沒回來。”
艾氏馬上就又緊張起來,憂心道:“是不是京師府的官又變卦,他們不願意放岘哥兒了?”
老太太還沒說話呢,艾氏夫人就又說了一句:“喬家告岘哥兒了?”
眼見着老太太的臉色一下子就蒼白了,趙淩雲忙就道:“我去京師府衙看看去,奶你别急啊,我去看看去,我指定把岘哥兒給你帶回來。”
趙淩雲說着話就走了,他怕這時間拖得越久,就真把老太太急出病來了。
“我們要去喬家嗎?”趙淩雲跑走後,艾氏在堂屋裏幹坐了一會兒後,開口問道:“去問問喬家現在是個什麽想法?”
江明月:“不用。”
老太太看向了江明月,說:“怎麽就不用了?”
這是江岘和喬寶的事啊,要怎麽辦,這不得兩家人坐下來商量嗎?
江明月:“喬家若是到了現在還不明白,這是趙淩霄在喬寶,那他們就太蠢了。岘哥兒這一次是池魚之殃,最多一時間名聲受損,該着急的是喬家才對。”
老太太:“聽你這話,那我們就不該着急?”
“現在着急沒用,”江明月說:“得先看喬家打算怎麽做,奶,這事最壞的結果,就是喬寶死。”
老太太:“你别,你别把死說得這麽輕巧。”
江明月:“現在是趙淩霄不想娶她,就要毀了她,能救她的隻有我們岘哥兒。”
“什麽?”艾氏夫人跳了起來,“你是要岘哥兒娶了她?”
江明月的話把腦子正亂哄哄着的老太太,給點醒了,這事情,喬寶要想有個活路,那還真就是江岘娶了她,其他的,任是你喬家不安好心,說是江岘辱了喬寶,你喬家的這個姑娘還是活不成啊。沒了清白,你還活什麽?
江明月:“這事我是想着,先問問岘哥兒吧。”
艾氏瞪眼道:“這事還要問他?這事長輩做主不就得了?岘哥兒他能懂什麽?那喬寶比他大,現在名聲又被塗山王府的世子給毀沒了,咱們岘哥兒怎麽能跟這樣的姑娘扯上關系?”
老太太拿拐杖敲地,說:“你嚷嚷什麽?我還沒死呢,他還有個爹,他的事輪得到你作主?”
艾氏夫人頓時就委屈了,這怎麽還沖着她來了?
“明月說的對,等岘哥兒回來,問問他的意思,”老太太說:“這是他攤上的事,就得他自己拿主意。”
艾氏:“娘,岘哥兒才十三啊。”
老太太:“窮人家的孩子,十三歲就可以當家了,怎麽?過了幾天富貴的日子,你就忘了咱們以前過過的苦日子了?咱們老江家的兒郎,十三歲就該成人了。”
艾氏夫人小聲嘀咕:“岘哥兒不會願意的。”
江明月也覺得江岘不會願意,跟喬寶有什麽牽扯的,這兩人上一回見面就是針尖對麥芒,跟仇人似的,連那封魏蘭芝寫給趙淩霄的情書,都是江岘從喬寶那兒拿的。江岘再怎樣,也不會喜歡上喬寶啊。
“這個你說了不算,”老太太跟大兒媳婦道:“我說了也不算,得讓江岘自己拿主意。”
艾氏:“那老二是個什麽意思,您就不問了啊?”
老太太冷道:“我倒是想問,我見得着江二牛他人嗎?”
江明月這時站起了身,說:“我去看看我姐。”
老太太說:“行,你過去吧,隻記住了,你别跟你姐姐胡說八道,她胎象不穩,你别氣她。”
江明月沒作聲,給老太太和艾氏還了禮後,她就出屋去了。
艾氏不放心道:“就讓咱們這二姑奶奶一個人去啊?”
老太太:“那你攔着她去。”
艾氏夫人坐着沒動,她攔不住。
“就讓她們姐妹說說話吧,”老太太放緩了聲音,“有些話,月娥不願意跟咱們說,興許她願意跟明月說呢?”
艾氏暗自搖一下頭,她也沒覺着江月娥和江明月這姐妹倆,有多親熱。
“二姐?”卧房的外室裏,坐着發呆的江嶼看見江明月推門進來,驚訝地喊了一聲:“你怎麽來了?”
江明月走到江嶼的身旁,小聲問:“你怎麽樣啊?”
江嶼搖搖頭,“傷還沒好利落。”
江明月打量江嶼的傷口。
江嶼急道:“二姐,岘哥兒的事……”
“我知道了,”江明月安撫地拍拍江嶼的肩膀,小聲道:“你姐夫去京師府衙了。”
江嶼:“趙大也去了?爲什麽?京師府又不放岘哥兒了?”
“沒有,”江明月忙道:“他就是去看看。”
江嶼晃然也是愁到不行了,拉住了江明月的手,江大少說:“二姐,這下子該怎麽辦啊?”
“天塌不下來,”江明月小聲說:“等岘哥兒回來,我們再說。大姐怎麽樣了?”
江嶼:“不怎麽樣,剛剛又哭了一場,她怕我發現,把頭悶在被子裏哭。我進去瞧她的時候,我都看見了,我能怎麽辦?我就裝沒看見。”
“行啊,”江明月歎氣道:“就當沒看見吧,我進去看看她。”
“二姐,”江嶼拽着江明月沒松手,說:“大夫說,大姐的這一胎可能保不住。”
江明月:“什麽?”
老太太隻跟她說,江月娥這一胎胎象不好,老太太可沒說,江月娥這一胎保不住啊。
江嶼苦着臉,“我聽見大夫跟他徒弟嘀咕來着。”
江明月深吸了一口氣,說:“行,我知道了,我不跟大姐說重話,我就陪陪她。”
得了江明月這句話,江嶼才松了手,想了想,江大少又問了江明月一句:“二姐,現在我能做什麽啊?”
江明月:“有你陪着大姐,大姐能安心些。”
江嶼如今也不過十五歲啊,身上還有傷,你能指望一個十五歲,受傷未愈的少年人做什麽呢?。。